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胤禛聽到崽崽的聲音，抬頭就看見光幕右下角泛起波瀾，似有金光閃過。一隻渾身雪白的幼鳥鑽出來，飛快地扇動着翅膀，急速朝胤祥飛去。
他表情頓時又喜又驚。
目光飛快地掃視整屋人，胤祥埋頭吃東西，伺候的下人們都低斂着眉眼，不敢亂看，應該無人看到小傢伙憑空出現的畫面。
胤禛這才鬆了口氣，只是為什麼崽崽昨日還是貓，今日就變成鳥了？
難道就是因為昨日變成貓，沒能抓到那隻紅翅旋壁雀嗎？
胤禛心裏笑罵，臭小子沒個定性。
小金門微微喘了口氣，流光溢彩的光點流動都慢了些，好似是累到了。有些疲憊的小金門沒了之前那麼光輝亮麗觸不可及的模樣，倒是顯露出幾分老父親的慈祥。
小金門的拱起的圓弧前後搖晃了下，盡心力為孩子操心的老父親，見孩子的玩得開心，滿足地點了點頭。
“啊！哎呦！這是什麼哎……”胤祥抱着腦袋嚷道。
崽崽氣呼呼啄這個大傢伙的頭，小翅膀撲騰得飛快，怒氣加持下的崽崽，超常發揮，小身子幾乎閃電般的左右撲騰，躲避着胤祥的手臂。
瘋狂點頭怒啄！
“易安回來。”胤禛因崽崽真的還可以再出來高興，半天才想起自己遭了無妄之災的弟弟。
小奶啾聽到阿瑪喊自己，這才放過胤祥，乖乖撲騰着翅膀飛回胤禛身邊：“啾啾~”阿瑪呀~
小奶啾毛茸茸，渾身純白色的一團，就連小爪爪都是白玉色的，好看極了。
胤禛伸出手，小奶啾就停在他的手上，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指：“啾啾~”
胤祥看見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攤開手又看了看，就是有點點紅印，若是再過幾秒，恐怕紅印也要消散了。
崽崽沒想到自己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傷害零點五，還得意洋洋的飛到胤禛肩膀上，昂着小腦袋耀武揚威地看着胤祥，放狠話道：“啾啾~”
胤祥本就沒生氣，還有點臉紅自己竟然被這樣的青澀的幼鳥嚇到，看着神氣十足的小奶啾，有點好笑。
來回仔細打量了幾遍，越看目光里越是驚喜，胤祥驚訝問道：“四哥，這是，這是你養的海東青嗎？”
渾身毛色雪白，眼珠清澈透亮，一雙玉爪，這麼小就身形靈活，飛得快如閃電，這分明是十萬隻鷹里才出一隻的極品海東青！
胤祥一想到剛剛四哥一喊，這隻海東青就立馬飛回去，如此有靈性，更是聞所未聞！
尋常馴服的都是成年海東青，通過馴鷹手法訓練之後，才能聽得懂指令，哪裏會如此有靈氣？
胤祥越想越羨慕，越打量越眼饞：“四哥從何處尋來的這隻極品海東青幼鳥？”
言下之意，他也想去找找看，他也想要！
胤禛沒回答他的話，他聽懂小傢伙嘰嘰喳喳的“告狀”，反而用手握住了小奶啾，教道：“誰教你胡亂髮脾氣啄人的？”
他養的小傢伙可以有傲氣，但是也不能因為生氣就胡亂傷人，若是不好生教，一貫寵着，日後成了紈絝就不好了。
小奶啾被捉到手上，然後放到胤祥面前的時候，小胸膛都還驕傲地挺着，神氣十足的模樣，感覺到阿瑪生氣，還有點迷茫。
“四哥替他給你道歉。”胤禛看着臉上手上還有點淺紅色的胤祥，對遭了無妄之災的弟弟心有愧疚。
胤祥連忙擺手：“沒事沒事，反正也不疼，我是不是搶了它的吃食？”說著小心翼翼地取了點糕點碎，用手指捏着放到小奶啾面前。
崽崽見胤祥對自己好，突然就有點不好意思，愧疚地拿小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後飛回到阿瑪手上。
用單邊的小翅膀指着糕點：“啾啾~”
胤禛見小傢伙示好道歉了，還要自己喂，心情大好，掰了一點糕點碎，放到小奶啾面前，餵給他吃。
胤祥感受着自己手心被蹭過的那一下，只覺得軟乎乎的，像是有羽毛輕輕掃過，看着不吃外人餵食、明顯是已經認主的極品海東青，更是羨慕得不行。
他心痒痒想和小傢伙多點接觸時間，便眼巴巴看着歡快啄糕點，吃得正香的小奶啾道：“四哥，等會我們帶易安去逛廟會吧。”
胤禛下意識想要拒絕，但是崽崽似乎很想去，啾啾啾個不停，一直撒嬌，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他的臉頰，胤禛還是心軟了。
“到時候帶個籠子，你若不乖亂飛，就只能呆在籠子裏。”胤禛點點小奶啾的小肚子。
“啾~~~”
***
馬上就要迎來春節，正月的廟會向來是最熱鬧的，不論是商戶還是人家，每個門口都換上了鮮紅的顏色，一眼望過去，喜慶極了。滿街如浪潮般的歡笑叫賣聲，賣春聯的討喜聲，有賣栗棗枝圓的吆喝聲，美妙悅耳的聲音衝散了冬日裏的寒氣。
一團雪白的小奶啾站在胤禛肩頭，直面這樣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喧鬧喜慶，高興的身上每一根毛毛都染滿了歡喜。
小奶啾挺起胸膛，脖子上的小金牌便十分耀眼的顯露於人前。
周圍路過的百姓瞧着，都忍不住打量兩眼那隻渾身白絨絨的幼鳥，養得如此精緻，還給掛金牌，真是受寵啊！
不過看着那雙烏溜溜的清澈小黑豆眼，還有圓嘟嘟的模樣，乖巧的立在肩膀上，竟時不時蹭蹭那主人的臉，也紛紛羨慕不已。
若是有錢養這樣一隻鳥兒，他們肯定會更寵它的！
小奶啾享受着歡喜和熱鬧，感覺到有好多人偷偷看他，覺得氣派極了！
小眼睛四處轉悠，突然眼前一亮，興奮揮揮翅膀指過去：“啾啾~”想要呀~
胤禛見他如此期待，便仔細看了看那個小攤的情況，確認過才道：“去吧，喜歡就拿回來。”
小奶啾興奮展翅，閃電般的速度在天空劃過一道白影，胤禛立馬快步跟上，三兩步就追到了攤位前。
崽崽興奮團着小身體，在小攤上蹦躂，爪爪抓住了一枚蒼翠欲滴的綠扳指，然後又沖胤禛飛去。
一雙小小的玉爪上抓着翠綠的扳指，撲騰着翅膀圍在胤禛的手邊來迴轉圈：“啾啾！”“啾啾~”
攤主早就注意到胤禛一身威嚴貴氣，立馬滿臉笑容道：“這樣圍着您的手轉，想必是想送您的，這幼鳥可真通人性，您養得真好！”他說的一點也不心虛，語氣中誇張到有些羨慕。
小販都能看出來，胤禛怎會看不出？
他此刻早已抬起了手，果然小奶啾正想方設法地將玉扳指往他手上套。
白白絨絨的一團，時而停在他掌心，時而圍着他的手邊飛，費勁扒拉的想要給他戴扳指，瞧着就可愛。
一邊的胤祥眼熱到表情都有點綳不住了，雖然只是個平日裏他們兄弟都瞧不上的路邊扳指，但是這隻海東青實在是太有靈氣了！
到底是怎麼養的啊？
他忍不住心中酸酸的感覺道：“四哥，我記得你前幾天剛摔了個玉扳指。”
“嗯。”
胤禛這聲應的很淡，但有藏得極深的滿足和雀躍。
他眼底含笑，瞧着小奶啾在他手邊飛來飛去，也不去幫忙，而是耐心的伸着手，享受崽崽的孝心。
這一幕不僅被身邊的胤祥看在眼裏，更是吸引了街道旁的酒樓包間裏一威嚴男子的視線。
那道銳利的視線瞧着小奶啾，來回掃視了好幾遍，跟對面的年輕男子確認道：“你瞧着那可是海東青？”
這人正是微服出宮的康熙，快到年關，眼看也要到封筆的日子，誰也不想大過年辦差，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也不會不長眼的這個時候上奏，所以這幾天便格外清閑。
聽聞胤祥一大早就出宮去逛廟會，康熙也來了興緻，換了便裝出來看看治下百姓，看看他治下萬民康寧，天下熙盛的樂景。
胤礽也早就發現了下面路過的四弟、十三弟，也看到那隻聰慧的小白鳥，此刻聽聞康熙的話，眼裏更重視了幾分。
他知皇阿瑪甚是喜歡海東青，還曾經作詩讚美，“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星。”
這詩不僅誇讚海東青是最神俊威武的鳥，更是直言海東青品質之優異，可以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
胤礽想到這些，又慎重了幾分，仔細確認了一番身形特質，這才語氣肯定道：“兒臣覺得應當是海東青幼鳥。”
說完他也忍不住暗暗心驚。
胤禛從何處尋來如此靈氣逼人的極品海東青？渾身雪白無一絲雜質，這麼小就身形矯健，速度快如閃電，還通曉人性！
下方崽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那枚玉扳指套到了胤禛的手上，興奮的在他手心裏蹦蹦跳跳，得意洋洋的小奶音發出清脆嘹亮的一聲，“啾啾~”
樓上的康熙完整的目睹了全過程，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喜愛的神色，放下茶盞起身道：“走，咱們也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