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月八日,時值白露。
這是大學入學以來第一個周末,田小陽和田亞玲二人相約長江大橋。
武漢長江大橋,素有“萬里長江第一橋”的美譽,古往今來都是文人騷客駐足之地。
夜晚八點的江城,兩岸是璀璨的燈光。
二人走在橋上,迎面的風夾雜着城市獨有的煙火氣息,給原本燥熱的夏天送上一抹清涼。
“一個星期過去了,覺得大學生活怎麼樣呀?”田小陽率先開口。
“還行吧,沒有想像中那麼豐富,可能是沒有多出去走走的緣故,也可能雜七雜八瑣事太多沒來得及好好發現,但至少自由了,肢體和靈魂都是。”
“是啊,從背上行囊遠行的那一刻開始,我們都自由了。”
“對了,之前一直忙着,還沒來得及問,你閨蜜去哪兒讀書去了?她可是紅娘,我還想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她呢。”
“她啊,她出國了,去澳洲了,也許就不回來了。”田亞玲有些落寞。
“唉,金鱗豈是池中物,既然是她的選擇,就尊重和祝福吧。”田小陽緊緊抱住田亞玲,試圖傳遞些許溫暖和安慰。
“我沒事,我支持她的決定,看到她這麼多年也在為著自己的理想奮鬥着,向著目標越來越近,我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俗話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遲早會再見的。”
“你可一定一定不能再離開我了,不然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田亞玲雙手掐住田小陽的背,靠在肩膀上哭了起來。
田小陽一邊撫摸田亞玲的額頭,一邊寵溺地說道:“放心吧,我一直在的,原本這世界我就只剩下你了。”
又是許久的沉默,田亞玲情緒緩和許多,二人繼續向著對岸走去。
“你看,那個就是黃鶴樓。”田小陽指了指不遠處發光的建築。
“知道知道,‘煙雨莽蒼蒼,龜蛇鎖大江’嘛。”
“喲,你還知道這首詞,我還以為你會來句‘故人西辭黃鶴樓’呢!”
“切,看不起誰呢,忘了咱倆當初怎麼認識的,要不比比?”田亞玲來了興緻,對着田小陽說道。
“嘿,比比就比比,誰怕誰。你說,怎麼個比法?”
“那就即興作詞一首唄。”田亞玲說。
“你先來?”田小陽問道。
“我先就我先。”
田亞玲沉思片刻,原本掛着笑容的臉突然嚴肅起來,甚至多了些許傷感,隨後念道:
《臨江仙·白露》
遠看青山迷霧,近觀軒榭霜濃。
獨行阡陌伴秋風。
桂花香致遠,險駐兩驚鴻。
把酒閑談白露,枯榮歲月匆匆。
天涯何處再相逢。
寒暄天下事,憑任淚朦朧。
念完,田亞玲看向田小陽,眼裏似有星光閃爍。
田小陽摸摸田亞玲的額頭,撥開遮住眼的發梢,念道:
《風入松》
清風拂柳曲聲揚。細水鴛鴦。
長廊臨岸青藤蔓,又一年、桂子飄香。
一抹殘陽西落,兩行征雁南翔。
半生羈旅話凄涼。酒入愁腸。
當年砥礪鴻鵠志,十餘載、歷遍滄桑。
幸遇山盟海誓,共妤地老天荒。
言畢,二人相視一笑,十指始終緊扣,一切盡在不言中。
“咱們去坐輪渡吧。”田小陽突然提議。
“好啊。”
“坐在船頭,感受江風從臉上吹過,兩岸的燈光向後退去,看着綠皮火車從長江大橋疾馳而過,在這樣的畫面中接吻一定是一件超級浪漫的事。”田亞玲說道。
田小陽看着田亞玲,月光下,對影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