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破局
李德站在原地,雖說有些錯愕,但現在明顯不是考慮王遠的時候,更應該考慮怎麼回去。
只見空中飄蕩的一個純紅色螢火蟲落在李德手上,李德沒有驅趕,而是要看看它到底要做什麼,畢竟空氣中已經有很多螢火蟲了,要說不會沾上是不可能的。
只見它就靜靜地獃著,過了一會,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剛感覺有些奇怪,手上突然感覺到一陣刺痛。
用力一揮,打算將螢火蟲摔下去,但它卻像釘在自己手上一樣,完全掉不下去。
右手直接深入背後的書包,抽出一根手杖。
手杖上紅下黑,涇渭分明,杖頭形似子彈,隱隱散發著腥臭味,杖身修長,表面油亮,卻有鐵鏽味。
握住手杖,只見杖身迅速流出黑油,先後包裹住自己與螢火蟲,隨後迅速塌陷,打算將螢火蟲滅殺在黑油中。
稍等了一會,才將手上的黑油收回,雖然螢火蟲還在,但尾部已經不在發光,應該是死了。
稍微一抖左手,螢火蟲便直接脫落。
左手被燒出了一個小洞,在完全昏暗的情況下,勉強能看出小洞散發著微光。
李德心裏一沉,無論怎樣使用黑油,就是無法驅散手上的熒光。
正當李德在思考如何面對光蟲時,突然感覺周圍變亮了。
抬頭看去,身邊的黑油上正附着一層草!
草不斷汲取着黑油,從草根開始慢慢變黑,直到變成純黑色。
但是這黑色也不像黑油那般深邃,掃了一眼四周,李德就徹底明白了。
光蟲正搭在草上,很快自己尾部的熒光就徹底暗淡,取而代之的是下發的野草有部分變亮,卻不明顯。
死去的光蟲也慢慢變綠,像是長出一層嫩芽一樣。
兩方詭異正在對抗!甚至達到平衡。
但自己的出現絕對打破了這裏的平衡,現在缺的只是一個爆發點而已。
使用黑油,無疑是資助了墳墓左側的人,一直使用甚至會導致手杖內的平衡被打破。
但不使用就是援助了墳墓右側,疑似是王遠的人,自己絕對更容易死亡!
還不等李德有任何動作,剛剛被光蟲燒出的小洞上突然發癢。
李德迅速用黑油包裹住自己,隨後才看過去。
一顆嫩芽!
錯了!前面的想法錯了!
這裏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平衡!這是兩個詭異聯手做的局!
任何來到這裏的人但凡被光蟲蟄到,嫩芽就會迅速滋生,以血液為養料,讓嫩芽茁壯成長。
長大后的嫩芽應該會在一定程度上反哺光蟲。
兩者相輔相成,捕獵一切進入這裏的人。
李德沉下心,努力思考一切能破局的方法。
水琴是不能使用了,使用水琴雖然能讓嫩芽和光蟲陷入狂暴,甚至堅持一定事件後有可能把光蟲和嫩芽驅趕走,但這次自己沒有煤油燈給自己墊底了,提燈內的煤油已經完全消耗完了,本想着先找一處賓館歇歇腳,隨後在考慮煤油的事情,但沒想到詭異卻先自己一步。
自己身上還有那個房間鑰匙,雖然很大可能無法使用,但即使能使用,自己也不想使用了。
誰知道自己再回到噩夢世界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誰也說不準。
至於自己身上的詭異,李德也不想冒險去解析它,如果可以,李德希望一輩子都用不上它,畢竟自己也沒有感覺身體不正常,
沒有五靜科普的詭異後遺症之類的東西。
眼下唯一能破局的只有煤油燈了。
雖說自己沒有沒有,但是也不一定需要煤油才能使用。
當然,要是煤油燈無法使用,那自己就只好想辦法用房門鑰匙了,否則真有可能困死在這裏。
外面的兩人不需要吃喝,但是自己不一樣。
李德握着手杖,調出些許黑油,順着煤油燈頂部就流入燈芯處,扭轉旁邊的旋鈕,油燈立刻發光。
只不過這一次的感覺與上一次完全不同。
陰冷、粘稠、令人窒息的壓力接踵而來。
包裹住自己的黑油瞬間潰破,掉在地上。
更多的黑油還沒來得及掉下去,便在空中突然燃燒,黑色的火焰與煤油燈的火焰完全一樣。
僅靠着光蟲提供的那點光亮也瞬間被黑色火焰掩蓋下去。
李德這才能看清,自己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散發著光蟲的熒光,即使是自己眼前的兩人也是。
左側的血草人發出紅色熒光,右側的王遠只有普通的光,但要明顯比血草人亮。
淡淡的腥臭味瞬間取代了鐵鏽味,濃郁得刺鼻,甚至隱隱能看到血霧。
只見手杖幾乎通紅,只有尾部一小節才是黑色,其餘部分全被肉彈霸佔。
不等李德有任何反應,腳下突然變軟,雜草根部湧出紅色液體,土地慢慢分裂成片,逐漸變成血肉。
空中下起濛濛細雨,天空也變得猩紅,空氣中瀰漫的腥臭十分刺鼻,彷彿要將自己也變成腥臭的一部分一樣。
嫩芽紮根於血肉中,瞬間變得猩紅一片,形狀也發生變化,原本是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草,可現在紮根於血肉中,瞬間變成彼岸花的樣子。
左側的血草人也立刻崩散,雙腳變成根部,不斷向血海的深處扎去。
雙臂與身體化為花莖,-甚至還有生長的趨勢。
頭部立刻爆開,紅白之物掉落到血海中,化作更好的養料供自己綻放。
而右側的王遠也發生了變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正午的太陽一般。
不僅如此,王遠的光芒彷彿一種集合的信號,血海表面彷彿得到召喚,也散發出光芒,回應着王遠。
李德剛感覺有些不妙,生怕王遠將血海同化了。
血雨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樣,腥臭味愈發濃郁,空氣中凝出血霧,如同暴風雨前的狂風。
李德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看着眼前敞開的墳墓,李德一咬牙,縱身一跳,順便將一旁的棺材蓋也蓋上。
只留下了王遠站在原地,依然大放光芒,要與血雨對抗,等待着血雨的出招。
空中的血肉如同雨點般落下,血雨像滔天巨浪一般,從天而降,要清晰世間一切不潔之物。
血雨落下,光芒瞬間被淹沒,勉強做出一點掙扎,讓落下的血海帶上了一點熒光,希望能逐步侵蝕血海。
但血雨剛一結束,還沒有任何停歇,更多的血海同天而降,不斷沖刷着世界。
不知多久過後,血海恢復了正常,彼岸花和熒光徹底消失不見,彷彿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但是卻留下了一個墓碑。
碑文上的字變得十分模糊,血雨落在墓碑上如同雨水落到泥土上,被墓碑立刻吸收。
原本墳墓的位置突然晃動了幾下,隨後碑文上的字慢慢扭曲,最後形成了兩個字: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