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不同
回府後,暫時給文昱安排了住處,就住在昩苑,此時天色未晚,溫禾還是按捺不住,去了秋城那處。
本想輕手輕腳,輕車熟路的爬上床,溫禾就被腰間一雙不安分的手嚇得一激靈。
「主子莫怪!」
「嗯!」溫禾頓時心頭一緩。
溫禾都快覺得,秋城這是被自己逼出來的,此時還能這般清醒的服侍自己。
秋城低頭為溫禾寬衣解帶,二人相繼無言,只剩裏衣時,溫禾大咧咧的爬上床摟過秋城。
「我怕!」秋城往被子裏縮了縮,遮住了臉,烏黑的眼珠像顆寶石,晶瑩剔透,隱隱閃着水汽。
「怕甚?」
秋城以退為進,反倒是激起了溫禾的心思。不安分的手,悄悄上了賊船。
「怕主子生氣,讓我滾!」
「……」
溫禾止住了笑,板過秋城的身子,嚴肅道。「那日算我不對,喝了酒還受了氣,一時不痛快才會如此!」
「……」秋城無話可說,往後一縮,就掙脫了溫禾的懷抱。繼而側過身去。
「主子今晚是去了何處?見了什麼人?」
「我沒出去,我就在書房看了會兒書?」溫禾撒謊撒的極好,彷彿是真沒出去。
秋城沒抬眼,繼續悠悠道:「主子愛看什麼書?話本子嗎?什麼書能讓主子夜半都要去拜讀一番?再者一路都是長廊,遮的嚴嚴實實,怎會一身風雪,裏衣都差點濕透了!」
當真不好騙,溫禾忍不住在秋城腰間掐了一把,心裏喜歡的緊,抱的就更緊了。
溫禾說:「記得把這股子機靈勁用在我身上!」
秋城道:「主子是不打算回答嗎?」
溫禾道:「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的。」溫禾頓了頓道。「我去接了一人。」
「叫甚?哪裏人士?與主子什麼關係?」
溫禾笑起來,「真真管的嚴,他叫文昱,黔中人士,家境不好做了小綰。」
溫禾刮蹭着舒言的手,再道:「機緣巧合下,我將他買了回來,不過我娘親怕我沉迷美色,就將他暗中送走了。」
秋城怔了怔,沒曾想還有這回事。不由得語氣一酸。「所以主子是把他接回來了?」
「正是!」
溫禾抿着唇笑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磨蹭着秋城說道,「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樣的,莫要擔心!」
秋城聽見溫禾笑着,想來心情就差,眼下更是火冒三丈,卻還要忍着,不能太過度表明自己的情緒。
「主子就算對溫大人不敬也要接回來的人,自然是與舒言不同。」
溫禾才知秋城會錯了自己的意思,只好問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秋城猛然轉身,委屈巴巴的,眼尾紅了又紅,「主子上次給我尋的葯,怕是不管用了!好了將近半數就沒有變化了。」
秋城一雙鳳眼,飽滿的唇上像是點過胭脂般,雖是柔媚一掛的,但多了幾分清冷書卷氣。
這也是溫禾喜愛的。
溫禾瞧他如此,連忙起身點了盞青燈,端過來,仔細瞧了瞧秋城的臉。
正如秋城所說,好了半數。粉紅一片,還怪可愛的。往日麻麻賴賴的疤痕也平了許多。
秋城慣會察言觀色,忙蹭着溫禾,就抱緊了她的腰肢,帶着哭腔問道。
「他有我好看嗎?」
「不及你萬分之一!」
溫禾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欺騙,可秋城對上她的眼睛,只覺後背攀上一陣涼意。
對於感情,秋城比她更能揣摩。
「若是這臉全數痊癒,怕是天仙都比不過你。」她莞爾笑道,眼裏除了秋城再容不下其他。
秋城推開溫禾,嬌嗔道:「哼!」
這夜大雪紛飛,外頭的積雪積了一層又一層。但凡溫禾歇息在秋城房裏,就沒有一日秋城不晚起的。
偏就今日中了邪,雞鳴一聲,秋城就窸窸窣窣爬起來開始梳洗。溫禾覺着奇怪,問他為何如此。
秋城說。「搬去梅苑也要收拾一番才行!」
隨後。
秋城以各種理由軟磨硬泡着溫禾,不讓她走,溫禾也欣然答應。陪着秋城忙裏忙外的折騰,還給他選了幾個麻利的下人。
不多時!
小廝前來傳話,說是廂房裏的人暈了過去,臉色慘白如死人般。
「去請大夫,我隨後過來!」溫禾放下書卷,認真地看向秋城,道,「他壞了身子,你也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
秋城心中不是滋味,但又不能怎樣,「主子自有安排。」
溫禾微笑道:「房裏還差什麼儘管和管家提,自然不會短了你什麼。」
「謝主子。」
耐心安撫完秋城,溫禾才抽空去看看文昱,確實如小廝所說,文昱怕是稍有不慎便要香消玉殞了。
溫禾閉上眼,又睜開眼睛,屆時看到文昱醒了。文昱一睜開眼就見到了溫禾,喉嚨乾澀叫不出聲,唯獨眼淚不住的流。
大夫就在旁邊守着,忙給文昱一針一針的扎着,低聲勸道:「你還不宜情緒大起大落!」
大夫這話,文昱哪肯聽,見着溫禾便是一頓五味雜陳的滿腔酸楚。溫禾瞭然,上前抓住了文昱的手,安撫着他。
溫禾見了他,眼裏淌出柔情蜜意來,道:「別哭,別哭,我在這呢!」
文昱無聲開口喊着,看着口型,約莫是溫禾的名字,溫禾點了點頭,文昱便閉上嘴巴不再說道什麼了。
大夫算是汴州城裏最好的,不過幾針就緩解了文昱的癥狀,也能開口說話了。
說是能說,就是不太利索。「主子,我……恩……我好害怕,我,還會走丟嗎……唔……我真的好……主子,回」
是想起了陳年舊事,文昱當時不過十五,一下子就泛起了苦水,巴不得通通告訴她。
不過溫禾很耐心地聽他一字一句說完,然後點頭道:「好。」
文昱眼兒一彎,臉頰貼着溫禾的手,垂眼時眉眼間便是委屈猩紅的痕迹。
又不知文昱說了什麼,哄的溫禾眉開眼笑,心情也是極好。
屋外的不知何時,站着一人,原是秋城,實在是好奇極了,就一路打聽摸索到了這裏。
沒曾想,一入眼就是這般光景。
他眼裏一沉,但面對二人的卿卿我我還在淡淡地笑着。「沒事,我與他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