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詩詞競選
「真是豈有此理!」
「老子逛個青樓還要作什麼狗屁詩詞?」
「痛快點兒報價,不然大爺拆了你們這望仙樓!」
……
底下的人頓時叫嚷起來。先前被琴仙勾得滿腔熱血,只待一發。若說是比錢財,那他們自覺不輸人,可要作什麼詩詞?他們只當自己被戲耍了。
也是他們都不夠那個級別,自然不知曉望仙樓的不同,只當作是青城豪華一點的青樓罷了。
當然,也是望仙樓在青城低調,平時從不顯露分毫。
此刻倒是有很多書生打扮的一臉驚喜——還有這好事?
他們大多身家清寒,本來以為只是來看個樂子的,沒想到好事突來,紛紛挺直了身軀,準備待會大展拳腳。
「作詩詞?」陽靈一愣,這琴仙倒是有個性。
「這你就不懂了吧!」陽柳看着陽靈,笑道:「自古有名的青女不愛銀子,偏愛才華。」
說著,他看了看群情激憤的眾人,不屑道:「一群土包子……在中都,那些真正頂尖的花魁都是靠詩作才華來選取入幕之賓的。青城?呵,鳥不拉屎……」
你覺得自己又行了?
陽靈見陽柳身姿挺拔、意氣風發,就差說出「螻蟻」「螢火皓月」一類的詞了。
說著,陽柳看向陽靈,笑道:「你馬上就有嬸嬸了……」
「哦?」陽靈眨眨眼。
「當年在中都,我不說才壓八方,那也是有名的小才子是也。在這山野之地,誰能與我爭鋒?待會兒我詩句一出……」
陽靈懶得聽他裝逼,說道:「那紅姐怎麼辦?」
紅姐一愣,眨巴下眼,頓時泫然若泣起來。
陽柳忙停止高談闊論,安慰起來,說著什麼一併贖身之類的話。
倒是個重情義的人。嗯……唯一的優點!
陽靈一笑,看向紗帳。
他倒想看看這琴仙姑娘會如何處理此事。
二樓包廂,馬君才倒是嘴角微揚,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
還好,他早知道這位琴仙姑娘偏愛詩詞,早準備了十篇八篇的詩詞,不愁拿之不下!
想着,他又看了看群情激憤的眾人,不屑一笑。
憑他的地位,自然是知道望仙樓的不凡,據他所知,這望仙樓是有二流高手坐鎮的,豈是這些不入流的傢伙能招惹的?
想着,他正要開口,以在琴仙姑娘眼中留個好印象。
「哦?是誰要拆了我望仙樓啊?」一道聲音回蕩在望仙樓內。
隨即一個老嫗從樓頂緩緩飛落。
「一流高手!」
眾人紛紛震驚。
三流高手體魄如精鋼,二流高手修鍊出勁氣,如先前丁忠那般空手奪白刃。而一流高手便是將勁氣凝固匯成丹田,足以以氣御空飛行!
陽靈看去,只見那老嫗身形佝僂,從空中落下,一身麻袍在空中獵獵作響。籠在袍中的臉長滿皺紋和斑點,模樣有些醜陋。
「黃姥!」丁忠在陽靈身旁凝聲道,「望仙樓的樓主,平日裏極少露面。想不到啊,竟是一位一流高手!」
陽靈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陽家自然也是知曉望仙樓底細的,原本以為只有二流高手坐鎮,沒想到竟有一位一流高手!
只見那黃姥在空中連點幾下,在人群上飛躍,一把揪住一個想要瑟縮進人群的毛臉大漢,咔嚓一聲折斷他的手臂,將之如死狗一般丟向門口。
「啊!」
那大漢慘叫不止,落在地上滑了一段距離,渾身直抽搐,很快有幾個下人過來將他扶起,一溜煙的跑了。
此人正是先前叫的最凶,嚷嚷着要拆瞭望仙樓的那人。
「還有誰要尋我望仙樓的事啊?」黃姥在地上一點,在平台前站定,冷冷地環視一圈眾人。
被她看到的皆是低下頭,瑟瑟縮縮不敢言語。
泥馬啊,小小一座青樓,竟有一位一流高手坐鎮,這什麼世道啊?
他們所屬的勢力,大多數連一個三流高手都沒有!
樓上的馬君才咽下還沒出口的話,也是神情震驚。
沒想到望仙樓竟有一位一流高手!
要知道,他們青城四大家族也不過如此啊!
那這琴仙……
他神情又是一喜,嘴角一勾,自信道:「我必收入房中!」
……
望仙樓往日行事都很低調啊,即便是有躁動,出來一個二流應付一下也是綽綽有餘的,怎麼一下就曝出了個一流高手來?!
陽靈想着,有些疑惑。卻見那黃姥落在平台上竟是對着帳中人微微一躬身,雖然很是細微,可還是被陽靈看到了。
這女人不簡單啊!
先是甚麼魅功大成的高手,又有望仙樓樓主的尊敬,這還是一個普通花魁嗎?
陽靈想着,吃着瓜果。
「哼,我家姑娘能在你們間挑選是你們的福氣……」
黃姥見人們都低俯下頭,微微點頭,寒聲道,「接下來,就是琴仙姑娘入幕之賓的競選,你們要走的,請自便,過後我不希望再聽到什麼混帳話。」
當即就有十多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離去,當然也有更多的人留了下來,那怕自知沒甚希望,可能一睹這青城前所未有之花魁的仙容也是極好的。
此刻那些家中有錢有勢的老老實實坐下了,一群書生意氣風發起來。
「黃樓主,在您的神威之下,保證不會有什麼宵小膽敢鬧事了,您快說說這詩詞比作是怎麼個說法吧?」
黃姥姥對着檯子上的女子輕輕頷首,輕輕揮手,招來一個凳子坐下。
「這就是一流高手啊,對勁氣收發如心。」丁忠感嘆道,一臉艷羨。
他這種二流高手只能做到勁氣離身寸許,還要擔心一個不好勁氣乾涸,哪能向黃姥這種一流高手那樣隨意自如的揮霍勁氣!
「沒事,忠伯,你距離二一流高手也快了!」陽靈安慰道。
「我在中都走南闖北多少年,什麼高手沒見過?!又豈會羨慕區區一個一流高手?」丁忠板著臉道。
陽靈:「???」
我說了你很羨慕嗎?
台上那女子在黃姥點頭示意后,輕輕一禮,這才清聲道:「很簡單,就是將你們所做的詩詞寫在紙上遞呈上來就好。」
說著,她拍拍手,幾個女子便抱着一沓沓紙張和墨筆從裏間走出。
「來來來,給我一張!」
「給我一張。」
「什麼,張員外你也要?我雖不如你有錢,可這論詩作詞你是拍馬也趕不上我的!」
……
書生頓覺他們的時代來了,一個個神氣揚揚、意氣風發。
「我也來一張。」陽靈對傳遞的女子道。
陽柳也拿了一張,見陽靈也要了,不由得語重心長道:「小侄兒啊,你我雖同為廢材。可這詩詞之作,卻是的強項了。你還是不要抱僥倖心理了!」
「試試,試試。」陽靈挑挑眉,笑道:「我當年也是念過書的。」
「哈哈哈……你是說你那幾年稚子啟蒙?」陽柳笑了,搖搖頭,道:「也罷,去玩玩也好,可惜,只能作你三叔的陪襯……」
這些時間,自己這個和自己齊名的廢材侄兒像是變了個人了一般,感覺自己處處被壓了一頭。這下好了,可以好好教育教育他,好叫他知道,你三叔始終是你三叔!
他拿起筆在桌子上書寫起來,頭也不抬道:「先聲明,事關終生大事,我是不會讓你的……」
「混賬!」丁忠瞪了一眼陽柳。
「哼!」
陽柳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仔細書寫起來。
丁忠看向陽靈道:「公子,什麼詩詞寫作不過是些風流哥兒習的,算不得什麼,自身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小公子才有點起色,他可不想讓他再受什麼打擊。
「沒事,玩玩也好。」陽靈笑道,在小珠收拾好的桌子上寫了起來。
「可不是,到底是孩子心性嘛……」陽柳插嘴道。
「嗯?」丁忠瞪他一眼。
陽柳悻悻然,繼續寫了起來。
看着筆都握不好的陽靈,丁忠嘆了口氣,坐回自己的位置,摟着女人,手放在柔軟上,撫慰着心底的燥氣。
唉,小公子何苦呢?女人嘛,不就是求個圓滿嗎!
……
寫什麼呢?
陽靈拿着筆想起來。
描繪剛才琴曲的詩詞……我想想……有了!
陽靈腦中浮現出一篇名篇來,在心底記起那位詩人的名字。
老先生,借詩一首,改日給你燒香!
不過提筆欲寫時,他傻眼了。
「這什麼玩意兒?」
陽靈看着手中的筆,硬不硬軟不軟的,似毛筆又不盡然。
唉,不管了!
陽靈索性操着筆草書起來,龍鳳鳳舞,幾下就作……默寫出了一首詩來。
他招招手,交給了侍應女子。
「公子這麼快?」小珠驚訝道。
陽靈抬頭一看,只見四周人全在埋頭書寫。
「嗯,剛才心有所感,詩興大發!」陽靈躺在椅子上。
小珠捂着嘴嬌笑,顯然是不信。
「呵……」陽柳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濕才險些被打亂,忙止住笑,不禁有些猶疑——
這小子該不會是故意讓我笑,然後擾亂我的詩興吧?嗯,一定是……以為最近變聰明了點,就能騙的了我了!呵,不聽不聽!
想着,繼續細細書寫起來。
陽靈撇了陽柳一眼,看着小珠道:「怎麼,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