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猩紅教室
李德瞬間想起順口溜，“那，那咱們三層的樓梯是斷了嗎？您也知道，我就是個學生，平時能做電梯就坐電梯，完全沒走過樓梯。”
楊姨擺擺手，“怎麼可能呢，哪的樓梯斷了能不報修啊！放心吧，咱們這樓梯結實得很，不會斷的。”
說著，楊姨看了眼手錶，“呀！現在都八點了，你今天沒課嗎？”
八點！
“抱歉了楊姨！”
說著，就跑回家裏，迅速將桌上的東西收到書包里，直接跑到學校。
“李德？你怎麼現在才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現在都上第一節課了！你們今天要瘋啊！行了，趕快來吧，下課找我說明情況。”
班主任說完，這才放行了李德。
剛落座，同桌便湊上來，悄聲說道：“你今天咋回事啊？還能遲到？”
“應該是鬧鐘沒電了吧，真的煩，今天早上還做了個噩夢，真晦氣！”
說著，李德還用力戳了一下筆。
“嘿嘿，你膽子也夠大的，敢在咱們班主任手下遲到，不過還好，現在還沒打鈴，沒正式開始第一節課，等下小林就慘嘍~”
“小林？”
李德抬頭看去，小林是班內的一個女生，個子比較矮，老師就安排她坐第一排。
放眼望去，小林座位上的椅子還沒放下來，證明她人還沒到學校。
同桌在一旁吹噓道：“她之前還因為成績原因，被老師找了家長，今天她父母估計也得來學校一趟嘍~”
“說不定人家的鬧鐘也出現問題了呢。”
說完，李德就對上班主任兇狠的眼神。
“李德，下課後咱們得好好談談了。”
“……”
“你真慘。”
同桌在一旁嘲笑着，還戳了下李德的腰。
李德攥緊拳頭，放到桌子上，咬牙說：“閉嘴！”
“鈴鈴鈴~”
“好了！同學們，咱們上課，昨天說到……”
“嘭！”
班主任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熟悉的聲音驚醒了李德。
李德臉上感到有些溫熱，但也不敢扭頭，僵硬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
“血……”
扭頭看去，剛剛還和自己鬧的同桌已經變為一地碎肉，腦袋飛到她的桌子上，面露笑容，盯着台上的班主任。
“啊！”
班主任放聲尖叫着，其他同學這才反應過來：班內有人死了！
“怎……怎麼回事，我，我不是夢醒了嗎？”
李德看着同桌的腦袋喃喃着，“還是說現在還在做夢？還是早上的噩夢？”
班內已經亂成一團，極少數的同學跑出教室，包括老師在內的更多學生都窩在另一側的牆邊，抱着頭，尖嘯着、哭喊着、求饒着。
“嘭！”
李德的視野不斷下墜，最終與地面平行。
疼痛感也沒有，但也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現在自己只有視覺，可自己眼中的世界正在慢慢那變暗，逐漸歸於一片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德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耀眼的光芒閃的李德看不清前方的東西。
眯了會眼睛，這才能看清當前的場景。
猩紅色的血！
鋪天蓋地的血液、碎肉、碎骨！
入眼的宛如人間煉獄一般！
本來是應該十分令人作嘔的場景，但是自己現在卻一點感覺沒有。
硬要形容的話，就是路邊被拔下的野草。
撐起身體，發現自己身下是一個罕見的，相對完整的屍體。
說是完整，也只是相比其他的來說，這個具屍體能支撐起自己，讓自己不至於掉在血海中。
空氣中的腥臭淹沒了李德，這裏沒有風，更看不見有其他人，自己好像就是這裏唯一的活人。
“我是……死了？”
算上今天的噩夢，這是自己第二次思考自己的生死問題。
還沒等自己有任何動作，天上突然掉下水滴。
抬頭一看，還是血。
血雨中能罕見看到幾塊碎肉，骨頭。
血雨掉入血海后濺不起一點漣漪，徹底石沉大海。
每過一會，頭頂便會下棋一陣雨，李德也不管頭頂上的雨水，開始檢查自己身體。
自己左肩上有一個類似烙印的痕迹。
伸手一摸，也沒有感覺到疼痛，但卻能清楚知道烙印中間的肉不是自己的，因為自己對這塊肉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有感覺的還是更深層的骨頭。
“所以這就是那顆子彈嗎？”
李德清晰記着，無論是噩夢中的“自己”還是剛才的同桌，附近都沒有子彈，有的只有碎肉。
“消失的子彈……哈哈哈，有誰會想到有肉做的子彈呢！”
這個答案李德也不相信，但是自己左肩上那塊不屬於自己的肉塊也真實存在。-
心裏一橫，李德直接要用手將左肩上的肉彈摳下來。
感受不到疼痛就是這點好，摘除子彈的效率十分快，沒有兩分鐘就生摘了下來。
一顆狹長，約有2厘米長，1.5厘米寬的肉彈頭呈現在李德手中。
“這東西打中的我？我的左臂怎麼還能存在的？”
李德立刻看向左臂，稍微晃動了一下，手臂也能正常執行自己腦中的命令，沒有任何影響。
看了眼手中的子彈，李德直接重新按上去，畢竟要是沒有這顆肉彈，自己的左肩就缺了一塊，看起來十分瘮人。
按回肩膀上后，李德便感覺體內的血液正迅速向肉彈流去。
扭頭一看，肉彈從原來的黑紅色變得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一點紅色。
看到這裏，李德才想起一件事情，抬起自己的右手，右手上十分乾淨，完全沒有任何血液。
我的血不能出問題了吧！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李德便想要將肉彈拿出。
但肉彈彷彿知道李德的想法，直接從左肩上飛了下來，飄在自己眼前。
右手捂在左肩處，停留了一會，再一看，右手依舊沒有任何液體。
李德抬起頭，看向空中正灑下的血雨，“所以，我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死了？”
眼前的血雨慢慢模糊，液體滴到身體上的觸感也消散不見，空氣中的腥臭味變淡，逐漸變成熟悉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幾盞懸挂式燈管，與自己記憶中不一樣的是，這次的燈管照出的是紅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