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試探
辛奇奇是被連續的郵件提示音吵醒的，昨晚拿到了【伊甸園】的實驗數據后，她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給家政機械人設置了免打擾區，自然不會有什麼人來叫她起床。
身體有些酸痛，辛奇奇想起自己年輕時能熬上幾個大夜，依舊鬥志昂揚，不見疲態，自嘲地笑笑，費力的扭動脖子，想要緩解不適。
辛奇奇一邊起身想給自己泡一杯濃咖啡，一邊打開了李理髮來的郵件。就在她準備閱讀內容的一瞬間，李理的臉出現在了眼前。這是一個辛奇奇很不熟悉的頭像，突然冒出來時，着實把她嚇了一跳。
辛奇奇衝著家裏的透明玻璃大概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確認不是特別邋遢以後，接通了來電。
“老闆！我看到您已讀了，就立馬打給你了！怎麼樣？夠不夠勁爆？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內容夠不夠詳實！”李理的聲音里透着一股興奮勁。
辛奇奇無端地竟然覺得有些滑稽，也不生氣，只是回答道：“還沒來得及看，既然你來了，就你說，我聽着。”
“哦，哦哦，好，那我來彙報。”李理像是手忙腳亂的在找些什麼，沒過多久，就又端端正正地出現在了辛奇奇地視野中。他說道：“那我們就從池明開始吧。”
“池明？珍妮地第一實驗助理嗎？”
“是的，就是他。大家都說他是生了比較嚴重的病，所以請了個長假，但我就不信，我聞到了八卦的味道，我就試着聯繫他。”
辛奇奇不搭話，抬了抬下巴示意李理繼續說下去。
“結果！我發現他的員工賬號已經註銷了！這哪是請假啊，這就是被辭退了。所以我嚴重懷疑，他也和我一樣可能是哪天不小心撞上珍妮和王董在陰暗的樓梯間裏....”李理描述地繪聲繪色，猶如親眼所見。
“咳咳咳。”辛奇奇聽着不太對勁，一不留神，嗆了一口咖啡，劇烈咳嗽起來。
“你別自己瞎添油加醋，只需要告訴我事實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你自己的推測。”辛奇奇趕緊抬手阻止。
李理有些遺憾點了點頭：“好吧，那事實就是，池明平時也不和同事們交往，所以他的員工ID被註銷這件事，根本沒有人發現。”
“那你不是發現了嗎。”辛奇奇覺得有些好笑，甚至有一瞬間覺得李理這種對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保有劇烈的好奇心的特質正是自己欠缺的那一部分能力，即便這個能力可有可無。“好了，池明的事知道了，還有嗎？”
“有的有的！”李理趕緊搗鼓了一番手中的機器，說道：“我查了珍妮簡歷中顯示的，在進入創世紀之間供職的幾家實驗室，一共是六家，只有一家給了我回復，那是一家人類心理疾病研究實驗室，和他們現在的研究領域相差甚遠。”
“所以，我就更加肯定那些傳言的真實性了，昨天還專門去拜訪了珍妮的畢業院校，你猜怎麼著？”李理開始賣關子，但看着辛奇奇滿臉的不耐煩，立馬繼續說道，“那個學校最著名的人類意識轉換實驗室確實有出過好幾個珍妮博士，但我一個個比對下來，沒有一個是我們認識的這一位！”
“你？一個個看下來？他們怎麼可能允許你看？”辛奇奇忍不住提問。
“我就說，我是珍妮的弟弟，珍妮生了重病，遺願就是用自己的畢業照做遺照...”李理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他們就同意了。”
辛奇奇聽的稀奇不已，李理的扯謊演戲的水平簡直登峰造極。
李理讀懂了辛奇奇眼裏的驚嘆，一下子驕傲起來，說道：“我就說珍妮這個人和王董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具體是什麼交易，我還沒有打聽，不是，沒有調查到，下次彙報時，一定會更加詳細的！”
李理滔滔不絕的說著，辛奇奇終於耐心耗盡，阻止了他，猶豫再三還是問道：“蘭濤呢？他那邊有沒有什麼...？”
“蘭濤啊，他很好查，除了不管自己部門的事情，是個被架空的‘老大’之外，不外乎就是喊一群朋友吃吃喝喝，沒有什麼特殊的事。他和創世紀的每個員工都笑臉相迎的，不管職級，都很客氣，所以...”
“所以，你這就是說了一堆廢話。”辛奇奇話雖這麼說，看起來毫無怒意，“行了，我下午會去回溯實驗，你幫我和珍妮確定好時間，五分鐘以後告訴我。”
辛奇奇安排好助理的工作，揮手切斷了通話，李理的彙報倒也並不是全然在浪費她的時間。起碼她就在剛剛決定了，很有必要找到池明和他聊聊。
昨晚讀數據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大早上起來又聽了半天如此聒噪的一通嘰嘰喳喳，辛奇奇不由得覺得頭暈腦脹。她喚來了家政機械人，想看看家中有沒有緩解疲勞的藥品。
“累了就去睡覺，能量補充藥劑有成癮性。”家政機械人突然放了一段錄音，這是陳敏的聲音。辛奇奇這才想起來，這是陳敏逼着自己設置的，她的母親痛恨所有不利於健康的生活方式，人造的能量補充藥劑更是她的眼中釘。”
“好，那就睡半小時。”辛奇奇答了一句，就算陳敏聽不到。
......
珍妮很熱情地等在實驗室門口，後面跟着一群實驗員，都在等着自己。辛奇奇走過去點頭打了招呼，也不想多話，一方面確實和珍妮不太相熟，不知道該寒暄些什麼；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自己正在私下調查她，心中不免犯虛。
“池明的事情解決了嗎？他這次也不在啊？”辛奇奇努力地保持語氣正常。
珍妮面不改色道：“聽池明說，家裏的事情一時半會處理不完，所以申請停薪長假了。”
“哦，是嗎。”辛奇奇應着，躺倒了實驗設備上，鬼使神差地又問了一句，“他和我說過林娜的基因錨點也是可測的，這是什麼原理呢？”
“不可測，但可以推導，根據你們穩定共存的時間反推。”珍妮答地很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