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霸刀決

褐黃色的煉丹爐在高溫烘烤之下，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一時之間竟讓陳羽忍不住去捂住了雙眼。

丹爐之中，高溫不斷持續地加劇，全都作用在「龍蛋」內的藥力精華上，使之濃縮升華，逐漸凝固，趨向丹藥的形態。

「丹成！」

楊燁輕喝一聲，手印一翻，「咣當」一聲，爐蓋頓時翻飛上了半空之中。隱約之間，竟然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接連響起，就見其中的「龍蛋」在頃刻間爬滿了一條條的裂痕。

「咔嚓！」

最終，「龍蛋」徹底裂開了，一縷縷刺目的紅光透射而出，炫目而迷人！

待全部的紅光內斂之後，現出了一顆尾指指頭大小的銀色丹藥。在其四周還縈繞着淡淡的紅色光暈，丹藥的表面上刻有一道菱形花紋，這便是一品靈丹聚神丹了。

楊燁手掌一翻，手心之上便出現了一個白玉瓶，他心念一動，將飄在半空中的聚神丹接引進了瓶中。

蓋好瓶塞后，楊燁將其扔給了還處在震驚之中的陳羽，讓陳羽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地才堪堪接住了。

定神以後，陳羽不由驚呼了起來：「老頭子，這丹藥是給我的嗎？！」

「不要拉倒，給老夫還回來！」

說完，楊燁就伸出手去，作勢要拿回白玉瓶，陳羽連忙將其藏進衣襟里，不滿地說：「哪有人送別人東西了，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臭小子！倒是個不會吃虧的主！」

楊燁本就只是嚇唬嚇唬陳羽而已，見他如此「護食」，心中覺得好笑，於是便收回了手，捋着那山羊鬍子，也不再去計較他了。

陳羽撇了撇嘴，低聲說了句：「有便宜不佔，那鐵定是個傻子！」

楊燁被陳羽這句話氣的差點咽住了，急忙在他眉心處一點，傳給他一段心法，撂下一句「回去好好修鍊！」便對他下了逐客令。

手裏提着給娘親治病用的藥包，陳羽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腦子裏卻還在回想着剛剛楊燁傳給他的一段九龍控火訣的心法，心裏美滋滋的。

陳羽自然一瞬間就聯想到了楊燁剛才煉製聚神丹時的場面，這九龍控火訣的妙用是何其的大，陳羽是深有體會的。

一路上沒有什麼風波，陳羽急匆匆地趕回到家裏。還沒等他走進院子，遠遠地他就看見有一條老黃狗在門口趴着，嘴裏還在啃咬着一塊雞腿的骨頭。

陳羽腦門頓時佈滿了黑線，心裏很是無語：「老黃你丫的，幹啥啥不行，偷跑第一名！」

本來陳羽還因為讓老黃狗去引走碧鱗蛇而感到有一點愧疚的，現在當他看到老黃狗居然比自己還要早回到家裏，而且還在津津有味地啃着骨頭，他心中那點愧疚當即就蕩然無存了。

推開院門走進家中，陳羽首先起火煮葯，然後再做飯燒菜，這些工作對他來說已然是輕車熟路了。

侍候好娘親吃過晚飯，喝過葯后，陳羽獨自一人來到了院子之中，他的手上還拿着一把柴刀和一本秘籍，那手中的秘籍赫然就是前不久才得到的霸刀決。

翻開秘籍，陳羽得知霸刀決乃是一本五品武學秘籍，對應了凡體的五個境界，分別是練力，鍛皮，築筋，換血，造臟這五大境界。每個境界又細分為前期，中期，後期還有完滿。

陳羽將霸刀訣寫在前面的心法默默記在心中，之後才翻開了霸刀決的第一式，其名叫霸王斬。秘籍上面畫有一幅幅的人物動作圖，詳細地講解招式的每一個動作。

他自幼記憶力就極強，不多時便已經將霸王斬的招式動作全部記了下來。閉上雙眼，一套連貫的霸王斬便在他的腦海里演示了起來。

下一刻，陳羽的身體便跟着動了起來，屈腿，弓腰，彎臂，他的動作初時顯得十分的僵硬。到了後面，他一連貫的動作下來卻如同行雲流水般順暢，又如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

最後他一刀斬了下來，竟帶着一陣陣破空之音，端的是犀利無比。

「不對！不對！！」

陳羽睜開了雙眼，嘴裏輕聲自語，還不住地搖頭，他始終覺得自己的霸王斬還欠缺了一些東西，可是一時之間卻根本想不通透。

這個時候，陳羽不禁回想起秘籍上關於霸王斬最後的一段描述：「霸王斬，乃霸氣十足的一記斬擊，須領悟到霸字真義才能真正使出！」

想到這裏，陳羽撓了撓頭，感覺一陣頭大，他仰頭問天：「到底何為霸字真義啊？！」

說到底，陳羽就只是一個偷學者，根本就沒有正統門派前輩的指點，又如何能這麼快就悟透這一記招式呢！

霸王斬的招式動作，陳羽已經練得十分的熟練了。可是武學並不是僅僅講究招式動作而已，那樣不過是只具其形，而並不具有其神韻的。

要想真正發揮出武學的全部威力，只有形神兼備才能做到，難怪陳羽練得如此精進卻又始終覺得尚有缺陷，原來他所欠缺的便是那霸字真義。

陳羽不記得自己練了多久了，現在已經是夜色降臨之時，常人的視力已然難以視物了。得虧陳羽邁入了煉力境，視力比平常人要好上不少，不然的話根本就練不了刀了。

收刀吐息，陳羽打算今天先打住了，他很清楚，武學並不是靠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必須得循序漸進一步一步地去琢磨才能悟透。

放鬆下來以後，陳羽才發覺自己滿身都是汗水，衣服都濕透了，緊貼在他身上，黏糊糊的很是難受。他感覺全身上下也是一陣陣的酸痛，雙手垂下后差點就抬不起來了。

拖着疲累的身體走回自己的房間，陳羽掀開了早已備好的一盆熱水的蓋子，***了衣服整個人就坐了進去。

溫熱的水浸泡着陳羽的身體，洗刷掉他身上的汗水和污垢，讓他疲憊不堪的身體瞬間舒暢了不少，陳羽忍不住高喊了一聲：「舒服！」

在房間裏準備好一盆熱水，是陳羽以前鍛煉肉身時就已經養成的習慣，也只有現在這個時候，陳羽才能感覺到身心都徹底放鬆了下來。

「不行！我要快點變得強大起來，娘親的病不可以再拖下去了！」

陳羽忽然驚醒了過來，雙眼越發的堅定了。他要儘早成為一名煉丹師，尋找能治癒自己娘親的方法。

雖然他也可以去拜託楊燁，請他幫忙煉製出能夠醫治母親的丹藥，可是陳羽卻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去麻煩楊燁了。

畢竟楊燁已經幫助了他很多了，而且楊燁明知他有一位患病在身的母親，卻並沒有幫他的母親煉製丹藥，應該就是想留這個機會給陳羽，讓他親自為自己的母親煉製丹藥吧！

既然如此，陳羽當然不想讓楊燁失望了。當即他便閉上了雙眼，匯聚精神力於一點，按照開靈軌跡圖運轉精神力。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陳羽顯得十分得心應手，精神力運轉也很是順暢。他沒有急於求成，而是循序漸進地慢慢提升運轉的速度，免得再次陷入絕境之中。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竟過去了一夜，當院子中的雞鳴聲響起，陳羽才醒覺已然拂曉了。

他睜開了眼睛，銀芒在其雙眼之中迅速地閃過，兩目更加清明了，眼神也越發犀利。

一夜未眠，陳羽竟出乎預料的精神，耳目明亮，比起以往任何的時候都要清醒。

趁着天還沒大亮，陳羽又重新閉上了雙眼，盤膝坐在盆里，雙手捏印置於膝蓋之上。

這時，他的心底里劃過了一段段霸刀決上所記載的心法。於是他便依照心法吸收天地間的靈氣，運行於四肢百骸之間。

與此同時，早年間陳羽因鍛煉肉身而吸收進體內各處的靈氣，也都被牽引了出來，依照心法運轉於全身筋脈一周，然後全都化作供陳羽可以驅使的紅色真氣，匯聚在他肚臍一指以下的丹田之中。

當天上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口投射到陳羽的臉上時，他的雙目緩緩睜開了，同時，他的嘴裏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終於結束了這次的修鍊。

起身穿好衣服，簡單地洗漱一番后，陳羽便去將早餐做好，然後服侍母親吃過早餐，之後他便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帶着老黃狗，陳羽背負烏銅重尺，手握砍柴刀，向著蒼涼山脈外圍的山林走去。

行了不久，陳羽忽然右耳一跳，精神力強大了許多，使他的靈覺也壯大了不少，他一下子就發現了鬼鬼祟祟地躲在旁邊大樹樹榦上的六耳獼猴。

陳羽嘴角微翹，心裏暗笑：「小樣！還想着偷襲我呢！」

他知道，這個小傢伙肯定又想捉弄自己了。果然，不久之後，一道破空之聲傳了過來，陳羽看也不看，手腕一翻，直接以刀身就給拍了回去。

原來是小傢伙拿着一個彈弓，將石子給彈了過來，這下反而被陳羽反拍了回去。

「吱吱吱！」

一陣憤怒之中帶着不滿的叫聲響起，小傢伙站在樹上，爪子正捂着額頭，痛得它呲牙咧嘴的。

「哈哈哈！小傢伙，想不到你也有這一天了，讓你天天搞偷襲，這回自討苦吃了吧！」

陳羽總算是扳回一城，之前總是被小傢伙偷襲得手，現在他倒是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了。

小六耳獼猴盪着樹枝，落在地上，氣鼓鼓地走到陳羽跟前，向他伸出一個爪子，意思應該是想向陳羽討要桃子吃。

陳羽見它鼓着兩個毛絨絨的腮幫子，就好像是塞進了兩個雞蛋一樣，看着就很滑稽。

他不禁笑了笑，還是從衣襟里掏出了今早剛摘下的桃子，放在了小傢伙的爪子上，笑着調侃它：「你這個小傢伙臉皮咋那麼厚呢？一邊衝著我發火，一邊還要向我討要東西吃，真不害臊！」

小傢伙朝陳羽吐了吐舌頭，抱着桃子一邊啃着一邊向林子深處走去，明顯是當陳羽的話作耳旁風了。

陳羽見它似乎是想帶自己去什麼地方，出於好奇便也跟了上去。可是，小傢伙走着走着，卻又走回了昨天才走過的那條草中幽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