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6 章 滅魔
韓釗陽得知禱了就是花星火的心魔后,先是一愣,隨即也是瞭然,「如此一來,很多事就能說通了。他真的消散了?」
花星火皺眉,「我能確定他消散了,可我心裏還是不安。」她瞄了一眼張嘴要說話的緋漣,「不是因為婚期近了。」
本想說花星火是婚前恐懼的緋漣被堵住了,她撇了下嘴回頭老實的跟秦蘇繼續翻看伴娘服,蕭湛也湊過去看,倒是金玦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大佬你會不會是在擔心王易泊之前看到的事?可先生不是說了,王易泊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王易泊突然看到了未來這件事在小巷裏已經人盡皆知。這段時間韓釗陽隔兩天就向王易泊詢問他身邊的各種細節,得知他再也沒有看到未來的事情后,韓釗陽肯定他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那時看到他和花星火在登記時出事的未來,是受到了當時環境與人的影響,但到底是哪一個,韓釗陽也不敢確定。
花星火點頭,「如果只是因為環境的話,那的確不用太擔心,可如果是人的因素,那就有些麻煩了。」
金玦皺眉,「大佬,除去平錚和那個少女,剩下幾人之後都與王易泊接觸了很長一段時間,他也沒有再有看到未來的事,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金玦的話外之意花星火與韓釗陽都明白,兩人對視一眼,韓釗陽沉吟了下說出了自己的分析,「我覺得影響王易泊的人是那位少女。畢竟平錚當初與王易泊有過幾次接觸的,那時王易泊並沒有看到未來。但那位少女這次與王易泊遇上也是意外,白家想來是清楚那少女的能力的,自然不會輕易讓她與外人接觸的。」
花星火細想,的確就如韓釗陽所說一樣,她也的確不用太過擔心。她輕出了一口長氣,臉上露出了笑容。秦蘇等人見這邊說完了,便拿着圖冊過來,讓花星火幫忙選出兩套伴娘禮服。
為了確定伴娘服的款式,緋漣和林青茵在微信群里爭論了好久,誰都不能說服誰。秦蘇和石茵陳勸了幾句看勸不住后也就隨兩人繼續爭論,她們與蕭湛陸郁寧先把伴郎服定下了。
花星火很快就翻完了畫冊,圈出了四款禮服,「秦蘇,麻煩你帶她們去試試這四套,記得做髮型化妝,最後少數服從多數。」她說完把畫冊還給了秦蘇,「我也得把我那婚服最後一點做完了。」
花星火在李朝時眼熱人家新嫁娘漂亮的婚服,就給自己做了一套婚服,從裁剪到縫製再到刺繡都是自己親手做的,但快做完時因為天疏宮出事就一直收在了乾坤袋裏。現在要和王易泊舉行婚禮了,這套婚服也得快點弄完了。
婚禮的日期就在一片忙碌中慢慢接近了,王易泊也的確在月底結束了工作趕了回來,王惟夫妻也到了紫金,花了一個星期完成了三書中的聘書、禮書,六禮中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
明日就是親迎了。整個小巷裏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人來人往都在為明天的親迎做着最後的準備。花星火站在二樓轉彎的窗戶邊和王易泊視頻,聽到有人上樓,她側頭看了一眼,是玄藏,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躲在他身後打量她。
玄藏微笑着將手裏中的小盒遞給花星火,「幸好趕上了。」
花星火接過小盒,「辛苦聖僧了。」
玄藏沒再說什麼,帶着小男孩回了自己的房間。花星火摩挲着手裏的小盒,突然笑了笑,微側頭看向手機,「你是不是在小巷裏外面?」
本來靜靜聽着她與玄藏對話的王易泊被她問得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看見我了?」
溫暖的微黃色燈光下,王易泊抬頭看向小巷裏,他的目光緩緩上移,看見了趴在二樓轉彎處窗戶邊的花星火,她笑得眉眼彎彎,讓他的心悸動不已。
花星火探頭四處看了看,隨即顯出原形輕輕躍下二樓,轉瞬間到了王易泊面前,又幻出人形,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舉起卻扇半遮面,輕笑着問,「好看嗎?」
王易泊的呼吸一窒,他沒想到花星火會穿着婚服出來。他知道花星火的婚服是她自己親手做的,但她一直沒有給他看,他還以為要等到親迎時才能見到。
這件婚服是李朝時期的青色釵鈿禮衣,因是雲錦製成,極為華麗精美,即使此時花星火沒有上妝沒有滿頭珠翠,也顯得貴氣逼人。
王易泊回過神來,「太好看了。我還以為是紅色的。」
花星火翹起腳,挑起裙子,「裙子是紅色的。」她又轉了一圈,就將婚服收進了乾坤袋,換上了之前穿着的淺紫色及胸襦裙,披好披帛,「我還以為你在酒店裏。」
王易泊伸手理順她的頭髮,「我想見你,就來了。」他見花星火一挑眉,自己也跟着一挑眉,「玦哥倒是想攔着我的,可湛哥把他攔住了,我哥和寧哥上遊戲攻城去了。小熊哥陪我來的。」他說完將她摟入懷中,「我現在很不安心。擔心你悔婚。」
花星火笑了一聲,「親迎前一夜悔婚,只怕小師叔會打死我。」她說完拍了拍他的背,「早點回去休息。」
隨着婚禮的臨近,王易泊心裏的不安也越來越深,他總是擔心之前看到的那些事會成為現實。他無聲的呼了口氣,用下巴摩挲着花星火的頭頂,「嗯,我等你回去就走。」中文網
花星火從王易泊懷裏鑽出,雙手捧着他的臉,湊上去輕啄了一下他的唇,「晚安。」她側頭,「小熊,把他送回去。」
王易泊是被小熊拖走的,花星火看着車遠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抬頭看看夜空中那有些怪異的月亮,手中捏了個訣彈了出去。那道訣飛出沒多久后就被攔住了,以其以中心,盪起了無數的漣漪,隨着漣漪動蕩的速度加快,一個以小巷裏為中心的結界出現了。
花星火看着掛滿了紅色不明符篆的結界,冷笑了一聲,轉身回了小巷裏,見韓釗陽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院子裏,若有所思的看着結界,見她進來,沒說話先嘆了口氣。
花星火笑了起來,「小師叔,你發什麼愁啊。」
韓釗陽見她還笑,不由得皺眉,「這屠妖陣……」
花星火從乾坤袋裏拿出玄藏給她的小盒,在手裏顛了顛,「不是針對我們的。只是以防萬一,我請白家設了這個屠妖陣,若是明天沒事皆大歡喜,若是有事,呵。」
韓釗陽心中隱隱不安,「你認為會有誰來?」
花星火歪在廊下的美人靠上,「誰來我都不奇怪。小師叔你還記得我曾說過,我與王易泊對彼此的愛慕之情是被有心人設計出來的。這感覺在我重回這人世間后越發強烈了,王易泊對我的感情何時到了非我不可的地步了?我三番五次的消除他的記憶,又是誰接二連三的恢復了他的記憶?為何在恢復時又故意誤導他呢?小師叔,你不覺得,王易泊現在越發的偏執了么?」
王易泊的改變,韓釗陽也有所察覺,「你覺得那些人還不死心,還認為王易泊是唐勿白的轉世,還認為唐勿白的第一言還在?」
花星火將手中的小盒拋給韓釗陽,「唐勿白病重時跟我說,謎唐世家真正能夠改變命運的不是第一言,而是最後一言,他的第一言給了我,最後一言給了那位。所以現在我也不知道藏在暗處的那些蟲子是衝著誰來的。只不過,明天胡李紹楠會代表那位來參加婚禮,對那些蟲子而言,是個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韓釗陽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盒,「看來你和那位已經有了打算。這又是什麼?」
花星火打了個哈欠,「我拜託聖僧在魔界把我的心魔燒了,結果有大約半根小指長的骨頭怎麼都燒不掉,聖僧就帶回來讓我自己處理。」
韓釗陽打開小盒看了一眼,「這骨頭,」他看向花星火,「你看了沒有?」
花星火見他神色變了,有些好奇的探頭,「沒呢。怎麼了?難道不是我心魔的骨頭?」
韓釗陽將小盒遞向花星火,「這骨頭上有一縷生魂。」他伸手在虛空中以靈力畫了一張符,再將符引入小盒中裹住骨頭,很快那縷生魂就幻出了人形浮在骨頭上,是個男子,他閉着雙眼似乎在沉睡。可在花星火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的剎那,他睜開了眼,與花星火四目相對。
花星火的身子僵住了,眉頭也皺了起來,良久后長出了口氣,「原來如此。好巧妙又好歹毒的法子啊。」她手指一勾,被符裹住的骨頭就飄到了她面前,「以他的骨他的生魂入我體內與我肉靈交融蝕我心魂,這樣一來,就算我是鐵石心腸,遲早也會一顆心繫在他身上。只要我的心魔不被魔火燒沒,就不會發現他的這根骨頭這縷生魂。好算計,真是好算計。」
不知何時下樓到了廊下的玄藏與韓釗陽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擔憂,生怕花星火因此又生新的心魔。玄藏無聲吟誦靜心訣,等到花星火情緒平復了些,韓釗陽才再次開口,「那明天的親迎?」
花星火又歪回了美人靠,「取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