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 鼎爐
陳澤發完微信后，將手機收了起來。轉頭看向靜靜站在那裏的劉志安。
此時的劉志安，已經被轉變成一具活屍，一種保留了生前記憶的不死生物。
他的目光有些複雜。
雖然看劉志安不順眼，但是，陳澤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的命。
哪怕然哥真的是這傢伙殺的，自有法律來制裁他。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是陳澤完全沒有想過的。
不過，劉志安的死，跟他確實不無關係。
“紅塵渡世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起伏的心緒。
剛剛劉志安發瘋的時候，他的《紅塵渡世法》也終於達到一個極限，順利突破到第二重。
就在突破的一瞬間，他終於得到這門功法缺失的部分。
原來，不知不覺間，劉志安成了他的鼎爐。用自身的怒氣，提供給他作為修鍊的資糧。
正是因為他短時間內，不斷壓榨劉志安的怒火，才導致其發瘋。
這種做法，稱得上是竭澤而漁。
其實，這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陳澤搖搖頭。
事已至此，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以後，對待顧洛清和秦小姐的時候，不可操之過急，要為長遠計，細水長流。
沒錯，除了顧洛清外，那位秦小姐，也成了他的鼎爐，正是七情之一的“懼”。
這也是陳澤留下她的原因之一。
“不過，為什麼還是沒能生出真氣呢？”
他的功法已經突破到第二層，已經是武道二重，說明在藍星練武是可行的。偏偏體內一絲真氣也沒有。
功法沒問題，那就是環境的因素了。
也許，這個世界，缺少了什麼，所以無法在體內生出真氣。
陳澤有些遺憾地想道。
不過，他依舊會繼續修鍊這門功法。
就算沒有真氣，他的“靈性”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靈性”，是愛麗絲所在的西幻位面的概念，大概是相當於精神力吧。使用封印物，就要消耗靈性。
記得一個月前，他第一次使用銅哨收取獸仆的時候，精神消耗過大，睡了三十幾個小時才緩過來。
現在，他先是激活諾斯的筆記，再用它轉化了一具活屍，卻是屁事沒有。
這意味着，他的“靈性”已經是今非昔比。
顯然，這是因為他修鍊了《紅塵渡世法》，“靈性”得到了提升。
滴滴嘟！
手機的提示音，將陳澤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搖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驅趕了出去，看向劉志安。
“先處理好這個手尾吧。”
……
…………
一晃，就到了下班時間。
“老大，你沒事吧？”
陳澤出了公司，一個年輕同事就追了出來，問道。
這個小夥子鄒奕軒，去年剛進公司，一開始是他的手下。
後來，陳澤不再負責原來那一塊，但他還是沒有改口，依舊喊“老大”。
陳澤說道，“我能有什麼事？”
鄒奕軒說道，“中午的時候，曾總監到處找你來着。”
“放心吧，沒事。”
陳澤拍拍他的肩膀。
現在，部門裏其他人都跟他保持着距離，也就這個傻小子還敢湊過來，“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走，我請你吃火鍋。”
“這不好吧？”
“廢什麼話，
趕緊走。那個新來的，要不要一起。”
陳澤轉頭對一直跟在後面的沈子瑜說道。
沈子瑜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頭，像是偷東西被發現一樣，有些手足無措，“啊？”
“啊什麼啊，走吧。”
……
陳澤帶着鄒奕軒和沈子瑜去了離住處不遠的火鍋店，點了一大堆東西。
自從練功之後，他的食量大增。一個月下來，伙食費支出爆漲了兩倍還多。
沈子瑜是兩個月前進公司的，剛轉正不久，
小姑娘長得很漂亮，在公司里很受歡迎，不過，她對男同事的邀約都是婉拒，眼光應該挺高的。
她跟陳澤和鄒奕軒都不是很熟，不過，鄒奕軒口才不錯，並沒有冷場。
都在一個部門裏，很容易找到共同的話題。
很快，話題就轉到劉志安的身上，兩個年輕人吐槽起這位頂頭上司，陳澤偶爾插一句，氣氛很不錯。
直到沈子瑜收到一條消息，臉色一下子變了，整個人都傻在那裏。
鄒奕軒見她這種反應，問道，“怎麼了？”
沈子瑜顫聲道，“剛剛，有人從公司樓頂跳下去了。”
“不會吧，是什麼人啊？”
她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說，“好像……是劉總監。”
鄒奕軒愣住了，喃喃地說道，“不會吧？”
就算他們再討厭劉志安，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有些難以接受。
陳澤沉聲道，“未必就是劉總監，別多想了。先回去吧。”
……
…………
陳澤結賬的時候，轉頭朝攝像頭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好小票。這才離開。
跟鄒奕軒和沈子瑜分別後，他來到上次那家寵物店，花了一百塊，買了一隻橘貓。用籠子提着，就往家裏走去。
回到家中，陳澤將小貓放了出來，然後，拿出掛在脖子上的銅哨，劃破手指，將鮮血塗在它的額頭上。
頓時。
一道詭異的波動瀰漫開來。小貓的毛髮根根炸開，額頭的血液滲入了它的皮膚裏面。
它的瞳孔染上了一層鮮紅。
片刻后，異狀消失了。
“喵。”
小貓湊到近前，用腦袋蹭着他的手背。
契約完成。
這一次，陳澤感覺非常輕鬆。不再像上次那樣整個人被掏空了。
“汪。”
剛才躲到角落的細狗也湊了過來，好奇地看着這個新來的同伴。
陳澤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19：56。
他找到電視遙控，將電視打開，耐心地等待起來。
……
一家高檔餐廳里。
楊文哲將刀叉放下，看着對面的女人，關心地問道，“青妍，你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是出了什麼事嗎？”
秦青妍搖頭，“就是有點不舒服。”
楊文哲還想說什麼，突然電話響了，他不耐煩地直接掛掉，“你別想騙我，你一定是碰到什麼難事了，對不對？”
說話，電話再次響起。
秦青妍說道，“還是接吧，說不定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楊文哲看了一眼，是秘書打來的，連打兩次，一定是很急的事。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什麼事？”
“什麼？”
他臉色大變，顯得極為震驚，“確定是他？”
“我知道了。”
他掛掉電話，雙手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
秦青妍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喉嚨有些發緊，問道，“出了什麼事？”
楊文哲咬着牙根說道，“劉志安跳樓了。”
秦青妍心臟一陣顫粟。
過了好一會，她才澀聲道，“你去忙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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