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葡萄牙的遊戲玩家 第四十四章 與阿爾曼多的約會
離開新聞發佈會,笆笆拉眼神憂鬱。
作為球隊秘書,她已經想到了明天的報紙,會給西門·金帶來多大的麻煩。
同時,她也預感到,隨着西門·金今天的口無遮攔。
恐怕整個葡萄牙的教練圈,甚至是足球圈,都會在明年,對他們群起而攻之。
西門·金,不是不知道這些。
可他畢竟只有27歲。
雖然很多這個年紀的人,已經變得非常成熟與市儈。
但是他西門·金的心,卻還是純粹得像一張白紙。
更何況,他這段時間的壓力實在太大,而且還會時不時就遭到別人的羞辱。
見西門·金悶悶不樂,笆笆拉輕輕扶住他的胳膊,溫言道:“沒關係,做你自己就好,我和爺爺都會支持你的。”
西門·金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嘆息道:“對不起笆笆拉,我剛才太衝動了。”
“不要緊的,我昨天剛看了一本天朝的書,上面有一話我很喜歡。”
“什麼話?”
“燕子和麻雀,永遠不知道天鵝會飛向何方。”
“燕子和麻雀?”
西門·金皺眉不解,續而醒悟道:“嗨……你是說的‘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是莊子說的。”
“對!”
笆笆拉笑道:“是莊子,好像是一位了不起的老人家。我還聽說,在天朝那邊,‘子’就是老人家的意思。”
“啥?‘子’什麼時候,成了老人家的意思?那還有妻子呢?兒子呢?難道都是老人家嗎?”
西門·金哈哈大笑,剛才的不悅,也隨之一掃而空。
他伸手颳了一下笆笆拉漂亮的鼻子,笑着道:“好了,沒事了。如果那些行內人想要聯手對付我,那就讓他們來吧,我西門·金誰都不怕!”
這一刻,西門·金的表情很是淡定。
但是在笆笆拉眼中,卻是有着從未見過的冷靜與從容。
那是一個男人的自信,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自我認同!
……
告別笆笆拉,西門·金在球場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順利找到了阿爾曼多的辦公室。
對方並沒有受到比賽失利的影響,很熱情地將他迎了進去。
坐定后,阿爾曼多道:“聽說你的賽后發佈會,遇到了一些麻煩?”
西門·金不清楚對方知道了多少,只能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不好意思,阿爾曼多先生。無論你聽到了什麼,請相信我,我絕沒有不尊敬你的意思。”
“沒關係年輕人!媒體總是這樣,黑的都能寫成白的。何況,我認為你說得沒錯。”
“我說的沒錯?”
西門·金有些意外,他本來以為,像阿爾曼多這樣的老派教練,可能會對他心懷敵意。
“是的孩子。沒踢過職業足球又怎麼樣?穆里尼奧就不說了,他是個偉人。就說你吧——你,遊戲冠軍,戰術分析員,沒踢過球。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你贏得了比賽,贏得了更衣室的支持,這就是你的能力!”
西門·金吃驚道:“你知道我贏得了更衣室的支持?”
“當然!你難道還不知道,你所有的戰術會議視頻,我這裏都有。”
“這個嘛……我倒是知道,所以我還給你埋了顆雷。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的臨場調整實在太出色的,差一點就把我們打降級了。”
二人哈哈大笑,眼中相互生出了好感。
阿爾曼多接着道:“雖然我知道了你的安排,可是我並不想那樣做。所以,我選擇了像往常一樣去比賽,這一點……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是的先生,我看出來了。但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為什麼不用?其實很簡單,因為在你和穆里尼奧之前,曾經也有一位沒有踢過球,但卻十分出色的教練員。”
說到這,阿爾曼多的眼,多出了一分黯淡。
他嘆了口氣,接着道:“先不說他吧,今天邀請你過來,一是想向你表達我的善意。二呢,則是我想倚老賣老,打算你給提兩個建議。”
西門·金十分感動,畢竟他還是頭一回,在一位專業教練的身上,感受到來自師長般的關懷。
“能得到前輩的建議,將是我莫大的榮幸。”
阿爾曼多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客氣。
然後他眼中精光一閃,盯着西門·金的眼睛道:“你的戰術水平很出色,但是你有一個巨大的短板,那就是你的臨場指揮,缺乏必要的經驗與果斷!”
這句話,像一柄重鎚。
一下子就打在了西門·金的痛處,他趕緊點頭道:“說得太對了!在前兩場比賽中,我還沒有發現。可是直到今天跟你交手,我才意識到了這一點。請問先生,你能教我嗎?”
“好!世人都說你是個自大狂,可依我看啊,你一點也不驕傲。這很好。”
西門·金只能傻笑,繼續道:“先生,你教教我吧。”
阿爾曼多道:“經驗,是教不會的。這樣吧,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請說。”
“你今天這套打法……是誰教你的?”
雖然阿爾曼多的話,說得很是隨意。
但是西門·金卻看到了對方眉角的微顫,顯然是非常在意這件事。
於是他果斷直言道:“實不相瞞,我在研究你的戰術打法時,找到了一位前輩的戰術語錄,他的名字叫做里卡萊斯·埃萬傑利斯塔。”
在聽到這個名字時,阿爾曼多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他的喘息也變得更加急促,似乎與之有什麼關係。
西門·金心中覺得奇怪,但也知不應深究,於是便將自己這套打法的研究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實話實說,雖然埃萬傑利斯塔前輩的短傳反攻,可能會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但不管怎麼說,我認為這位前輩的戰術思想,至少領先了那個時代五十年。”
“你真這麼想?”阿爾曼多問,眼神異常堅定。
“是的。我真這麼想。”
“後來呢?”
“後來我將他的理論作為根基,又將自己擅長的擺大巴,以及高位壓迫與之相結合,最終得出了現有的打法。”
說完這些,西門·金看向了阿爾曼多,十分期待對方的反應。
但是阿爾曼多沒有說話,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過了很久后才望向窗外道:“除了臨場指揮之外,我的第二個建議,正是關於你的戰術。”
“什麼建議?”
西門·金的臉,因對方的凝重而變了顏色。
他似乎預感到一場大機緣,已經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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