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無物證
「死者的背調做了么?」司陣問警員道。
「查了他們工作地的監控,那男的是汽車維修工,今天六點半下班就回家了。女的是超市收銀的,九點下班之後去打麻將,到凌晨三點多才回家,估計就是那時候碰上了兇手。」警員道。
「這棟樓的監控呢?」司陣問道。
「這裏太老舊了,幾乎沒什麼攝像頭。」警員答道。
「嗯。」司陣點了點頭,明白為什麼毫無兇手的線索了。
司陣對警員道:「去走訪鄰居。」說罷摘下手套,走出了犯罪現場。
警員也跟在司陣後面。
隔壁正在觀察情況的鄰居看見他們走出來,忙不迭地想把門關上……
司陣皺了皺眉,伸出右手快速地把門拉住。
裏面的人發了幾次力,發現木門紋絲不動,才泄氣般地鬆開了手。
跟在司陣後面的警員也發現了情況不對,他走上前來,抬頭看了一眼門牌,拉開門道:「409的,幹什麼呢?見到警察就關門?」
門內站着的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女子,她扎着長馬尾,戴着黑框眼鏡,穿着T恤和運動褲,看起來是個大學生。
女子囁嚅道:「沒……我這還有論文沒寫完呢,就不看了。」
「當看熱鬧呢你,」警員加重了語氣,道,「要配合人民警察工作知道不?別光顧着看熱鬧,有什麼線索要提供給我們。還有,沒出偵查結果之前,別把照片放上網,會引起民眾恐慌,知道嗎?」
女子彷彿被嚇到了,她連連點頭,道:「知道了。」
警員放緩語氣道:「說說你今天凌晨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我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女子小聲道。
警員不滿女子的回答,他追問道:「這家人的情況呢,你知道多少?把你了解的都告訴我們。」
「我……」女子猶猶豫豫,道,「我剛搬來不到一個月,不太了解情況。」
「我跟你們說吧!他們就活該,死了也沒啥好可惜的!」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突然從司陣身後響起。
司陣和警員回過頭來,就看到了從407里走出了一名中年婦女。
409的女子見有人過來了,司陣和警員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馬上猛地把門拉了回去,到落鎖的時候才放慢了速度,彷彿害怕過大的關門聲會再次驚起他們的注意。
中年婦女嫌惡地看了一眼兇案現場----408,然後走到司陣前面,繼續說道:「你們隨便查查就得了,兇手殺了他們也是做好事,你們別把好人抓了去!」
「怎麼說?」司陣開口問道。
「他們兩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男的平時悶悶的不愛說話,看起來老老實實,其實經常喝酒,喝醉了就打人。女的就打麻將,把錢輸光了還欠一屁股債,天天被人追債。」婦女滿臉不忿,看着司陣,道,「你說嘛,這種人活着不是浪費社會資源?」
司陣敏感地抓住了婦女話語中的重點,他問道:「打人?他打誰?」
照片中的女屍可沒有生前被虐打的痕迹。
「打他們兒子啊!那男的懷疑娃不是他的,動不動就打娃。」婦女越說越氣,道,「孩子有什麼罪呢?生在他們這種家庭真是造孽!」
「還有呢?」司陣問道。
其實也不用司陣追問,婦女噼里啪啦就一頓說道:「說起他們兒子,那真是一個頂好的娃,成績好,又懂事,平時還會幫我家倒垃圾。」
婦女滿臉惋惜,道:「我跟你說,他們有這樣一個娃真的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他們竟然還不知足,自己都沒文化,就非要自己的兒子考高分。」
「沒考高分會怎樣?」警員問道。
「就之前那個模擬考,娃沒考好,說是……,」婦女想了一會,沒想起來內容,又繼續說道,「沒考上什麼什麼線,他們就不給娃吃飯,娃爹狠打了娃一頓。大冬天的,娃穿着一件薄外套就被趕出了屋,我看不下去就把娃領到我屋了,其實娃那次已經考了班級第一名。」.五
「他們兒子今年幾歲了?」司陣問道。
「17歲了,高三生。」婦女道,她猛地一拍手掌,像是想起了什麼,道,「他們兒子是不是不見了?他沒有寄宿啊,應該在家裏的!」
司陣側過頭看着警員,用眼神求證。
警員不好意思了起來,這麼重要的情報竟然忘記說了,他對婦女說道:「行了,我們問完了,你回去吧。」
說完后拉着司陣走遠了一點,道:「我們沒找到他們兒子,他們兒子今天沒去上課,手機也打不通,應該是失蹤了。」
司陣聽完后心情有些沉重,不過,這也跟現場對上了。
要說女人對誰會毫無防備,那只有,自己的兒子吧。
只是,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也有可能是兇手綁走了他們兒子。
總之,按現在已有的線索分析,他們的兒子是最關鍵的一環。
不管是出於營救,還是出於追捕兇手,只要找到他們的兒子,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他們兒子叫什麼名字?」司陣問警員道。
「啊……我看看。」警員說罷拿出手機,翻找起記錄來。
「找到了發給我,我讓人去查。」司陣道。
只能出動蒙校希了,這警員看起來也太不靠譜了,還是跟兵子合作比較愉快。
說曹操曹操就到,司陣剛想起兵子,兵子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司陣接起電話道。
「司隊,跟你彙報一下最新進展,」電話那邊兵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排查完唐成接的案子,找到了幾個可疑人員,但是他們都有不在場時間。」
「嗯,」司陣頓了頓,道,「夫妻被殺案的這個現場,去查一下住409的租戶資料。」
「啊?」兵子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道,「好的,我去街道辦看看登記信息,然後發給蒙先生。」
「嗯。」司陣道,「唐成案還有別的進展嗎?」
「還有,法醫初步的鑒定結果也出來了,」兵子道,「死者身上沒找到其他人的NA。」
果然,如印歸湖所料,除了那一刀,兇手沒碰死者的其他地方。
「好,知道了。」司陣的心情又沉了一分。
沒有能直接指證兇手的物證,這大概是,最難辦的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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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歸湖沒有去找食人案受害者的諮詢師,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他從茶几的抽屜中拿出白狐給他的長信,摩挲着上面機器打印的文字,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現在還能相信誰,似乎司陣也不能相信了。
司隊長在協會那裏扮演着怎樣的角色?協會的計劃是什麼?印歸湖一無所知。
他已經不敢向司陣尋求幫助了,印歸湖嘆了一口氣,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數字。
「嘟嘟嘟」三聲鈴聲過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摩西摩西?」一名青年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
「信查得怎樣了?」印歸湖問道。
「e…還沒查完,暫時沒找到匹配的。」青年答道。
「你過來一趟吧,我有一封新的給你。」印歸湖道。
「納尼?又有新的了?」青年大驚小怪的聲音差點震聾印歸湖的耳朵。
印歸湖把手機拿遠了一點,道:「別廢話,你來就是了。」
也沒等青年回答,印歸湖就按下了掛斷鍵,不給青年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