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可描述與打劫
四點多，張逝雨跟着指引光線來到了收容部，薩維塔。
沒進薩維塔，張逝雨站在大門口，不經意看見了不遠處的草地上躺着個熟悉的面孔，仰面朝天，狀若鹹魚。稍微注目，張逝雨便看清楚那人的臉，原來是先前見過的王朗。
走過去，張逝雨打個招呼，卻見王朗聽見后挪過頭看了他一眼，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算是回應了，然後就恢復鹹魚態，仰望天空，嘴裏不停念叨着什麼東西，像是在自我催眠。
“下次再抽就剁手......”
“下次再抽就剁手.....”
“下次再抽就剁手.....”
嗯，似乎對方遇見了什麼人類難題，還在張逝雨知識盲區之中，也就沒想多打擾，還有點時間，倒是可以先逛逛薩維塔。
沒走幾步路，強化過身體素質，聽力提升的張逝雨就聽見背後人念叨着的東西悄然變了。
“下次再抽就剁手......下次..再抽...萬一呢？！”
“下次...下次......下次一定！！！”
“哦哦哦！下次一定！哈哈哈哈！！！”
張逝雨只覺得身邊掛起一陣狂風，勉強看清楚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維薩塔大門一閃而逝，恐怖的笑聲還回蕩在空中，回頭一看，王朗已經消失無蹤。
“超凡者達到一定等級后似乎會有幾率發生情感意志的升華。就這？”
張逝雨摸摸鼻子，根據在論壇上買的新人攻略，這種精神波動的幅度過大的現象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也就會持續一小段時間，而情感意志升華過的超凡者則可能會一直持續到目標的完成。
也就是說，這種上頭的表現會持續到他口中的下次一定完全實現才之後會罷休，王朗口中的抽字大概率是指抽獎，運氣不好的話，怕不是會傾家蕩產。張逝雨不免對這個沖入薩維塔里賭命的上頭老哥充滿了同情。
與其叫做情感意志升華，倒不如叫做強迫症進化偏執狂。
搖搖頭，跟着指引光線，張逝雨步入了維薩塔。
維薩塔，收容部本部。外在的那座方方正正的黑色建築只是附屬建築，薩維塔主體是一層一層疊加的地底深層建築，按照收容物和超凡者等級由低至高空間依次縮減，總體形狀類似倒過來的塔，又因是四代妒忌薩維所建，故稱薩維塔。
進入薩維塔，站在大廳之中，張逝雨才發現雖然說是附屬建築，這座方方正正的黑色建築的實際面積遠遠超出了他在外觀察的預計。
抬頭看了一眼遙不可及的頂部，張逝雨懷疑這根本就是與外界隔離的自成一體的空間，如同神話中的須彌芥子。
張逝雨環顧四周，人不算多，但個個精神氣都很足，用古代的評價就是人人皆有龍鳳之姿。
指引光線指向了大廳正中，一個正對大門的一個圓台建築，似乎是通往底層的電梯。
沒有直接跟着指引光線走，張逝雨先是饒了一圈。大廳雖然空蕩蕩的，但張逝雨發現不少來往的人都是走到一片特定的的地方時，空間一片漣漪閃動，人便消失或重新，想來也是特殊空間的利用吧。
而當張逝雨走向圓台建築時，先前一路上感受到看萌新的眼神卻發生了變化。張逝雨突然感覺有點不自在，扭頭不經意看了一樣，總覺得他們臉上帶着些許的……憐憫?
站在圓台前，一道光自頭頂打在了張逝雨身上。
「身份確認中……」
「身份確認。
超凡者張逝雨，請進入傳送梯。」
身份驗證花了約七八秒，似乎經過了很多重驗證。
按照薩維塔的主體安保等級，一但來訪者身份出現三道以上無法識別，自頭頂灑落的光線頃刻間都會將其蒸發成一縷青煙。
一種失重感驟然出現，張逝雨扶着牆壁才勉強沒有摔倒，適應了之後，心想再快一點怕不是會變成自由落體。
這種失重感足足持續了一分鐘，好在最好關頭是在慢慢減速，如果來個急停，張逝雨約摸着自己的超凡生涯就要當場結束。
出了電梯，還是有些腿軟，張逝雨稍微想了想，按照這個電梯的速度，自己現在即使不在地下萬米也有七八千了。
環顧四周，這裏應該已經是維薩塔比較接近底端的位置，高度不過兩米出頭，整體色調為黑紅色，看着便覺得有一種莫名壓抑。
繼續跟着指引光線走，一路上靜悄悄的，也看不見人影，張逝雨心裏有些發毛。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張逝雨舒了一口氣，門上普通木門，上面寫着部長二字，張逝雨敲敲門發現沒鎖，便推門而進。
“卧槽！”
一見門，張逝雨就看見人形馬賽克部長林蘭癱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喘着粗氣，而後者看見他后一句粗口脫口而出，下一刻張逝雨眼前一閃，回過神來已經不知怎的到了離門十幾米的地方。
站在原地沒動，一些摸不清頭腦，張逝雨回憶一下細節，面色突然變得詭異。
莫不是……
“行了行了，進來吧。”
十幾秒后，馬賽克的聲音帶着不耐煩從門裏傳出。
走進去，張逝雨看見馬賽克旁邊多了一個很是漂亮但感覺缺少一些神採的女生，還注意到辦公桌上多了一團紙巾。
實錘了。
“第二次了。要是沒有六代強欲，你怕不是會被我當場打死。”
馬賽克注意到張逝雨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想把紙團掃落地上，但似乎用力角度不當，紙團咕嚕嚕的滾到了張逝雨腳底。
一時間，氣氛變得無比凝重。
“嗶咔嗶咔！”
紙團上突兀出現了跳動的電弧，頃刻化作灰灰，房間也因出現了燃紙味兒。
張逝雨面無表情，全然當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用聞見，這個時候不裝傻就以後就沒機會了。
“部長找我有什麼事嗎？”張逝雨問道。
“……”
馬賽克沉默了一下。
“你看見了什麼?”
馬賽克問道。
“我不明白部長的意思。”
張逝雨依舊面無表情，毫無波動的回答。
“哦。那就行。”馬賽克敲了敲桌子，站起身來，說道：“我找你來只是為了走個新手流程。”
“是。”
張逝雨盡量簡化回答，不刺激對方。
“好了，按照流程。”
“打劫，劃過來一萬資金。”
馬賽克擺出來一個二維碼。
張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