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代價
淡金色的光輝下，祂的目光看向呆立在原地的二人，隨後又看向了地面上的金屬咖啡勺，眼中閃過數個奇異的符號，平靜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笑意。
“就為了……一根勺子？”
聽不見祂的聲音，卻明白了祂的意思。
張逝雨說不出話，氣氛陷入無言的尷尬。
“歪比歪比？”
蠕動的馬賽克突然發出不明意義的聲音，似乎是某種神秘暗號。
“是我。”
祂回答，帶着某種奇異的喜悅。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來的是欲滅或無心呢。”
馬賽克高速絮亂的色塊變得平和不少，長舒一口氣，語調輕鬆的說道。
“是啊，沒想到本體指定的原罪化身是我。”
比起上一次遇見的六代強欲艾菲，這個自稱是化身的存在明顯多出一些人類的情感。
只不過情緒共鳴這種被動技能還是存在，祂的喜悅也影響到了張逝雨，他只是看着那雙淡金眸子，心中就湧現出無限的快樂，似是處於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看那鱉孫樂的，快收斂一下你的情緒共鳴。”
馬賽克見張逝雨嘿嘿個不停，呸了一口，對祂說道。
心中的喜悅突兀消失，笑容凝固，張逝雨非常尷尬，賠了笑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弱了，縮着做人。
“一場誤會？”
祂說道。
“對，一場誤會。”
馬賽克說道，聲音中帶着鄙夷和羨慕。
“我本想就出個順子嚇嚇他，沒想到這個慫貨反手就是一個王炸。”
張逝雨：“......”
“沒事的話，把我放出去吧，我家親愛的還在門口等我呢。”
馬賽克用嗲嗲的聲音對着淡金色光輝說道，張逝雨打了一個寒顫，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行。”
祂看着張逝雨，淡金色眸子中閃爍着奇詭帶着某種美感的符號。
“他的源質虧損很大，你對他做了什麼？”
“啊？這個啊？”馬賽克來了精神，憤憤道：“這個人一次十連把我老本都掏空了，我當時整個人傻了，想都沒想就跳過來”
“後面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我是設想過有人用源質增大出貨概率，所以加了反制措施，但沒想到這個小...咳咳...崽子怎麼繞過去了。”
張逝雨撓撓頭，想起了自己是在抽獎前在超凡者論壇上許下的願望。
“他不能失去源質。”
祂說。
“啊這。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我儘可能彌補他失去的源質，然後取消他這次抽獎，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張逝雨能注意到祂的目光看向自己，有些受寵若驚，兩個大佬話事，居然還要參考他的意思。
源質畢竟是超凡者的基石，不能失去，於是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行，你放我出去，我去薩維塔231層查查他的源質虧損量，馬上回來。”
祂的淡金光輝微微閃爍，那種無窮無盡的存在感頓時出現了些許衰退。
空間微微盪起漣漪，馬賽克半身消失，又突然跳了回來。
“對了，幫我把外面那群圍觀的韭菜記憶洗一下唄，我一個一個敲太麻煩了。”
馬賽克里浮現出一根黝黑撬棍，張逝雨記得她稱呼這個是記憶清除棒。
更像是殺人利器。
“好。
”
“那行，我溜了。”
馬賽克離開的最後一刻，張逝雨聽見了她抑制不住的笑聲。
淡金色空間中，祂注視着張逝雨，眼神裏帶着某種莫名歉意。
“她不會回來了，我很了解她。”
良久，祂說道。
“我的存在時間很短，她應該打算等我消失后再找你談談。”
“那為什麼放她走？”
張逝雨心裏沒由的一陣欣喜，嘴角一裂，好在及時捂住，差點笑出聲。
情緒共鳴。
“她其實很容易相處。”
祂的語氣摻雜着喜悅和懷念，輕聲說道。
“你要記住她如果同時承諾兩件事，必定會完成其中一件。”
“比如說去231層查詢你的源質虧損量和回來，前者肯定會達成。”
張逝雨眼睛一亮，這倒是難得的情報。
“算了，我的時間不多。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是你。”
“你應該明白，世界上所有的饋贈都在暗地裏明碼標價，你的印記，你的橫財皆是如此。”
“強欲印記持有者的任務是尋找和殺掉一切和那個人有關的存在。”
“總有一天你的雙手會被迫沾滿鮮血。”
張逝雨撓撓頭，代價有些黑暗，他連雞都沒殺過幾隻。
“可以不殺人嗎？”
張逝雨聽見一聲淺笑，緊捂住了嘴。
“當然可以。”
“但每一個目標的清除都會給你帶來巨大的益處，你覺得自己可以抵擋這種誘惑嗎？”
當然可以，因為我是條鹹魚，殺生是不可能殺生的，日子以後也就打算靠橫財和在收容部打打工度過。
“你的心態仍未從普通人轉變為超凡者。”
被看穿了，怕不是自帶讀心術。
“不說這件事了。”
祂的淡金光輝微微一閃，一道人影由虛化實憑空顯現。
是個眉目溫柔的女子。
“她叫葉採薇，是另一個強欲印記持有者。”
聽見葉採薇三個字，張逝雨心頭一震，沒有說話。
“看起來你已經聽說過她了。”
張逝雨的點滴變化皆被察覺，祂的聲音微微詫異。
“聽說過也好。”
“她是第一個印記持有者，在這個世界裏的六代強欲意志代行者，放棄了一切的強欲狂信徒。”
“她對本體的崇拜，即使是我這個化身也感到不可思議。”
“你的源質虧損近乎至普通人，無法繼續提升念源力。如果你遇見了葉採薇，而她發現你很弱。”
“你，會死。”
“第二個強欲印記持有者便因其而死。”
原來這個印記不止是自帶拉仇恨和舔狗屬性，還有窩裏橫和養蠱的設定啊。
“不是說部長會彌補我損失的源質嗎？”
“她的源質上限只能說在超凡者中排行中下，遠不及你。”
怪不得會有個連體打手。
“那除了獵殺舊界遺民外，還有什麼方法能恢復源質嗎？”
淡金色的輝光開始變得不穩定，祂的聲音也開始變得縹緲。
“有啊，獨屬於原罪印記持有者的方法。”
“獵殺超凡者。”
張逝雨抬起右手，Vl印記閃爍淡金色的輝光。
無言。
“所以我才會說，總有一天。”
看見輝光逐漸暗淡，張逝雨抓緊問了一句話。
“第二個印記持有者是什麼超凡等級？”
淡金色輝光突然變得熾烈，祂的無窮無盡存在感的身影凝華成一枚符文，在張逝雨沒反應過來時便烙印在了他的眉心。
輝光盡散，張逝雨離開了那片淡金空間，回到了抽獎大廳，唯有眉心暗淡印記證明着一切的發生。
摸了摸眉心印記，心想大佬都喜歡這樣蓋章玩嗎。
嘆了一口氣，張逝雨想起原罪化身的回答，感覺前途灰暗。
“A級。”
具體一些，也就一巴掌一個抽卡大哥的那種層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