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老身與你有緣,天大的緣分
風知白宛如一個老太太,抬起右手,大拇指和小拇指掐在一起做了個小的動作。
兩人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風知白剛才說他倆什麼?
不過幾十歲的小寶寶!
幾十歲的小寶寶!
她確定她自己的精神狀態真的沒有問題嗎?
她一個看上去連十八歲都沒有的小丫頭竟然說他們倆是小寶寶!
太荒唐了!
“不是,丫頭,這話我得跟你好好理論理論一下。”
回了神,老米頭原地轉了兩步走到了風知白的面前。
風知白卻腳下步子一轉,眼疾手快直接閃身到了曲雲面前!
曲雲只看見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停在了自己眼前,再低頭看時便見風知白呲着大牙正對自己咧嘴笑,明明是天真無邪小姐碧玉的面容,此刻不知道為什麼顯得格外猥瑣。
“怎...”
正要開口問風知白怎麼了,卻見她抬起雙手,兩手食指和中指捏過了他手裏的柚子葉,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將兩片柚子葉擋在了老米頭的雙眼前。
“上帝有敕,令吾通靈,擊開天門,九竅光明,天地日月,照化吾身,速開大門,變魂化神,急急如律令!”
熟悉的開天目咒在空蕩的道路上迴響,也擊打在了曲雲的心上。
他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看向面前個子嬌小的風知白。
她居然會開陰陽眼!還會開天目咒!
“啊!”
隨着風知白瀟洒丟掉柚子葉的動作,老米頭髮出了一聲恐懼的震天吼。
嚇的躲在車裏的金鳳都忍不住從後視鏡往外看,看見三人還站在車后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躺着閉目養神。
“鬼,鬼,有鬼!”
剛開了天眼,老米頭就哆嗦着雙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瞪直了雙眼,手指向前方來時的公路。
無數道黑色的影子在公路之上來回的打轉,黑色的陰氣盤旋在他們的四周,慢慢的往青山頭升去。
整個空氣中陰風陣陣,冷意席捲了全身。
老米頭哭喪着捂住雙眼,他就是對風知白太放心這才糟了她的暗算!
居然趁他不注意給自己開了眼!
造孽啊!
再看風知白,得了逞,上下拍打着雙手,眉頭得意的挑了起來,語氣都帶了愉悅:“小米,老身與你有天大的緣分!今個老身藉此助你一把!讓你此後開天眼通神靈!待過了今晚,明個咱們就是一路人,往後並肩走這日子可長着呢,莫怕啊。”
她嘴角露出了奸笑,抬起兩個手臂寬袖往前一甩,看了曲雲一眼后,仰頭大步流星的朝着青山頭山腳方向走去。
“姑奶奶,我信了你的邪!你快把眼給我關上,咱倆現在就分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那不得行,你死了這條心吧,咱倆有緣。”
風知白頭也沒回,高聲反駁回了老米頭的哭訴。
她從見到老米頭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和自己有緣,而且是牽扯不斷的緣分!
就算是今天她們在青城公園裏沒有碰到,可只要風知白下了山,他倆就一定會見面。
可能在大街上,可能在小巷子裏,也可能在任何地方。
這就叫做天選的緣分。
而且她還算出來,自己這一趟醒世下山會陸續遇到不同的緣分。
不知是孽緣還是善緣,說不定這些緣分會在冥冥之中救她脫離苦海也不一定。
曲雲就站在風知白身後,什麼話也沒說,但這心裏卻對風知白的身份開始越加懷疑了。
他恍惚間想到了以前師傅曾經對他提到過的一個人。
那個人現在已經鮮少面世了,住在什麼地方,又在做什麼,沒人知道。
但師傅說過,那個人八歲修道,十六歲的時候便成了人鬼兩屆聞風喪膽的陰陽執法人。
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個女娃,是說出名諱連地府都要禮讓八分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師傅說的這個人太厲害太玄乎,他好像對風知白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將探究的目光落在漫步向前的風知白身上,曲雲的眉頭鎖的更深了。
難不成隔了幾十年,天地間又出現了同樣被祖師爺追着喂飯吃的修道天才?
要真的是,那他曲雲再過幾十年後豈不是也能以修道天才摯友的身份被載入道觀的史冊?
自此名垂陰陽兩界!
天大的榮幸啊!
光宗耀祖,揚眉吐氣啊!
想到這裏,曲雲雙眸一亮,成功自我攻略了。
拍着黃布袋,他激動的追上了風知白,絲毫沒有多想他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風小姐,您道行高深,年紀輕輕就已經通了天眼,真是厲害!”
“幹嘛?”完全不知道曲雲心思的風知白略微嫌棄的和他拉開了距離:“小雲,咱倆年齡相差甚寬,你莫對老身芳心暗許!”
“哎呀,風小姐您真幽默…”
身後的老米頭沒有聽到耳邊傳來嘈雜聲,放下雙手,這才看到風知白和曲雲說著笑楊長而去。
“呼——”
一陣陰風吹過,他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吹自己的耳根。
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雙腿跟上了發條一樣往風知白兩人身邊跑。
“等,等,等等我!”
一行三人各說各話很快便走到了青山頭的山腳下。
因為下午又死人的原因,青山頭山腳下的圍欄又被鐵絲網加固了,在鐵絲網的外側警方拉了很長一段警戒線,並且在警戒線的外圍還能看見危險,請勿靠近的標語。
風知白臉上沒了弔兒郎當,看着那黃色三角標語牌對着一臉嚴肅的曲雲和嚇到一個勁兒直搓手的老米頭問道:“這是何意?”
老米頭正念叨着各位兄弟行行好讓讓好,就聽到風知白問危險標識什麼意思。
看向風知白,他手指着標識上的字體一個字一個字兒的念道:“你不認字嗎?危,險,請,勿,靠,近。”
引得曲雲也看了過來。
風知白眨巴着圓溜溜的杏眼,抬起小下巴,說話帶了一絲傲氣:“老身熟讀四書五經如何不識字?只是這字體與老身往日識的字大不相同,老身這才未認出罷了。”
“完了,這又魔怔了,還熟讀四書五經,你怎麼不說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
老米頭無情的懟了風知白,還沒等風知白反駁他轉身對着曲雲開口道:“曲天師,您有空幫這丫頭看看,老是說胡話,不會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吧?”
聽着他倆拌嘴,曲雲緊張的情緒鬆了一角:“風小姐身上陽氣十足,氣勢非凡,沒有被髒東西上身,可能是因為風小姐剛下山沒有接觸過什麼新事物導致的。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雖然和風知白還有老米頭只相處了一個下午,但是他倆給自己的感覺並不差。
他也盡量不端着天師的架子,讓自己看上去更好相處一點。
畢竟現在能談得來的同門同行太少了。
干他們這行也是要講究人脈的。
俗話說的好,多條朋友多條路。
看着曲雲,風知白心裏對他的滿意程度又上了一顆星。
指着老米頭她滿臉苦頭婆心:“小米呀,多學學人小雲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
“你說什麼?沒什麼?”
老米頭被她一句沒大沒小整懵了,拿着雙眼看她,卻見某人傲嬌的哼了一聲,起身朝着中間圍欄鐵絲的一角去。
來回走了兩三步才用腳跺了跺地面:“說什麼?就這塊,還不趕緊過來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