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側妃的手段
吹噓好一陣,督馬鬼鬼祟祟離開。
暗處的褚凌月兩手抱懷不斷地摩擦掌心。
看來魂間裏既佔地方又沒用的苦陀羅,可以含淚怒賺千兩金了?
半個時辰后,正在秘境裏培育藥材的褚凌月被春朝喚醒,原是唐詩靈在唐書閣樓頂跳舞。
樓頂翩翩起舞的人在月光下像一隻紅蝶,風吹動她的裙擺髮絲,越發摧得她搖搖欲墜。
家僕在底下圍了一群,幾乎都看直了眼。
「早便聽聞唐詩靈一舞傾城,今夜一見果真非同凡響。」
楚半時的聲音從一側傳來,打斷褚凌月投在樓頂的目光,「看來樓頂的風不小,王爺這麼快就被吹來了。」
熟悉的嘲諷讓楚半時嘴角扯開幾分薄笑,「今日家中甚是熱鬧。」
「喜歡?」褚凌月側眼,轉而哼笑:「恐怕還有更熱鬧的,王爺最好打起精神來。」
話音尚未消失,餘光里的唐詩靈從樓頂一躍而下,與此同時,一名侍衛踏着登雲步將其穩穩接住。
在起伏不均的驚呼之中,楚半時向眼前人挑眉:「是得打起精神,否則又被趁虛而入。」
褚凌月沒有回應,望向唐詩靈便是一句調侃:「唐側妃好膽量。」
才從侍衛懷裏出來的人面如蠟色,對面那人的話像一根刺,狠狠捅進她心窩子。
進入景王府之前唐太后吩咐過,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在今晚從禁閉中脫身。
她冒着摔死的風險就為製造一個讓楚半時英雄救美的機會,沒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他身邊的侍衛。
在樓頂的時候她看得一清二楚,樓下姍姍來遲的楚半時自始至終沒看過自己一眼。
自他來時,他所有視線都睨在身邊那位傲如寒霜的人身上。
「靈兒新婚大喜之日做出此舉,可見是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走吧,跟本王回房細說。」
楚半時突然冒出來的話讓唐詩靈驚了一跳,但很快她就順勢抹起眼淚規矩行禮:「妾身謝王爺體恤。」
目送這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兒跟在楚半時身後從視線中消失,褚凌月眉心蘊着的不明之色瞬時蔓延開來。
一團小蟲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夜空,很快便朝着楚半時的方向去了。
一刻后,書房門被推開。
面向書架的楚半時眉心輕動之餘自封穴位,不出三秒,身後不僅傳來褚凌月吩咐的聲音,腰上還多了一雙手。
「你就這麼喜歡陰魂不散?」
收走還打算給他投毒的小蟲子,褚凌月趴在他後背咯咯笑:「想躲清閑直說便是,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去你的位子上坐好。」
因為提前封了穴位,這會兒念奴嬌還沒衝破封路,楚半時仍是自由狀態。
但為保住這個方法,他不得不按要求回到座位。
春風撫弱蕊,梨花又帶水。
昏昏的燈影外,是掌心掐出血痕的唐詩靈。
要不是留了個心眼讓人跟着,她怎麼也想不到連門都沒進就以「事務繁忙」為由跑路的楚半時,如今正和那個看起來和他針鋒相對的女人難捨難分。
有些累到的褚凌月緩緩靠在桌沿,瞥過他那雙藏着諸多秘密的眼睛,突然被他手心的東西勾了視線。
那是新鮮的刀痕和擦傷。
一直懷疑楚半時除了御龍司還有其他勢力的她,心頭立馬湧出無數個可能性。
沒想到楚半時突然向前壓來,猛攻之下還攜着一句:「這種時候也會不走心?」
故意將指甲掐進他的傷口裏,褚凌月笑意更濃:「能讓你走腎已經是你的榮幸。」
驀地,楚半時眼色一凌,他道:「你們都一樣。」
褚凌月沉默。
雖然他眼中時常帶着殺氣,但這是她第一次從他眼神里看到悲痛。
「看來你經歷過不少。」握住楚半時的脖子,她神色漸冷:「作為奴隸,居然鑽了念奴嬌的空子?你真可惡。」
褚凌月不曾料到,上方這人會傾全力逼近以吻覆蓋。
呼吸交融之間,楚半時那雙如同獵鷹一般兇惡的眼睛將她的視線掠奪又勾死,最終留下兩句:
「俘虜本王的代價很嚴重。」
「我要將你關起來。」
一夜旖旎——
褚凌月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卧房裏了。
據秋日和春朝描述,楚半時送她回來之後還為她換洗過,全程沒讓任何人插手。
「奶奶,奴才給您請安,您昨夜可睡好了?府上那位新來的醫師說事情或許還沒有徹底處理好,要您不舒服的話一定及時傳他。」
張媽緩聲道。
褚凌月輕哼,她既沒有進入秘境的印象,又從來沒有睡得死的習慣,加上脖頸後面至今隱隱作痛,昨晚的好睡不必想也知道是楚半時那混賬男人乾的好事。
但他專門為自己換洗是怎麼回事?
思量着,她笑:「那是自然。虧得王爺細膩又勁兒大,否則我也睡不得這麼沉,還請嬤嬤回頭代我向他道謝……」
「原來嬤嬤在聽姐姐說私房話?我說怎麼求你通報遲遲不見回應,可見這景王府確實是講究個尊卑有別的。」
唐詩靈突然出現,斷了她的話音。
「府上有個溫柔懂事的雲小姐,又添了個名門望族出身的唐側妃,實在是我們景王府的福氣。秋日,還不看茶?」
最擅長陰陽怪氣的褚凌月笑得很輕蔑,「昨日府上發生那麼大的事,難免有些閑言碎語惹人嫌,唐側妃睡得可好?」
她的明知故問讓唐詩靈眉下閃過一寸異色。
接過熱茶,唐詩靈柔笑上前,直直地站在褚凌月面前敬道:「靈兒雖與太後為親,但姐姐才是王爺的正妃,這杯茶理應是我敬你。」
接下她的小挑釁,褚凌月抬手便打翻茶杯,滾燙的茶水潑在她手上,迅速帶紅一大片皮膚。
不給唐詩靈擦拭的時間,她立馬添了一杯新茶塞過去:
「現在該我回你了。唐側妃會怪罪我不小心燙到你的事么?也是,你我同為姐妹,小磕小碰也無妨,喝了這杯茶,就算你我交好了罷?」
褚凌月的言行像一把裹着棉花的刀,看着沒什麼殺傷力,實際上鋒利得很。
就在唐詩靈以為自己敗下陣時,一個丫鬟急匆匆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