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個排球

見對方確實一臉認真地看着他，鶴見感到有些迷幻地答道，「我叫鶴見謙…」

「嗯。你很不錯。」牛島若利說完這話，就在下一個路口轉彎了。

望着牛島若利離開的背影，鶴見謙獃滯.jpg

發生甚麼事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鶴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想不明白。

算了，繼續跑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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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在鶴見的死纏爛打之下，烏養繫心終於退了一步，允許他課業不重的時候到店鋪裏面幫忙。

「謝謝繫心哥！」

見他笑得開懷，烏養繫心無奈搖頭：「你呀你，要幹活還這麼開心。」

鶴見謙只是笑着，並不回答。

「對了，小謙，明天開始，我們就開始學跳發吧。正好，你跑完步就到這邊來，我們到那邊的空地先把動作要領熟悉了，然後你再到場地去試。」

「好！」

「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可能要凌晨才回去。路上小心點。」

「好。」

鶴見走在回家的路上。微涼的晚風拂過他的臉頰，吹得樹葉沙沙的響。

也許是因為遠離了城市的喧囂，比起東京，宮城的夜空沒有半點霧氣，星星更多，也更亮。鶴見一直很喜歡宮城，但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從七年前後，他的父母就再也不允許他到這來比賽。.

他不是沒有問過原因，但等待他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叱罵。

在他的記憶里，他和父母間從未有過平和的交談。在外人面前，他們是溫和大氣的知名音樂家。而面對他的時候，只有質問、責罵和漠視。

在他們眼裏，像他這種一無是處的人，就該每時每刻都在練習室里。在那個令人窒息的，透不出一絲光亮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讓自己毫無優點的演奏變得稍微可以入耳。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辦法摸到那人的一絲衣角。

鶴見謙看着自己的手。

現在…至少現在…

能不能讓他在排球上，找到一點點自己存在的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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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V3對抗賽？」鶴見謙驚訝地看着提議的菅原孝支。

「沒錯！光是練習是不夠的。鶴見，來打場比賽試試看吧！」菅原打了個響指。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已經跟其他人說好了。」菅原把鶴見推進了體育館。

「……」望着面前的月島螢，鶴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什麼…？」

「我在想是什麼讓你答應了菅原前輩。」

「哈？你以為我想跟你這種菜鳥一起打啊？」

「月島，好好說話。」菅原假笑着一掌拍到月島的背上。月島痛得臉部扭曲。

「……我要跟緣下前輩一起打。」

「？？？」月島螢一臉不可置信。

「鶴見，雖說我很高興…但是我是你的對手哦。」

「沒錯。這一局，你，我和月島一隊，大地，緣下和旭一隊。先得15分算贏，輸的那隊魚躍一圈。」菅原在一旁說道。

「加油吧！鶴見。」澤村大地一掌呼到鶴見身上。鶴見瞬間ge月島螢同款臉部扭曲。

月島螢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臭小子。

場地迅速被清理開，兩邊隊員紛紛站好位置。站在場上的感覺跟在空地上打球的感覺完全不同。

還挺奇妙的。

「鶴見，不要有壓力，就當是接球練習了。」菅原笑着拍拍他。

最開始的站位，鶴見站在後場，月島和菅原站在前面。

比賽開始。

對面的東峰旭先發球。

雖說是普通發球，但球速跟平時的拋球練習絕不是一個級別的。

還沒反應過來，球已經打到后場。

「1-0。」經理清水潔子負責計分。

「鶴見，好好看着球來的方向！」菅原孝支喊道。

「是！」

還是東峰旭發球。

鶴見緊盯着球來的方向，小跑，伸手。

墊飛了…

「2-0。」

鶴見握了握拳，跑回后場，「抱歉！」

「Do"！」

又一球。

鶴見勉強接到了球，卻沒控制好力度，直接打回了對面。

「抱歉！」

「機會球！」澤村大地穩穩地把球接住。

「我來！」東峰旭舉手。

助跑，起跳，球重重地扣下。

月島和菅原起跳攔網。

「Oeo！」

「來了！」鶴見衝上去救球，「菅原前輩！」

菅原傳球給月島，月島起跳扣球。

澤村大地再次及時接球，「緣下！」

緣下應聲起跳扣球。

「3-0。」

「鶴見，剛剛那個一傳可以！但是要再高一點！」

「明白。」

又是東峰旭的一記重扣。

球打到鶴見手上彈飛了出去。

「15-6。」澤村那隊毫無疑問地獲勝了。

「…對不起。」

「說什麼呢，大家都儘力了！後面你的一傳已經開始好起來了，繼續加油！走吧走吧，魚躍去！」菅原拍了拍他，帶頭做起了魚躍。

鶴見還想說什麼，就看見月島一邊煩躁地「啊啊」，一邊走到場外跟着一起做。

想說的話在喉嚨里滾了一滾，又咽進了肚子裏。

這天，鶴見一共打了5場3V3，魚躍。他知道自己的水平還不夠，但連續的失敗仍然讓他感受到了挫敗感。

去跑步前，菅原拉住他：「鶴見，你今天，看到大地的接球了嗎？」

「看到了。」

「感覺如何？」

「…非常完美。」

根本就是無懈可擊。無論是從哪個方向打過去的球，無論是打到場地的哪個地方，他都能第一時間地反應過來，並且做好最完美的一傳。

「沒錯，大地是我們隊伍里接球最穩定的。大地的接球姿勢，接球時機，傳球力度，傳球方向，都能在他能做到的範圍內做得最好。有的時候，甚至連西谷都比不上他。正是因為有他在，其他的人都能放心地沖在前面。」

見他沉默不語，菅原繼續說著。

「鶴見，我知道你可能會很氣餒，但是，今天我讓你打比賽，不只是讓你去看輸贏的。」

鶴見心中微微一動，抬眼看他。

「距離高校聯賽預選賽，只有兩個星期了。也許這次聯賽你沒有機會上場，但是，鶴見，我希望……」

菅原認真看着他：「不，是我肯定，你能夠成為烏野未來的後盾。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站在場館的中央，讓場上的所有人為你喝彩。」

菅原咧嘴笑了，「我期待着那天的到來。鶴見，無論如何，要把握住能上賽場的機會呀！」

灰發男生的眼睛裏滿是對賽場的熱愛和嚮往。

昨天公佈了這次比賽的上場人員。

菅原前輩…他並不在首發隊伍里。

如果菅原前輩都不能夠站在賽場上，那他自己，又是憑什麼能站在場上呢？

一定…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鶴見謙看着菅原孝支，緩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終有一天，他會用實力成為正式隊員，站在賽場上，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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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砰——」

烏養家隔壁的運動場上，排球砸在地上的聲音不斷地響起。

「還要再跳高一點……」

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汗，鶴見又一次將球拋起，助跑，起跳。少年的身體騰空，手臂狠狠地向前方揮動。球，帶着高速的旋轉和驚人的力度猛地向前飛去。

「砰——」球在地上砸出一個印子。

放眼望去，這樣深深淺淺的印子在地上還有無數個。

「呼…還要更快一點…」鶴見雙手撐着膝蓋，喘了喘氣，小跑去撿球。

又是一球。

「這個還行…再來一次…」

一遍又一遍，因為不斷重複，原本還略顯生疏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流暢。

夜漸漸深了。一顆又一顆星星掛在夜空中。有的亮些，有的暗些，但它們都閃爍着，用自己的光芒照着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研磨，你覺得我們這裏換成這樣如何？」

「可以試試。」

音駒高中，黑尾和研磨正在商討春高用的新戰術。

「再來。」

「再來！」

「——影山，再來！」

「知道了oke！」

烏野高中，日向和影山正不知疲倦地磨合新快攻。

「阿忠，就是這裏，你再拋高一點。」

「——是！」

嵨田超市外，山田正跟着師父嵨田誠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跳飄球。

「啊…！」

「及川你這個傢伙，還回不回家了！」

「小岩～你這樣打我，萬一把我打傻了該怎麼辦。」

「嘖…」

「這樣吧，你再陪我打一球，就一球。」

「你這個臭小子！你已經說這句話說了不了！」

「最後一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球——」

青葉城西高中，排球場館的燈光仍然亮着。

沒有人的成功是隨手得到的。每一個成功的背後，都是數不清的汗水澆灌。

所有人都在努力，努力，努力。為了在自己熱愛的賽場上，留下自己最炙熱最真誠的印跡。

今夜星光璀璨，群星閃耀。

在每一個人的翹首以盼，嚴陣以待中，鶴見進入烏野之後的第一個比賽——高中聯賽預選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