最強恐懼
看不太清楚,小雷從腰間的挎包取出望遠鏡,而後便看見那立於聖徒身後,有着明顯金精血統的混血者了:「怎突然多出個人?幹什麼的,找死嗎?」
沒等他細想,指揮官的命令又通過網下達了。不敢怠慢,小雷立刻跟着已向前去的老吳圍剿殘餘的聖徒近衛。他想這指揮官原來是多個心眼,看來早換別處待了。
阿爾卻沒跟上他,而是先用望遠鏡打量混血者的面貌。
長到翹至耳後的金眉,筆刀切削般的冷臉…錯不了,朝晟最強的前行者卡拉爾斯來了!
拿着瑟蘭語歡呼幾聲,阿爾也跳至地面同趕來的戰友們圍攻敵人了。這個混血者的到來,就給了阿爾和所有知曉他身份的新兵們致勝之信心了。
「廢物的東西。若還不出手,就讓我先行把你的頭送還霸佔聖都的老傢伙吧。」
遭受如此的語言羞辱,聖徒拿着巨劍的手就愈發緊握。他相信自己並非害怕和膽怯,但渾身收縮的毛孔就和緊繃的肌肉告訴他,身後的污血賤種,就絕對是他迄今為止面臨過最危險的敵人。
腦海里飛速回憶起第三元帥聖靈在逃回聖都后所做的報告,聖徒的智力就從未如此飛速的運轉。但沒有任何用,因為聖靈所講的那些狗屎的話,就早被他想了千八百遍。
而今次在沒有足夠近衛們保護的情景,真正遭遇這可惡的東西時,他就能從那些報告中分析出什麼新的東西嗎?
答案是不能。否則以他的性格,早已揮動焱刃朝身後的東西砍去了。
「不止老,而且蠢。我不想再跟沒腦的東西浪費時間。即使不合禮儀,也就該是我先出手了。」
蠢?污血的賤種罵我蠢?
縱使再怎的壓力和警惕,地位與實力在帝國一向崇高的聖徒,他就絕不能忍受此等的侮辱…
之前的說話若是只想挑釁他,那卡拉爾斯就真切做到了。
快到看不見的轉身與巨劍的揮動同時發生,忍耐至極限的聖徒把憤怒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配合身邊最強的八名近衛,今次他就要將這混蛋污血種燒他媽個灰飛煙滅呀!
沒任何的躲避與格擋,卡拉爾斯就放任這熾熱的蠻橫巨闕砸向自己的頭。若沒十足把握,相信他就絕不敢如此託大呀。
「啊?」
方才還怒至暴起的聖徒,就瞠目結舌地愕然了。因為他看的非常清楚,卡拉爾斯就直接被自己一劍碾了個碎爛,順帶還烤成焦灰飄開了。
搞什麼了?
此刻,不止聖徒這樣想,第四防線的建築內一些閑的沒事偷偷觀戰的鐵拳新兵們也是呆愣。難不成這傢伙是來扮小丑的?搞笑嗎?
不對!又是那汗毛炸起的感覺…聖徒他就感受到,那傢伙根本未死呀!他在哪裏了?他躲到哪去啦?!
「足夠快和強的劍,能被沐浴過帝皇恩澤的武器殺死,你的侍衛就應該感到萬分的光榮。」
聲音是從聖徒的身邊傳來。只扭頭,他就看見卡拉爾斯那張討厭的臉了!而他所站的位置,正是剛剛自己一名衛兵應該在的地方!等等,那衛兵人哪去了?怎只剩七人了?
好像知道聖徒在找什麼,卡拉爾斯就笑着指向已不剩多少的餘燼:「已讓你送去陪帝皇了。」
沒等聖徒有反應,他剩餘七名衛兵中最好手的一員,已抽出背後的軍刀,由卡拉爾斯的肩膀劈下,將他斜砍成兩半了!
「不!!」彷彿明白什麼,狂吼的聖徒就伸出手,想阻止自己這衛兵的動作了。
「啊?」
沒搞懂元帥在喊什麼,還沉浸在得手喜悅里的衛兵就突然感到肩膀以下非常疼痛。低頭查看,卻見一把刀從身後切入,將自己的上身分作兩塊了…而這刀,就好像是自己的刀了。
「自殺的人得不到帝皇的寬慰,我就勉為其難替你代勞。」
抽出軍刀扔在地上,衛兵的身體就跌落兩處,內臟同鮮血潑了一地,更伴着腸子被斬斷的惡臭,告示其他人自己的下場。
而卡拉爾斯就站在剛才衛兵才該在的位置,將指尖還熱的鮮血甩到餘下的六人及聖徒的臉龐:「繼續。」
聞着同胞鮮血的腥味,還活着的六名近衛卻停住伸往武器的手。他們不約而同看向自己的元帥,用寒顫的目光徵求他的意見了。
他還能有什麼意見?此刻的聖徒就不會比他們好多少。無法理解的能力…這、這真的是聖恩者、不,前行者該有的力量?!無比的詭異怪誕,便是聖都的圖書也未有記載過呀。
可惶恐與不安只是暫時的,冷靜頭腦的聖徒就立馬想出對策:「散開!別攻擊他!」
隨着命令的傳達,聖徒自己也與衛兵們同時動作了。分散的他們就與卡拉爾斯保持好距離,而警惕的神色也說明他們不會再動手了。
「嘿,打算與我和平相處了?」環視圍住自己的人,混血者就面帶諷刺的笑,「若早知應該這樣做,又何必挑起多年的戰爭呢?」
望望衛兵們驚恐又硬撐的面,再看看聖徒那陰晴不定的臉,沉思片刻的卡拉爾斯繼續說話:「不攻,是消弭鬥爭的原點…可惜,你們這樣的東西,就永遠無法理解它的真正含義。」
抬起左手的食指,依然微笑的卡拉爾斯朝向名衛兵,接着,他就用指頭往自己的脖子一抹——
刷,伴聲落地的響,卡拉爾斯的頭顱就帶着笑容滾到聖徒的腳旁。而動脈的鮮血則跟噴泉似的漂亮涌動。
但只是眨眼的一剎,地上的頭顱就成了方才他朝着的那衛兵了。至於卡拉爾斯?則是笑盈盈地站在該那衛兵待的位置,打量着其他的目標了。
「我知道你們都聽得懂瑟蘭語。容我好心提醒,這該是算你們自殺。怎樣,是等我繼續動手,還是你們自己想些其他的方法了?」
平和的聲音卻有着催命的魔力。當它鑽進餘下的五名衛兵耳朵時,他們就在痛苦中掙扎。而當他們再不糾結,抬頭互相看身邊的戰友后,更是用肯定的眼傳達好什麼想法了。
在共同朝自己的元帥行禮后,五名最精銳、虔誠的聖徒近衛,就沖往一起,互相將利刃捅進自己臨近的戰友胸膛了。
聖徒呢?眼睜睜看着的他在想什麼?他幹什麼不阻止自己的近衛們滑稽可笑的行為了?
沒法阻止,也不能阻止…自殺是對帝皇的大不敬,最真摯信仰的聖徒近衛,就絕不容許此等的罪孽發生。因此,果斷行動的他們就靠着戰友的手,先行脫離這恐怖似噩夢的地方。
「你呢?打算若何?」
平緩的聲音就像鑽進聖徒身體的手,將他的心握住,擰、擰、擰…痛苦和混亂,就是他此時唯有的情感了。
怎了?難道廝殺大半生的自己,今天就要屈辱地死在這裏?與其死在一個徹底的污血賤種手上,還不如死在自己的手——
***的!堂堂的帝國五元帥之一,怎該有這沒勇氣的想法?怕什麼、怕他什麼?就和往日砍殺焚燒那些瑟蘭的下等長耳一樣,***的直接上吧!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正仰天怒吼,提劍準備決死的聖徒就忽然停了,他好像找到什麼漏洞…一處極其重要的漏洞。
這還在女乾笑的混蛋傢伙,幹什麼不開始就直接解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