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病而已，有何難治？
當夏墨認出來來人正是方家老爺子的獨子，方氏集團董事長方天澤，頓時嚇得往櫃枱后縮了縮……
整個韓城誰不知道方家老太爺身患奇症，尋遍整個韓城名醫無果，指不定這會兒又犯病了，抓鬮似得找到了仁濟堂！
然而任憑夏墨躲避，還是被方天澤一把揪了出來……
「我爸病危，時間緊迫，人命關天，求夏醫師您馬上跟我去一趟！」
夏墨此刻表情尷尬，上下兩難，憑自己的手段要是治不好方老爺子，甚至讓方老爺子不幸死在了病床上，方家還不得把自己的皮給扒嘍？
但方天澤的面子他又不敢不給……
恰在這時，正巧瞥見了出來抓藥的葉辰，夏墨眼珠子一轉頓時便有了主意，旋朝即朝葉辰一招手道：「那個誰，背上藥箱，跟我一起走一趟！」
「還愣着幹嘛？說的就是你。」
見夏墨帶着一臉懵逼的葉辰上了車，周圍那群學徒頓時笑成了一團……
任誰都知道這姓夏的絕對沒安好心，這麼多人偏偏就帶葉辰出去，擺明了是要讓這新來的小子替他背黑鍋。
……
二十分鐘后。
長武區，方家大宅。
寬敞的正廳中，站着不少從韓城各大醫館請來的醫師，此刻正三五成群議論不休，正中央擺放着一張黃花梨木床，白須白髮，身形枯槁的方家老爺子正躺在上面。
如果不是一旁的呼吸機還在運作，只怕沒人敢相信這是個活人！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夏墨心裏咯噔一下，這麼多的醫道同仁都束手束腳，不敢接應這個大活，自己只怕也只有認慫的份！
見夏墨進來，此刻周圍不少人都紛紛露出不屑的神色。
顯然都知道夏墨的斤兩，更知道這是個什麼貨色……
然而怪異的是，此刻這些人相互之間眼神交流過後，竟然都一個個上前，口不對心的吹捧起來……
「哎呀，濟仁堂的夏醫師來了，快請快請，這回方老爺子可有救了！」
「全韓城明醫級之下的醫者中，就數夏醫師功力最深，尤其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妙術，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既然夏醫師到了，我等自當退後觀摩才是，夏醫師，請！」
「太好了，這回我們可有眼福嘍！」
此刻夏墨肺都快氣炸了，他哪能聽不出周圍這些陰陽怪氣？擺明了這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敢拿，就一個勁的捧自己上去頂缸……
可方天澤哪聽得出這些？
還不等夏墨拒絕，便相信了周圍眾人的吹捧，一個勁的央求夏墨趕緊上前給老爺子瞧病，這下趕鴨子上架，夏墨幾乎要把一口牙都咬碎……
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葉辰，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把脈枕跟針囊取出來……」
滿心的火氣都發在了葉辰身上，伴隨着夏墨一聲斷喝，葉辰也有機會打開藥箱，上前觀瞧方老爺子的病症。
然而等看完舌苔，號完了脈象，一番望聞切的流程之後，夏墨的心也徹底墜入了谷底！
五臟虧虛，筋脈擁堵，體寒如冰，這分明就是十死無生的絕脈！
他臉都嚇白了。
怪不得這幫同行一個個避之不及，方老爺子的命只怕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誰出這麼風頭，誰最後就得倒霉……
「實不相瞞，方老爺子得的是，寒脈之症！」
然而待他剛起身，剛說出病症，並一臉為難的想告訴方天澤這病自己也無能為力的時候……
身旁的葉辰卻忽然隨口補充道：「區區寒脈之症，小病而已，倒也不怎麼難治。」
嗡~一石激起千層浪！
剎那之間周圍所有目光全都聚焦到了葉辰臉上，一個個眼神跟看傻子似得。
不難治？
開什麼玩笑！
五臟筋脈皆染寒毒，寒脈導致氣血逆流，這種病症還不難治？別說在場這些中醫級醫者，哪怕再高級些的明醫級醫者，甚至更高級的鬼醫級醫者，只怕都得束手無策！
這小學徒是腦子秀逗了么？他是怎麼敢放出如此囂張之言的！
然而在場都是人精，既然你非要裝逼送死，我何不送你一程？
於是這話之後，在場人人豎起大拇哥陰陽怪氣開來……
「不愧是仁濟堂的人，果然藝高人膽大，連一個學徒都有如此自信！讓我等自愧不如啊！」
「仁濟堂可是百年老字號，既如此，夏醫師還不趕緊上前給方老爺子治病，也好讓我們開開眼！」
「快，事不宜遲，待您施針救人，我們好在一旁觀摩學習……」
周圍這些聲音像刀子一樣，讓夏墨恨不得把葉辰剔骨剜髓！黃口小兒，好大的口氣，本來就是硬着頭皮上，你這會兒還特么火上澆油……
這不是找死么？
果不其然，聽到周圍的吹捧聲，方天澤瞬間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夏墨重重一鞠躬道：「夏醫師，求您速速施針，救我父親性命！」
周圍也是煽風點火，一個勁的附和，然而一個個眼底深處，卻是笑開了花。
只等着看熱鬧。
夏墨此刻狠狠剜了一眼多嘴的葉辰，眼珠子一轉卻忽然有了主意，只見他近前，卻忽然扶着床沿道：「方先生，我忽然感覺有些身體不適。」
「休息片刻。」
「這個小學徒已經得我真傳，讓他上前救人，我從旁輔助也是一樣的。」
這話落地，誰看不出夏墨心虛，這會兒打什麼歪主意？
不過讓一個學徒出來頂缸背鍋，也真虧他想得出來……
方天澤眉頭微皺，雖然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此刻事態危急，也來不及多想！
便點頭應允了下來。
旋即招手吩咐人為夏墨搬來一張太師椅，讓他一旁坐下休息。
同時便任由葉辰背着藥箱上前治病……
見葉辰居然真的不怕死的上前攤開針囊，夏墨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憐憫，小子啊小子，不是我存心害你，要怪就怪你先前多嘴！
「要根治寒症，當用九邪神針，第一針，自足底湧泉穴始……」
夏墨在一旁開口。
九邪神針失傳了上百年，施針方法流傳至今早已遺失大半，在場不少人甚至都會背誦總綱，但真正流傳的也不過是前四針的口訣！
至於後面五針的位置，力度，無人得知！
夏墨擺明了是故弄玄虛，所以才會讓葉辰施展這套針法，反正怎麼著都是治不好，倒不如用這失傳的陣法提升提升逼格，至於一會兒真出了岔子……
背黑鍋的也是他葉辰！
隨便編造個他扎錯了穴道，或者用淺了力道之類的話，也可以輕易甩鍋！
然而從葉辰下第一針開始，夏墨就愣在了原地……
「針刺湧泉入氣海，復蘇五臟衍九龍！」
銀針自湧泉、氣海兩穴道輕撥慢彈，微顫之間……
葉辰出手如雷電！
無論是持針手法還是落針時的準頭，都精準的嚇人！並且在施針的過程中，他的眼神一直宛若鷹隼，彷彿變了個人一般……
「銀毫將台通經絡，再扎神庭氣如虹！」
輕捻細挑宛若藝術，葉辰出手若繁華，從將台穴，到神庭穴……
周圍眾人慢慢的眼神變了，從看熱鬧變成了震驚，又從震驚變成了驚喜……
將台穴靠近心臟，哪怕是他們尋常也不敢往這個位置下針，而葉辰出針不僅快准穩，而且格外兇狠……
不知多少人此刻同時在心中湧現出一句話來，那便是藝高人膽大！
這學徒是妖孽么？
而全場最吃驚的無疑是夏墨，此刻當葉辰居然要施展出第五針的時候，他幾乎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不對！等等！
從第五針開始便口訣盡失，這數百年間無人知曉後面幾針如何施展，這小子難不成瘋了……
他到底要做什麼？
總不至於他會施展後面那幾針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