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風雨欲來
協會總控室內。
「確定要這樣部署嗎?」傅昇站在屏幕前,對司陣道,「印歸湖會去那裏,還有……」
司陣瞥了傅昇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傅昇不要再說下去。
「沒事,就算邊瑤真的在那裏,我也相信她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江新承笑着道,這句話不僅是對司陣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
江新承是S級符修,他的能力非常契合這次「獵狐」行動新研發的武器,本來應該是在進攻一組的。
但是,因為他的老婆,也就是葉邊瑤,作為在「天秤」里的卧底最近失聯了。
監察部為了防止「天秤」拿葉邊瑤當人質,影響江新承的行動,就乾脆不讓江新承上前線了,把他調到了總控室的監聽組。
「司隊,」符修部部長謝雲突然推門而入,焦急道,「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嗎?能力借用極限測試還沒有做啊!雷符回收方案也還沒完善!」
「來不及了,」傅昇看着總控台的屏幕,道,「他們已經開始撤離了,這個時候不行動,就真的被他們跑光了。」qδ
「可是,要是司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要是雷符落到壞人手裏怎麼辦?」謝雲滿眼擔憂道。
「那不如你說說怎麼辦,」傅昇終於轉過身來,正臉看人,他對謝雲道,「除了三S級能壓制他們,你能找到別的東西壓制他們嗎?我們不用雷符借司陣的力量,像他們那樣做移植把人改造得比原主還厲害嗎?」
一段話懟得謝雲滿臉通紅,符修部部長指着傅昇,「你你你你」了好久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最後,謝雲只「哼」了一聲,摔門離開了協會總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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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歸湖想起,他跟司隊長分開行動的時候,司隊長跟他說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他,看來他也猜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吧。
印歸湖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司陣的號碼,看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沒有撥出去,也沒有發任何消息。
其實,他沒有一丁點要通知司隊長的念頭,印歸湖知道,他的手機只要主動發出任何消息,就會被「天秤」監控到,照片上的人就真的會死。
畢竟,在上一案的時候,印歸湖已經試驗過了,不是嗎?他只是要求「白狐」想辦法把他弄出看守所,「白狐」就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人了。
人命在他們眼裏,什麼都不是。
所以,印歸湖只是在想,等一切結束后,司隊長知道自己違抗了他的命令,會不會生氣呢?
印歸湖換上自己的私服,看了一眼摺疊整齊、放在桌面上的特案部制服,把定位器、芥子、配槍都放在了制服上面,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腳踝上的腳環。
司隊長,希望我們心有靈犀,請你一定要找到我,也一定要相信我。印歸湖在心裏默念道。
印歸湖沒再多做耽擱,他把自己的手機也放到桌面上,拿起「白狐」給的手機,走出了公寓。
印歸湖跟隨着「白狐」的指示走到了照片所在的目的地,那是一個「丁」字路口,人不少,環境吵雜。
印歸湖停下了腳步,觀察了一下沿街的商鋪,還有過路的行人,發現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印歸湖拿出手機,就看到「白狐」又發來了新的消息。
「轉右,走130米。」末尾依舊配了一張目的地的照片。
印歸湖不禁抬頭看了一眼路口的監控攝像頭,又看了看周邊建築物的高處,還是什麼異常都沒有。
從印歸湖收到信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一切舉動都在「天秤」的監視下。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印歸湖就這樣跟隨着「白狐」的指示,最後在一家紋身店門口停了下來。
紋身店的招牌是一串英文加上「刺青工作室」幾個字,印歸湖拿着照片比對了一下那串英文,確認了自己沒找錯地方。
「去紋個紋身吧。」----「白狐」的消息又發來了,後面還配上了一張「天秤」符號的圖。
看到這樣的消息,屈辱、憤怒,大量的情緒一下子充滿了印歸湖的整個胸腔。
「白狐」是真的很懂怎麼侮辱人,這跟讓人戴狗牌有什麼區別?還是那種摘不掉的、刻在身上的「狗牌」。
太折辱人了。
「白狐」要控制印歸湖這個人,首先,就要控制他這個人的情緒,印歸湖知道「白狐」的目的是激怒他,但還是不由自主着了道。
印歸湖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滿腔的情緒,想道:以後總有辦法把紋身洗掉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然後抬腳走進了紋身店……
這家紋身店的佈置很特別,裏面擺滿了電子鋼琴、架子鼓等樂器,還有一面牆上貼滿了紋身的設計手稿。
紋身店的老闆看着是個文藝青年,他坐在一張高腳椅上,一名客人都沒有的店鋪里,他對印歸湖的到來也沒有過分熱情,只是停下了彈奏尤克里里的雙手,抬頭看向了門口。
老闆看着印歸湖,微微笑了起來,道:「紋身嗎?滿十八歲了沒?」
「滿了,」印歸湖應道,他拿出手機,給店主看「天秤」符號的照片,道,「這個圖案可以紋嗎?」
「可以,這個圖案很簡單呀,你想紋在哪裏?紋多大?顏色就紋黑色的嗎?」店主邊問印歸湖,邊拿出紋身設備。
到了真正要紋身的這一刻,印歸湖還是猶豫了一下,他思考了一會,最後還是捲起了袖子,指着胳膊最上面的位置,道:「這裏吧,黑色、硬幣大小就行。怎麼收費?」
「唔……一百幾十,你看着給吧。」店主應道。
印歸湖聽完後有些無語,不禁懷疑這紋身店能賺錢嗎,這麼不正規該不會坑人吧?還是說這家店就是「天秤」的產業,雖然看起來不太像。
店主倒沒有察覺印歸湖的忐忑,他拿起設備消了消毒,開始操作起來。
微微的刺痛從胳膊處傳來,印歸湖撇開了雙眼,把目光放到了紋身店門外。
不知道接下來等着他的是什麼,印歸湖現在的情緒很不對,憤怒又夾雜着迷茫。
印歸湖沒有想明白「天秤」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僅僅是想要印歸湖加入他們嗎?但是,這樣的逼迫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算他為了自己的隊友妥協,進入了「天秤」的陣營,他也一定會想辦法跟特案部裏應外合,試圖把他們一網打盡。
印歸湖不知道牧教授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甚至到現在還對牧教授的真實身份抱着一絲僥倖的希望,他希望是什麼地方自己搞錯了。
印歸湖知道自己對牧教授有某種程度上的「雛鳥情節」,是牧教授把他從囚籠里救出來,是牧教授成為了他人生的第一位導師。
在他眼裏,牧教授和「白狐」的形象還是割裂的。
印歸湖痛苦地捏了捏眉心,艱難地想把「白狐」和牧教授的形象整合起來……
沒過多久,店主開口道:「好了。」
也許是要紋的圖案實在簡單,印歸湖還沒反應過來,胳膊上刺痛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印歸湖付了錢,走出紋身店,拿出手機靜靜地等着「白狐」的新消息。
突然,天空響起一道炸雷,天際不知道什麼時候堆疊起了烏雲,初夏的第一場雷暴雨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