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二合一
崽崽的小胳膊腿,才比桌子高一點。
踮着腳尖躍躍欲試的模樣，讓人瞧着忍俊不禁。
尤其是小人兒往四爺旁邊一站，看起來像是在嚴寒冰川雪地中撒歡的歡脫哈士奇。
起身應是之後,還沒來得及坐下的皇子們，都不由得看過來。
康熙在上首，瞧着軟乎乎的奶糰子踮起腳尖往上躥，瞧着就像是沒吃過一點苦頭的模樣，含笑問道：“你還會種地？”
崽崽驕傲地挺起小胸膛：“當然啦！”
他可是幼兒園裏種地種得最棒的崽崽呀！所有小朋友都來找他幫忙的那種。
崽崽信心道：“瑪法和叔叔伯伯們要是遇到什麼不懂的問題，都可以來找安安哦~”
崽崽若是有根小尾巴，現在恐怕已經要翹到天上去了。
不過即使沒有小尾巴，在場的人精們也從那得意的小模樣里瞧出了，崽崽心裏怕是心裏有個小人在蹦躂,跳着高聲喊“安安最厲害,看我！看我！”
胤俄躲在九哥身後笑，終於還是忍不住道：“沒想到安安還會種地？”
連他都種不來地,崽崽小胳膊小腿的，能拿得動鋤頭鐮刀嗎？
崽崽聽到十叔的話,趕緊點點小腦袋道：“是啊，安安可會種地了。”
說完就拿小手比劃了一個特別大的圈：“安安種的糧食可好看了，有這麼大一片,比住的屋子都大。”
哪有用好看形容糧食的？這麼大點的地方，恐怕連一畝都沒到,也就小傢伙覺得大了。
在場眾人都忍不住上揚嘴角。
康熙見胤俄又似乎要不着調地去逗弄崽崽,輕咳兩聲：“咳咳！”
胤俄立馬想到上次二十遍《禮記》，立馬改口道：“安安真厲害！”
崽崽滿意點點小腦袋。
康熙也覺得重視農桑是好事，難得有這麼小的孩子就願意積極下地的，乾脆應道：“那朕命人給你打造一套小農具。”
“謝皇瑪法！”崽崽小奶音高興極了,大家都相信安安很厲害誒！瑪法還要給他專門做一套適合安安用的小農具誒。
會是小小的，可以捧在手裏的操作台嗎？
崽崽美滋滋坐在自己的小位置上，小腦袋裏忍不住幻想。
等坐回桌前，胤禛看到崽崽的小表情，一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小傢伙拿到鋤頭、鐮刀這些農具會是什麼表情？
今晚小尾巴翹得這麼高，到時候拿着農具下地，感受到不用仙法下地種田的苦和累，可別難過地埋在他懷裏哭？
想到之前在馬背上，偷偷埋在自己懷裏抹眼淚的崽崽，胤禛親自動手，給他盛了一碗滋補的湯。
崽崽小小一隻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搖頭晃腦地暢想瑪法要送給自己的禮物，發現面前忽然多了一碗香噴噴的湯。
發現是阿瑪給他盛的湯，崽崽開心地擺了擺懸空的小腿，揚起小腦袋沖阿瑪笑起來：“阿瑪呀~”
崽崽用桌子擋住自己，然後偷偷拉着阿瑪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肚子上。
胤禛伸手揉了揉，眉毛一挑。
他感覺自己還沒吃幾口，小傢伙怎麼就吃了個肚圓？
“阿瑪別說話啦，快吃呀~”崽崽仰頭道，還悄悄用小手給阿瑪指了幾道自己覺得好吃的菜。
胤禛掃了眼桌子，覺得可能桌上沒有哪道菜肴是小傢伙不愛吃的。
不過還是依着他，執起筷子吃了起來。
崽崽滿足地捧起自己的小湯碗，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胤禛吃了兩口，就發現崽崽笑得傻乎乎，也不知道小腦袋裏在想點什麼。
這副無憂無慮的模樣，着實讓人跟着放鬆。
***
第二天是個周六。
崽崽睡到日上三竿，小眼睛迷迷瞪瞪的，怎麼也睜不開。
感覺周圍都變得亮亮的，小身體一蜷，連帶着腦袋也縮進了被窩裏，肉乎乎的小身子貓兒般團起來。
又來曬崽崽，太陽壞壞呀！崽崽小眉頭下意識擰起，睡夢中也鼓起臉頰，一副生氣的小模樣。
“安安？”
崽崽翻了個身，背對着外面。
“安安起床了。”
崽崽迷迷瞪瞪地拿小手捂住耳朵，整隻崽縮成一隻圓乎乎的球，躲在被褥深處，讓被褥只鼓起來小小的一團圓形。
“再不起來……”
阿瑪壞呀~和太陽一樣壞！
今天明明是周六，幹嘛非要喊安安起床？
四爺想着崽崽昨日飛累了，晚上又興奮得睡不着，便也沒喊崽崽早起。
沒想到他洗漱完，用了早膳，換好了衣服，崽崽還是沒醒。
胤禛想到昨夜突然被小傢伙激動的小拳頭打在胸口，半夜醒來看見他臉上樂不可支的傻笑，忍不住升起了疑心。
小傢伙不會做了一晚上美夢，完全沒怎麼睡吧？
想到再不起就來不及了，胤禛也只能掀開了崽崽的被褥。
被褥一掀開，就看到縮着小手小腳，團成一個球一樣圓乎乎的崽崽。
四爺伸手將崽崽抱起來，眼底滿是笑意。
“嗚嗚，還要睡呀~”崽崽小手趕緊死死地抓住阿瑪，把小腦袋也往阿瑪懷裏鑽，試圖躲避亮光。
沒想到這一鑽，把他給疼壞了。
“呀！”
崽崽小眼睛陡然睜開，肉乎乎的小手趕緊去護住自己的臉：“嗚嗚，阿瑪疼嗚~”
看到阿瑪身上穿的衣服，崽崽難過的癟癟嘴：“阿瑪怎麼又換這個粗粗的衣服了？不好摸，還疼呀~”
胤禛看着紅了一大片的臉，也有點心疼，用沒有寫出繭的指腹去給他揉臉，解釋道：“我們今天要下田種地，安安忘了？”
崽崽靠在阿瑪肩膀的小腦袋突然抬起，一瞬間有了精神。
“對啊！”
他昨天高興了一晚上呢，他要去教大家種田呀！
像他這麼厲害的小孩，怎麼可以只被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崇拜呢？
瑪法、阿瑪、叔叔伯伯都要知道他的厲害才好呀！
崽崽頓時清醒，拉着胤禛的袖子道：“那我們快點去呀，我們早點去選一片漂亮的田。”
胤禛道：“今日的活都是你皇瑪法分的。”
崽崽趕緊點點頭，瑪法年紀最大，是阿瑪和叔叔伯伯的阿瑪，大家都要聽他的！
“那我們快去，表現的好一點，讓瑪法給我們分配一塊好田呀~”
崽崽興奮極了，洗漱更衣都特別配合聽話，即使要換上灰撲撲的衣服也沒鬧。
裏衣還是上好的絲綢，外面的衣服沒了寬大的袖口，也沒了不方便幹活的長袍，材質略粗，經磨耐用。
袖口和褲腿都被緊緊束起，崽崽看起來頓時又小了一個號，尤其是完全顯露出來的小胳膊腿，更是顯得整隻崽四肢短小，又略圓潤，一副軟萌好欺的矮墩墩模樣。
如果不是摸起來不舒服，顏色也灰撲撲的，崽崽還是很喜歡這套衣服的，尤其是手腳都被釋放出來了，跑跑跳跳特別方便。
崽崽一換好衣服，就直接拉着阿瑪往外走，小奶音有點迫不及待：“阿瑪快呀，我們快點去~”
崽崽想着之前上課時的情況，想要大顯神威的心簡直在熊熊燃燒。
小短腿跑得特別積極，不過等他們到達官田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波了。
崽崽傻眼。
“阿瑪？”
“剛剛是誰睡懶覺不肯起來？”
崽崽小臉一紅，然後握拳道：“沒關係，安安超會種田噠。”
胤祥也是一身方便幹活的衣服，手裏提着一個小籃子過來。
“皇阿瑪吩咐人給安安打的小農具。”
胤祥都檢查過了，鋤頭鐮刀這些都是沒開封的，鐵片用的都很少，這才直接提過來。
崽崽看着比自己還高的籃子，忍不住踮起小腳往上看：“瑪法送給安安的小農具嗎？”
崽崽努力踮腳，拉長身體，小手扒拉着籃子邊往裏看。
這一看，更加傻眼了。
小臉面露疑惑，奶聲問道：“這是什麼呀？”
胤祥好笑，看着掛在籃子上像只小白狗的崽崽，清澈的眼神里確實是有點小呆瓜的感覺，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道：“農具自然是種田的工具，安安不是說自己很會種田嗎？”
崽崽更傻眼了。
十三叔沒有騙安安嗎？
他的操作台呢？
啪嘰一按就下雨，再啪嘰一按就出太陽，還會告訴安安什麼時候上藥，什麼時候水多了的操作台呢？
“安安是很會種田呀，可是……”崽崽小臉皺巴起來。
一顆蠢蠢欲動，想要大展神威的心，突然開始有點慫，可是他沒用過這些農具啊，用這些該怎麼種田呢？
胤俄終究是忍不住笑出來：“哈哈哈！”
他跟站在身邊的胤禟和胤禩道：“我就說吧，他這麼個小墩墩，怎麼可能會種田？”
“你看他連十三弟的手上籃子都夠不到，要踮腳才能扒拉到。”胤俄邊說邊笑，臉上快樂的笑容絲毫不掩飾。
崽崽鼓起臉，憤怒的小炮彈一樣衝過去：“呀——”
胤俄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崽崽掛在自己手上，拿小腦袋使勁撞他的胳膊，一下又一下。
“十叔太壞了，安安上次還給你玩滑翔機，再也不給你玩啦！”
胤俄聽了有點心虛，但是看着氣憤得炸毛，用腦袋撞他的崽崽，覺得實在是太好玩了。
小心翼翼環視一圈，見皇阿瑪還沒來，又故意逗道：“不給我玩也沒關係啊，現在很多地方都有賣的，我去買一個自己就能玩了。”
崽崽：！！！
崽崽撞紅的小腦袋立馬停下，轉頭看向九叔胤禟，紅着額頭的崽崽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胤禟輕咳兩聲，示意十弟別太過分，然後安慰道：“第一波分紅很快就到了，到時候九叔給安安換幾個金燦燦的大元寶。”
金燦燦的大元寶固然好，但是沒見到實物，哪裏能平息崽崽現在的委屈和怒火？
尤其是回頭就看見十叔一副“你看我說的對吧”的模樣，崽崽氣得臉頰鼓圓，兇巴巴的放狠話道：“十叔你再手酸，安安絕對不會給你揉啦！”
酸着吧，酸死你，哼！
胤俄瞧崽崽氣炸的表情和眼神，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
小侄子真好逗！
崽崽小臉都鼓圓，沒有操作台，安安也一樣是最會種田的崽！
“十叔你等着瞧！”
崽崽拿腦門狠狠磕了胤俄胳膊好幾下，覺得出氣了，才鬆手“啪”一下跳回到地上，噠噠噠地往阿瑪和十三叔的方向跑。
“阿瑪~十三叔~”小奶音里都帶着點委屈。
本還想把小傢伙從十弟懷裏接過來哄的胤禟，狠狠瞪了一眼胤俄。
胤俄摸摸鼻子，假裝望天。
胤禟看着崽崽邁着兩條小短腿，噠噠噠的跑走朝四哥撒嬌的背影，覺得羨慕極了。
雖然他對四哥改觀不少，但是既然支持了八哥，自然不可能去親近太子，這會兒也只能遠遠看着了。
眼饞。
都怪十弟這個不着調的！
胤俄又被瞪一眼，心裏委屈，自從小侄子回來，九哥都瞪了他多少次了？
崽崽跑回到阿瑪和十三叔身邊，仰着頭奶聲道：“阿瑪教安安怎麼用小農具吧。”
小拳頭握緊，一副要決戰到底的霸氣小奶音：“安安今天肯定要比十叔厲害！”
胤祥瞧他這副鬥志昂揚的小模樣，乾脆和四哥一起，給小傢伙講解這些常見農具是怎麼用的。
“你看這個鋤頭，握住這裏，往下一揮，地是不是就被刨開一個小坑？”
崽崽小表情很認真，學得還有模有樣的。
等康熙來了，依次給幾個兒子分配任務。
這一大片官田種什麼的都有，康熙隨口指着活計，不過輪到四爺的時候，康熙還是有點氣悶，給指派了最辛苦的活，下地插秧。
等一圈皇子指派完了，崽崽還以為瑪法沒看到自己，連忙跳起來道：“還有安安吶！”
康熙剛剛分配活的時候還隨意的很，現在卻感覺有點為難。
看着這麼個微微彎腰才能揉到頭的小白糰子，還真捨不得像幾個大了的兒子一樣隨便折騰。
兒子這麼大了，累一天也就累了，誰還敢抱怨他不成？
體貼又乖巧的易安可就不一樣了，難受了會抹眼淚，想到微服私訪那幾日，明明很難受了，還努力一家家敲門，幫着降低百姓的戒心，確實幫了大忙。
“你就負責給大家送水吧。”康熙猶豫了半晌，選了這麼個最輕省的活，怕崽崽覺得自己被小瞧了，還特意補充道：“誰忙不過來了就搭把手，今日這活能幹多少，可就看弘晏你了。”
崽崽聞言，瞬間覺得自己被委以重任，立馬大聲道：“安安遵命！”
崽崽覺得好，他可以不給十叔送水呀！
渴死壞十叔！
崽崽心裏有了小盤算，笑得眯起眼，偷偷得意的看了眼十叔。
胤俄：……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為什麼大家逗崽崽都沒事，他逗崽崽就會這樣？
想到上次為了玩滑翔機，低聲下氣的去求崽崽原諒，胤俄覺得眼前一黑。
再看向崽崽，明明是一張笑臉，他居然看着和旁邊的四哥有點像，四哥的一肚子壞水，把這麼可愛的崽崽都帶壞了！
官田幾百畝，種植許多不同的作物，不過皇上帶人下地，還特意分配了不同的作物，下面的官員也不至於傻到將人分散到很遠，都在目力所及的十畝地里。
胤禛下地前，還特意教崽崽規劃路線，讓他可以帶個小太監幫忙提水。
崽崽認真記下了叔叔伯伯的位置，尤其是阿瑪的位置。
胤禛想到水田的環境道：“等會阿瑪自己帶一壺水，安安就不用給阿瑪送了，可以輕鬆一點。”
崽崽才不要，他就要給阿瑪送水，多多給阿瑪送水！
等大家都下地了，崽崽也趕緊準備水，灌好了幾袋，小心翼翼的擺放在籃子裏。
崽崽手裏提着個小竹籃，歡快的奔跑在田野間。
“安安的水來啦，有沒有需要安安幫忙的呀？”第一站就是給瑪法和十三叔送水。
遠遠就看見一人拿着鋤頭，一人拿着種子，就和剛剛教自己的一樣，在地上刨開一個小坑，然後配合的將種子撒進去，崽崽覺得新鮮極了。
他種地都是在操作台上啪啪啪的按，還沒走到過地里呢？
軟軟的土，一踩一陷的好好玩。
崽崽先給他們遞了擦手的濕帕子，然後雙手抱着水袋高高舉起：“瑪法給~”
小眼睛躍躍欲試的往他們兩人中間的大鋤頭看。
康熙使了個眼色，胤祥趕緊蹲下來：“安安幫忙把這幾個坑蓋上去好不好？十三叔想休息一下。”
崽崽立馬興奮：“好——”
把籃子遞給跟着的童華，崽崽蹲下來，看着三個已經被放了種子的坑，小心翼翼的用手扒拉一下鬆軟的土，輕輕給蓋好。
蓋完之後，蹲在地上的崽崽揚起頭：“這樣可以嗎？”
胤祥誇道：“可以，安安真是幫了大忙了。十三叔能好好喝水休息，全靠安安！”
胤祥在外抱着崽崽騎馬騎了一路，十分了解崽崽性格，這會一句話，就誇得崽崽黑眸亮起來。
康熙瞧着地上那三個小土包，明明就是十三踢兩腳的事，再看看叔侄兩這一番你來我往，笑道：“好了，我們還要繼續幹活，安安也趕緊去送水。”
崽崽脆聲應道：“好嘞！”
官田範圍大，沒有圍起來，康熙親自下田耕作，向百姓表達他對農耕的重視，自然也不會攔着百姓不讓他們來看。
這會兒確實有周邊村莊，或者城裏的百姓好奇過來看，遠遠的不敢靠近，但是也能看清田裏的情況。
不少人看着個白白嫩嫩的小傢伙，拎着個籃子在田裏一深一淺的歡快奔跑。
“早就聽說皇上重視農耕，沒想到還讓這麼小的孩子下地。”
“你看那小娃娃笑得多開心。”
聽到又脆又嫩的“瑪法~”“十三叔~”“二伯呀~”遠遠傳來，剛剛成婚的年輕漢子眼饞：“要是我兒子以後給我送飯送水到田裏，還這麼喊我，我能一口氣干一上午都不歇。”
旁邊同村的青年道：“我能一口氣干一天都不歇息！”
“皇家的娃娃就是不一樣，養得這麼白，又胖乎乎的。”
“你們看那還有一畝水田，小娃娃不會要進去吧？也不知道官田裏會不會有螞蟥和青蛙水蛇這些動物。”
崽崽剛剛給正在翻地、除草的大伯送完水，繞過明顯在偷懶的十叔，朝阿瑪的方向興奮小跑過去。
阿瑪種的田和安安的一樣，裏面是有水噠！
崽崽的小籃子已經很輕了，裏面只剩下最滿的那一袋水，他的小步子也輕盈起來。
胤禛挽起褲腿，正在田裏一絲不苟的插秧，表情嚴肅，好像不是在種田，而是在研讀史料。
已經插好的一排秧苗整整齊齊，每個秧苗之間間隔小半步的距離，不多不少，看起來賞心悅目極了。
崽崽興奮的小跑進水田，小腳丫一下子就陷進去，嚇得崽崽小臉頓時表情一變。
崽崽拍拍自己的胸脯，不怕不怕，阿瑪都在裏面呢！
勇敢崽崽，不怕困難！
努力拔出自己的小腳，又一搖一晃的朝阿瑪的方向跑去。
遠遠的看去，像是一隻白凈的小娃娃栽進了泥里，小短腿賣力的帶着小身體搖搖晃晃的前進。
“哈哈哈，小娃娃走路怎麼還一顛一顛的？”
“你看他的腳都拔不出來，差點栽一個跟頭，哈哈哈，腿上沒多少力氣啊。”
圍觀的百姓對種地覺得一點也不稀奇，看過了康熙之後，不少人都追着在田裏撒歡的崽崽看，仔細聽風帶來的清脆活潑小奶音。
還有不少人猜起了哪個才是崽崽的阿瑪。
“剛剛聽他喊了那麼多人，就剩兩個了，另外那個看着年輕，不像啊，我猜就是水田裏的那個。”
“我倒是覺得水田裏的這個不像，雖然看不清臉，但是你看他一直認真插秧，都不休息一下，肯定是能吃苦性子穩重的，但是小傢伙這般活潑好動。”
“哈哈哈，我也覺得是旁邊那個，身材圓潤，耐不住性子幹活，心寬體胖才能養出這麼活潑可愛又圓乎乎的小孩。”
“但是小娃娃可是獨獨繞過了他，看起來有點不待見，我還是壓一把水田裏的。”
一聲滿懷着驚喜和興奮的“阿瑪呀~”讓這場猜測落下了帷幕，不少人都感覺流淌進耳朵的聲音舒服極了，腦海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愉悅的情緒。
胤禛聽到聲音連忙抬頭，就看見崽崽手裏高舉着籃子，歡天喜地的往自己的方向跑過來。
深深淺淺的邁着腳，每一腳都踩不穩，偏偏還要用跑的，身體東搖西晃看得人心驚。
胤禛總覺得崽崽一個不穩就要栽倒到泥里，也不顧上手上的活，大步迎上去：“你怎麼下來了？”
崽崽走了幾步就不害怕了，還覺得腳下的觸感好好玩，蹦蹦跳跳的往裏走，小手朝阿瑪的方向高高舉起籃子，興奮道：“安安給阿瑪送水，給阿瑪幫忙呀~”
胤禛嚴肅着臉道：“把手放下去，走穩點，別摔了。”
崽崽見阿瑪擔心的模樣，把手裏的籃子放下，順便低頭看路，確認路線，怕把不該踩的地方踩壞了。
沒想到在水下，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了黑影，然後就感覺腳脖子一涼，好像被什麼東西碰到了，還突然涼了一下。
崽崽覺得那東西又滑又黏，好可怕！
看到阿瑪靠近，崽崽連忙慌亂蹦起，往他身上一跳，還努力往上爬，小奶音慌亂道：“阿瑪啊，水裏有東西要咬安安啊！！！”
崽崽小手緊緊抱住阿瑪，沾滿泥的小短腿也努力抬高，纏在阿瑪身上，嚇得小臉都埋進阿瑪懷裏。
小奶音驚呼：“阿瑪——快跑呀！”
嘹亮又慌張的聲音響徹附近十幾畝地。
本來身上乾乾淨淨的父子倆，這下全沾滿了小泥點，變成了小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