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那就散夥好了
這回二當家的沒發言，三當家的陰嘖嘖的一笑，說道：“行有行規，咱們這行的規矩就是這樣，進來就是生死都在這處，除非是我們老大說散夥，否則！哼哼，那就只有死在這兒！”
楊歡嚇得臉色都白了，無助的望向永安，永安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個土匪窩，怎麼可能輕易就放人出去。
於是道：“那就散夥好了！”
這下子三當家的也坐不住了，“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二當家的不甘示弱的隨後站了起來，凶神惡煞般瞪着永安。
大當家的也不淡定了，這小子今天顯然是來找茬的，這是想端了他們的老巢啊？
永安定定的看着始終沉默的丁大當家，丁大當家的挑了挑眉道：“你有何本事，敢口出狂言？”
永安彎了彎唇角，說道：“我有銀子，我還有人！”
屋裏的人皆懵了，這是什麼意思啊？是想花銀子買平安嗎？還是說，他在官府有靠山？
丁大當家的也坐不住了，也站了起來，緩步至永安身前，看着永安道：“我這個人是個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有什麼花招，你使出來便是，我鷹嘴寨上下百十條漢子，死活都接着！”
永安拍手叫好道：“好！大當家的是個仗義的人，我趙永安也不是陰險小人，咱們就明刀明槍的說明白！”
永安抱了抱拳，說道：“當家的盤踞在此，不過是為了一口飯吃，在下聽聞，咱們這的兄弟從未傷過人命，這足以說明大當家的心懷天下的慈悲心腸，既是求財，永安願意出資，建立鏢局行，兄弟們還可跟着當家的走鏢養家，當家的覺得如何？”
丁大當家沒說話，二當家的有些動了心，問道：“你此話當真？”
永安擲地有聲的說道：“如有虛言，必遭天譴！”
二當家的便要勸大哥，三當家的卻道：“你說的容易，這麼些人，下山去住哪，吃什麼？走鏢的活計誰去給找？咱們是土匪，哪家的商行肯跟咱們合作？賠了算誰的？哼！我看你是異想天開了吧！”
丁大當家的看着永安，等她回答，永安道：“凡事都要有個過程，在下相信大當家的能管理好這些兄弟，既然是做生意，就有賠有賺，你們死都不怕，還怕去跑生意不成？”
丁大當家的似乎也有些動心，抬眼望去，聚義廳外頭聚滿了人，皆小聲的議論起來。
“要真能洗手下山，我也想回去看看俺娘，好多年沒見她老人家了！”
“你好歹有個娘惦記，我是孤苦無依的，不過，我想討門正經媳婦，生個兒子，死了好有人祭拜！”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憧憬着未來，二當家的走到大哥身邊，在耳邊輕語道：“大哥，這事行啊！”
丁大當家的還在猶豫，三當家的又說話了，“大哥！您別忘了，咱們是土匪，就是有心洗心革面，那也得官府不追究才行啊！咱們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下山了，不是給官府繳了咱們的機會呢嗎？”
丁大當家的一直沉默不語，緩緩走了回去坐了下去，微垂着眼睛思索着。
永安道：“若是大當家的想要歸順朝廷，我也可幫忙上奏，大當家的也可再次回歸軍營，報效國家！”
丁大當家的眼神一凜，冷箭一般的眼神射向永安，二當家的徹底慌了，無措的看看大當家，又看看永安。
三當家的眼神縮了縮，滿臉疑惑的看向大當家的，他，來自軍中嗎？
丁大當家的冷冷的說道：“你！到底是誰？你都知道什麼？”
永安無所畏懼的回望着他，說道：“我誰也不是，也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猜測，丁大當家的如此仁義愛民，又嚴於律下，此等作風，當是出自軍中，不知在下猜測對否？”
二當家的明顯是鬆了口氣，丁大當家的面色卻更加凝重，哼了一聲道：“既然你什麼都不是，如何就敢誇下海口，替朝廷招安了我們？”
永安有一瞬的沉默，她在想，該如何簡便的與他說清楚，楊歡在一旁興奮的說道：“老大，您不知道，她爹是鼎鼎有名的鎮南侯，我爹就是為了救她才死的！”
楊歡話音未落，丁大當家的已是離座而起，震驚又激動的快速走到永安身邊，急切的問道：“你是侯爺的兒子？你是他哪個兒子？”
永安有些懵，丁大當家的喃喃自語道：“侯爺三子，長子被斬，那你是次子？還是那庶子？”
永安徹底震驚了，這人，是父親的部下？
丁大當家的看着永安驚呆的眼神，忽就單膝跪了下去，含淚說道：“末將鄧遠昌，參見公子！”
永安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跪着不住抽噎的丁大當家，又看了看一臉懵傻的楊歡，再看看同樣震驚的二三兩位當家的，緩緩伸出手，扶起自稱鄧遠昌的丁大當家的。
鄧遠昌滿面是淚，哽咽道：“公子，十年了，這十年，你們都在哪裏啊？末將！末將！唉！末將無顏以對啊！”
鄧遠昌哭的聲噎氣竭，愣了半天的二當家的也沖了過來，“噗通！”一下跪在了永安的身前，吸着鼻子道：“常有福，參見公子，公子，侯爺他，冤枉啊！”
永安也明白了，這二人確實是父親的舊部，忙扶起他，又去攙扶住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鄧遠昌。
扶了他坐下，永安道：“大當家，曾是我爹的舊部？”
鄧遠昌連連點頭道：“末將曾是侯爺身邊的副將，侯爺出事後，軍中很多兄弟受了牽連，末將和來福兄弟帶着一夥兄弟就逃了出來，也不敢回家，又不敢露面，便選在了這處落草為寇，這些年也一直沒敢出去，更不知，侯爺還有後人留下，公子，末將，對不起侯爺！”
鄧遠昌又要跪下去，永安忙按住他，安慰道：“將軍言重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將軍為自己留有後路也是人之常情，何況，就算父親在世，也不願看到將士們跟着他冤死，永安還要感謝將軍，能明哲保身，才保留住趙家軍的一息之脈！”
永安拱手作揖，鄧遠昌忙擺手道：“公子羞煞末將了，末將只顧自己活命，這些年也未曾尋找侯爺的後人，是末將無能啊！”
他這麼說，永安並沒安慰什麼，她們兄妹的生死，又有誰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