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跡謙

第 97 章 跡謙

10月4日是跡部景吾的生日。

生日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日子,比起那些不必要的應酬和寒暄,他寧願在網球場上多打兩場球,或是在家裏跟家人簡單地吃個飯。

所以,他跟跡部老爺子談過之後,兩人各退一步,生日宴會要開,但是被挪到了3號。

於是,3號當晚,跡部景吾準時出現在了生日宴會上。儘管他心裏不願,表面上也沒有顯露半分。漫長又無趣的應酬過後,他笑着和其他人告別,然後以「身體不適」為由離開了宴會。

司機為他調好合適的溫度,他靠在柔軟的靠背上,拿出手機,開始翻看收到的信息。略去一些不必要的人,他簡單地回復了一些郵件,然後開始一條一條地翻。翻到底也沒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他忍不住哼了一聲,雖說他知道對方今天有一場演出,但......不是說了每天都要聯繫的嗎?

跡部景吾氣得牙痒痒。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兩邊的時間差,應該結束了吧?於是手一按,一個越洋電話就打了出去。

5秒、10秒、20秒......跡部景吾搭在腿上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點着,終於,在即將被掛斷的前一秒,電話接通了。

「......喂?」

「喂,小景,什麼事啊?」那邊的人呼吸有些重,並且極力放低了聲音,背景音有些雜亂,似乎是在什麼人多的場合悄悄接電話。

跡部景吾頓了下,若無其事地說,「沒事,演出還沒結束嗎?」

「啊?」鶴見謙愣了一下,馬上接道,「哦哦,已經結束了,在慶功宴呢。怎麼了嗎?」

「......沒什麼,那你先忙吧。」

「嗯嗯好。」

簡短的通話結束,跡部景吾莫名覺得胸悶,扯了下領帶。

他皺着眉,有些煩躁。

嘖,早知道就跟着一起去了......

「少爺,到家了。」

「嗯。」他下了車。

不知是不是因為其他人都去了宴會,偌大的房子顯得過分安靜,甚至連燈光都沒有亮幾處。跡部景吾微微皺了下眉,按了密碼,推門進去。

客廳里沒有亮燈。

跡部景吾環視一周,揚聲道:「山置!」向來忠於職守的管家先生卻沒有出現。他只能利用手機微弱的光,憑藉記憶找到開關的位置,按下。

「Srpre!」燈亮的瞬間,有人拉響了□□,彩紙飄飄揚揚地落在他頭上。與此同時,有鋼琴聲響起,是生日快樂歌。跡部景吾渾身一震,倏地抬頭看去——

鋼琴前坐着的是鳳長太郎。

這也是當然的,同樣被榊太郎教練指導的鳳長太郎甚至可以被他稱為師弟,況且,那傢伙在溫哥華,就算再怎麼趕,也要十幾個小時才能回來。儘管如此,在看清是誰后,他也不免失望了一瞬。

一旁的忍足侑士把這一瞬的神情看得明白,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那邊,跡部景吾已經被一群網球部部員圍了起來,他們正興奮地說著驚喜的準備過程。作為一位掌握住200人人心的部長,跡部景吾在短暫的失神后很快反應過來。只聽一聲響指,所有人便安靜了下來。

「忍足。」

「在。」聽到部長大人傳喚的忍足侑士推了下眼鏡:「我們控制了人數,一共到場99人,加上你剛好100,餐飲、小吃都準備好了。」

「好。」跡部景吾抬起手,「盡情享受宴會吧!」

「是!」眾人歡呼起來。

這裏的宴會跟剛才的截然不同,跡部景吾早已把領帶解開,心情輕鬆地跟以前的幾個正選站在一起聊天。

「話說,運動會你們要參加嗎?」

宍戶亮說:「我應該還是老樣子。」

「又是保齡球?」

「宍戶前輩去年的英姿我還記得呢,今年我還會去看的!」鳳長太郎握拳道。

「哦。」忍足侑士摸着下巴,想到了什麼,「鳳你去年還畫了宍戶的畫像吧?」

「對!就是那張——」

「閉嘴!」宍戶亮滿臉通紅。

正說著,向日岳人拿了兩杯果汁蹦過來:「這個果汁挺不錯的欸!你們誰要試試嗎?」

「這應該是從鈴木酒店那邊送過來的。」忍足侑士拿過一杯,嘗了一口,「確實是鮮榨果汁的味道。」

「喂!侑士!唯獨你不行吧?」向日岳人氣憤地指着他,「我上次借你的果汁錢還沒還給我呢!」

「今天請你喝個夠。」忍足侑士笑得狡詐。

「這明明花的是跡部的錢!」

......

不知不覺過了11點,因為第二天是周末,大家玩得很瘋,跡部也由着他們瘋。他拿着一杯無酒精的香檳靠在露台上吹風。城市裏確實是很難看到星星的,只有零丁的幾顆,微弱地發著光,似乎下一秒就要熄滅。

忍足侑士走了過來。

「在想什麼?」這位冰帝的老狐狸露出瞭然的笑,「你在想他?」

沒等跡部有什麼反應,他就拉長了聲音:「可惜啊,溫哥華離東京有7000多公里呢——」

或許是被說到了心事,又或許是一些別的原因,跡部景吾難得有些沉默。兩人靠在欄杆上,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喂,跡部。」忍足侑士突然開口,「你真的不會後悔?你是跡部家的獨子,未來肯定會繼承跡部家的一切——」

「從我下定決心那天開始,到今天,我的想法從未發生改變。」跡部景吾昂起頭,神情看上去是傲慢,但卻認真得像在宣誓,「我做出的決定,就算遇到千難萬險,我也不會後悔。」

所以才說,他實在是沒辦法了解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忍足侑士無奈地搖搖頭。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震,他拿出來看了會,站起身,說:「沒事幹的話,就回房間吧。」

跡部景吾皺了下眉,有些疑惑。但忍足侑士可不是那種喜歡解釋的人,他意味深長地留下了一句:「那裏有我們準備的驚喜。」就揮了揮手,走向了人群。

跡部景吾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地按照對方說的做了。他回到房間,沒在裏面看到什麼像禮物的東西。最後,他坐在床上,心裏開始設想下一次的部活要怎麼折騰忍足侑士。

這時,沉寂已久的手機響了起來。在看到來電顯示的一瞬間,他已經按下了接通鍵。

「小景!你現在在哪裏?」沒等他說什麼,那邊已經開口問道,語氣還有些急切。

「我在房間......?」跡部景吾遲疑地回答,「你——」

「你現在走到陽台這邊,快!」

因為對方的語氣實在過於急切,跡部景吾下意識地順着他的話走過去,「謙,你——」

後面的話淹沒在驟然響起的爆裂聲中。一大簇煙火接連在空中炸開,流光溢彩,火星嘣向四周,還未消失,下一顆煙花已經再次接近。

緊接着,不遠處的另一個地方也亮起了白光,煙花拖着細長的白色尾巴,「嗖」地竄上了漆黑的夜空,在一秒的靜寂后簇然綻放。

然後是另一處、那一角。

最後,他已經沒辦法數清楚究竟有多少處有煙花綻放。

樓下,注意到這場煙火的人群發出了驚嘆聲。

而他們的樓上,煙花綻放的瞬間,少年雀躍的聲音在跡部景吾的耳邊響起:「生日快樂!小景!」

跡部景吾第一次感覺到有些啞語。他靜靜地看着那朵寫着「生日快樂」的煙花炸開,停留了幾秒后漸漸消失。

接着,他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在哪裏?」

「欸?」

「我去找你。」

他想見他。

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迫切地想看見他。

少年有些錯愕,但很快反應過來,「你別動!我、我現在過來找你!」

「你別動哦,千萬別動!」他再三強調。

然後,跡部景吾聽到了他跑起來的聲音,風聲、呼吸聲、還有背景的煙火聲在這一瞬間交雜了起來。

一分鐘?又或許只有三十秒,有匆忙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跡部景吾幾乎是衝到了門口,在對方敲門的瞬間打開了門。

——是他。

在這個念頭產生的霎那,他已經把少年擁入懷中。對方沒有掙扎,回抱過去,拍了拍他的背。

「你怎麼會回來......?」

「哼哼,你不會以為我會忘記你的生日吧?我早就計劃好了。我提早跟老師說了不參加今天的演奏會,在前幾天的演奏會結束之後,我就買了最快的航班飛回來。然後就是煙花,我去找了......」

說起這幾天的事,少年如數家珍。

「所以,你飛了10幾個小時,跨了17個小時的時差,就是為了過來給我過生日?」

「對啊!」

鶴見謙理所當然地應道,沒等他說什麼,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急急忙忙地把他拉回了露台邊。

他看了下表,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道:「現在離12點還有一分鐘,也是你16歲的最後一分鐘。」

說著,他眸子一彎,「跡部景吾同學,請你許個願吧。」

跡部景吾下意識地順着他的手向外看去。此刻,璀璨的火花自天空墜落,就像一場盛大的流星雨。

是一場為他而造的流星雨。

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下,他順從地閉上眼。

但他沒有許願。

「還有十五秒。」

「十秒。」

跡部景吾睜開眼,抬頭望天。

「五」

「四」

他心裏默數。

三、

二、.

所有位置的煙花同時飛向了天空。眾人屏息,兩秒后,煙花在寂靜的夜空中猛然綻放。一個卡通的頭像被簇擁在盛放的煙火中。

燦爛的火光映在少年的眸底,跳躍着起舞。

「這是我畫的!」他笑着,「怎麼樣?像不像?」

「......嗯。」跡部景吾輕聲應道。

「啊,對了!」鶴見謙敲了下自己的掌心,「你快閉上眼睛,我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還有?」

跡部景吾猝不及防地被捂住了眼睛。在黑暗的視野下,聽覺變得更靈敏了。他聽見了自己鼓動的心跳。

一下、一下,敲在他的耳邊。

溫熱的掌心終於移開。他睜開眼,視野從模糊逐漸清晰,在他完全適應的那一瞬,一顆銀色的星星墜在他的眼前。

銀鏈相互碰撞,叮叮噹噹地響。

少年笑吟吟地看着他:「這是我讓老師從瑞典帶的。你上次不是說你想去北歐嗎?」

16歲的跡部景吾收到了一場盛大的煙花雨,而17歲的跡部景吾得到了一顆來自北歐的星星。

跡部景吾有些怔然地伸手,下一秒,這顆來自北歐的星星落在他的掌心。

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然後握緊了拳,把星星藏在了手心。

鶴見謙看了下表,笑道,「1分鐘過去了。現在,請17歲的跡部景吾同學發表一下感言吧!」

跡部景吾一瞬不瞬地看着對方亮晶晶的眸子。

那一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或許什麼也沒想。他只是順着自己的想法,向前傾身。

少年的嘴邊還帶着笑意,眼睛卻有些錯愕地睜大。

那是一個很輕的吻。

是17歲的跡部景吾與鶴見謙的第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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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我一個搞音樂的成了排球隊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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