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蘇醒
陳晚依舊扶在桌子上痛哭不止。
陳母不住地安慰着:「晚晚,你要想想,我們家只有你這個女兒,要什麼會沒有?他司墨寒看不上你,你也別灰心,媽媽給你找一個比他更好的!」
「而且,你想想,強扭的瓜不甜啊!」陳母不禁嘆息道。
「可是我,等了他這麼多年啊!」陳晚不甘心地叫道:「我一個女生,有多少年可以等一個人呢?他司墨寒憑什麼不喜歡我?我哪一點不比那個林家的傻子強嗎?」她早已淚流滿面。
陳晚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陳母見狀,深知女兒現在是在氣頭上,別人說什麼話她都聽不進去。
乾脆不再說話,心想算了吧,讓她發泄一通吧!等她發泄完了,氣也出了,心情才會好一點點吧。
白色的燈,白色的牆,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
這是哪裏?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什麼東西都是白色的?
司墨寒艱難地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滿屋子的白色。
他迷茫得四處張望,大腦一時短路了,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裏了。悵然若失地低頭看見自己睡在病床上,連自己身上穿的都是白色的病號服。
他頭痛欲裂地呻吟了一聲,想爬起來坐一會兒,睡了這麼久,頭都有些暈乎乎的。
一抬起頭,他的眼睛就和一雙烏溜溜地眼睛正面對視着。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肖陸遠。
肖陸遠嚴肅的打量着他,從頭頂看到腳板,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遍,又仔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看得司墨寒說不出的彆扭。
他莫明其妙地問道:「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肖陸遠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頭上纏着的厚厚的紗布,問道:「你的頭還痛嗎?」
「嗯,有點痛。」
「你叫什麼名字?」肖陸遠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司墨寒。「
「我叫什麼名字呢?」肖陸遠又反手指了指自己。
「你叫肖陸遠。還有,我記憶還在,也沒有健忘。」司墨寒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彷彿是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寒風,冷颼颼的可以凍死人。
肖陸遠如釋重負般地輕鬆地吐了一口氣,還誇張地拍了拍胸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失憶了呢?」他又補上一句:「你的眼睛清亮有神,說明你的頭腦是處於清晰的狀態,只是——。」他拖長了調子。
「只是什麼?」
「只是有眼屎,你,上火了。」說罷,他為自已能當即立斷地創造出一個笑話而自鳴得意,自己一個人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多麼冷的冷笑話啊!
司墨寒覺得他認識了這麼多年的肖陸遠,怎麼總是像一副傻子似的長不大?
他白了肖陸遠一眼,不無嘲諷地反問:「虧你還是個醫生,哪裏有那麼多失憶的人?」
肖陸遠見司墨寒並不配合他傻笑,假裝咳了幾聲,正色道:「那你記得,你是怎麼被送到醫院來的嗎?」
司墨寒屏氣凝神一思索,便將大腦里模糊的記憶串起來了:「我拿到了證據,急沖沖地去送U盤,車子出了故障,然後就翻車了,我暈倒了吧?」說到這裏,他的臉色突然大變,急急忙忙地問道:「糟糕,我暈了多久了?」
「兩天了,搶救過來的。醫生說你命大。」
「什麼?」司墨寒大驚失色:「我睡了這麼長的時間?那可恩她,可恩怎麼樣了?……」他激動地結結巴巴起來。
肖陸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安靜下來。
「被判有罪——有期徒刑十年!」肖陸遠重重地說了這麼一句。
司墨寒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該死的!那我的衣服里的U盤呢?」他急忙問道:「那可是我找來的關鍵證據呀!」
肖陸遠隨即說:「你別急!U盤已經交給律師了,他們要商定后,準備好材料再上訴。」
「看樣子他已經完全清醒了,真是謝天謝地!車禍沒有造成什麼後遺症。」肖陸遠暗自思忖着。
司墨寒的心才稍稍放下來一點。他的大腦現在已經飛速地轉動起來。
他的心裏盤算着馬上去聯繫律師,要請最好的金牌律師,問問律師如果上訴,需要多久再次開庭,看看這段時間內,能否再找到一些有利證據來。如果證據多一些,那麼自己這邊的勝算就要大一些。
「陸遠,這次我們不能再輸了,你知道嗎?」司墨寒一想到之前在海邊,微風輕輕地像情人的手一般,將林可恩的秀髮撩起的畫面,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這個笑容足以融化一座冰山。
把肖陸遠看得驚悚無比。
他還未見過司墨寒會有這種幼稚表情,就像初戀的小男生第一次被女神告白之後的表情,但是大哥,你已經三十歲了,好嗎?
隨後,司墨寒的話更讓他驚掉下巴:「開庭前,我已經向她求婚了,她答應了!」
「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呀,」肖陸遠居然唱了起來:「想不到你出手這麼快!」
司墨寒嚴肅認真地回答道:「因為要開庭了,我想讓她放心。」
「不過,沒想到,會搞出這一出」肖陸遠咧開嘴眥着牙。
他不解地問道:「但是司墨寒,你的開車技術一向不錯,那條路又不是主幹道,沒有那麼多的車輛,你是怎麼把車開進玉米地的?」
他司墨寒微眯着眼睛,只留着一條縫,直視窗外,眼睛縫裏透出的是一道寒光。
他冷若冰霜地回答道:「有人在我的車子裏動了手腳,剎車失靈了。」
「什麼?」這次輪到肖陸遠的臉色變了。
敢在司墨寒的頭上動土,是嫌自己的膽子不夠大嗎?
「你知道是誰嗎?」肖陸遠問道。
「不知道。」司墨寒回答很快,但又接著說:「但是一旦我知道了,他就什麼也不需要知道了。」
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和剛才說起訂婚時的神情判若兩人。
肖陸遠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為那個不要命的人祈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