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第 127 章
這次午餐之後,迪福伯爵府的僕人們終於看到了女巫們的另外一面。
她們開始無視規則,踢掉高跟鞋,赤着腳到處行走,以舒服自在但不優雅的姿勢活動。
她們大聲說笑,肆意喧嘩,大口吃肉,在房間裏鍛煉和練習格鬥。
首飾被隨手扔到邊角,裙子更是散落在各處。
女僕們的工作量開始暴增。
她們跟在女巫們身後,收拾着女巫們弄亂,弄壞的東西。
而她們一個不注意,女巫們就會消失。
她們行動敏捷,隨時可能從窗戶跳出,跨過欄杆,躍過草叢。
甚至連騎士都無法盯緊她們。
一個女僕推開門,看見房間裏的景象,差點暈了過去。
屋子裏能拆的東西都被拆開了,各種形狀的零件擺了一地,被摳出寶石的首飾散落在各處,小裙撐縫在了大裙撐上,上面還畫了一張娃娃的笑臉,潔希德正在為小裙撐蓋上了假髮,而奧特琳則在大裙撐上畫出了一把劍。
多餘的蕾絲和面料被剪碎,散落在地上,隨着開門帶起的風飄起。
女僕差點暈過去:“小姐們,你們在幹什麼?!”
“哦。”坐在零件中的卡珊德拉和狄賴一起抬起頭,前者手上還拿着未拆完的壁鍾:“我在和狄賴講解壁鐘的原理。”
“不,不,我不是說這個……”女僕抿了抿嘴,目光落在了狄賴身上,“小小姐,您這樣做,會讓我們為難。”
“為什麼?”狄賴歪着頭問,“你們不是說讓我們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一樣么。”
“因為我們要把這裏收拾乾淨。”女僕回答,“壞了這麼多東西,我們會被罰的,請您憐憫憐憫我們吧。”
“好呀,那就讓罰你們的人過來。”狄賴說,“讓我來問問他,明明是伯爵不見我們才讓我們悶得難受,明明是說了讓我們隨便,又為什麼要罰你們?”
女僕愣了一下,她本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年紀最小的狄賴會因為她的祈求而憐憫自己,收斂一些,卻沒有想到狄賴完全沒有想到壓抑自我,而是把矛頭對準了伯爵。
“狄賴說的有道理,”潔希德和奧特琳笑了起來,“快讓迪福伯爵出來吧,今天我們只是拆些小東西,明天可不一定會拆什麼。”
“是的,讓我們親自和迪福伯爵談談!我們不會讓伯爵懲罰你的。”
在女巫們的大笑聲中,女僕漲紅了臉,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很快,女巫們的惡行就在女僕之中流傳開來了。
抱着衣服和雜物在走廊行走的女僕們低聲抱怨着:“這些女巫到底是怎麼回事。”
“伯爵府對她們那麼好,她們卻那麼野蠻。”
“你聽見她們吃飯時的聲音了嗎,刀叉與餐盤碰撞,產生那麼大的聲響,一點禮儀都沒有。”
“她們怎麼能那麼瘋?說話聲音那麼大,笑聲那麼粗野,一點都不像淑女。”
“女巫就是女巫,給她們穿再好的衣服,再美的首飾,她們也沒有辦法變成安靜的貴族小姐,如果她們安靜一點……”
說話的女僕忽然停頓——她們的肩膀被人搭住了。
莉莉絲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說什麼這麼開心?”
被她搭住肩膀的兩個女僕都僵住了。
“你們好像有很多抱怨啊。”那個聲音帶着笑意,“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伯爵府實在太無聊了,我們只能自己找點樂子。嗯……現在只是小打小鬧,若是伯爵府不能給我們提供更有趣的消遣,那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畢竟我們是邪惡的女巫。”
搭着她們肩膀的手臂收了回去,手掌在她們肩頭拍了拍:“我不認為溫士頓·迪福特意給我們發邀請函,僅僅是為了讓我們在他的府邸住下。若是我們的耐心到了極限,鬧出什麼大事,大家都不好收場,不是么?”
女僕們一動不動,滿臉驚恐,直到莉莉絲從她們中間穿過。
她們盯着莉莉絲,大氣都不敢出,希望她快點離開。
可莉莉絲沒走兩步就站住了:“啊……還有,你們知道什麼東西最安靜么?”
女僕們不敢對上莉莉絲的紅眸,她們抱緊了懷中的東西,用力地搖了搖頭。
莉莉絲揚起嘴角:“死物。”
聽到這個詞,女僕們的呼吸忽然一滯,她們一時間無法理解它所指為何,她們只是感到不寒而慄。
女巫的做法很快取了得成效,第二天晚上,許久不見的管家終於在晚餐時出現了。
女巫們在餐廳大快朵頤,她們用叉子插起整塊肉排,像喝水一樣將紅酒一飲而盡。
管家站在硃紅色的地毯上,一臉恭敬與和善,用無可挑剔的姿勢彎腰行禮:“好久不見,女士們,你們最近過得還好么?”
“真的是好久不見。”莉莉絲放下刀叉,刀叉輕輕落在盤子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莉莉絲皺了皺眉,自小形成的習慣像是設定好的程序,一旦觸發相應的情景,身體肌肉就會條件反射一般地實行。
她推開了餐碟:“這可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我從來不知道迪福伯爵府的規矩是把客人放在一邊。”
“非常抱歉,小姐們,”管家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我們是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么?我一直吩咐她們要盡心儘力地服侍你們,如果她們做的哪裏讓您不滿意,我一定會懲罰她們。你們是伯爵尊敬的客人,只要您有需要,我們一定會讓你們滿意。”
“讓溫士頓·迪福出來。”
“非常抱怨,伯爵大人很忙,最近不在府邸。”
“哈。”莉莉絲皺眉,“所以你們就想靠那幾個無用的男人打發我們?”
管家的視線在伊芳身上停留了片刻,這個出生在維爾博的姑娘正低着頭,憂心忡忡地吃着飯。
“所以小姐們對那些人不滿意嗎?”
莉莉絲冷笑一聲,拿起餐叉甩了出去,叉子蹭過管家的耳朵,插在了他背後的裝飾畫上:“你覺得呢?”
“是的,是的,我了解了。”管家額頭冒出了汗,“我馬上為小姐們準備其他的餘興節目。”
管家離開之後,一位騎士將插在畫上的叉子拔了下來。
飯後,女僕們會馬上檢查餐具,以防女巫們偷偷帶走刀叉。
管家並沒有離開多久,飯後沒多久,他就來到了莉莉絲的房間。
女巫們正聚在房間裏鍛煉,管家進來的時候,險些被飛來的木棍迎面砸中。
“……”管家臉上掛着的笑容凝固了,他轉動眼球,看向剛剛打開的門——它已經被木棍砸出了痕迹。
女巫們停下了,她們的肌肉正處於充血的狀態,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壯。
這使得戰戰兢兢地站在角落的女僕們看起來分外嬌小。
“尊、尊敬的客人們,你們在幹什麼?”管家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鍛煉啊。”莉莉絲踩在被拆解的椅子殘骸上,“誰讓你們拿走了我們的武器。”
“即使如此,這裏畢竟是伯爵府,就算看在伯爵的面子上,小姐們也不應該……”
“你似乎搞錯了什麼,我們是被溫士頓·迪福邀請來的,”莉莉絲嗤笑道,“既然溫士頓·迪福如此關注我們,想和我們達成某種協議,那麼他就應該表達出足夠的誠意……我想你們也不希望維爾博多出一些棘手的敵人。”
“當然,當然。”管家乾笑。
他自然知道面前的黑髮女人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巫首領,坊間傳言她握有數之不盡的女巫寶藏。
伯爵府有很多騎士,殺死幾個女巫當然容易,但女巫們的大隊伍還在外面,她們兇殘的名聲早已傳遍整個科爾里奇國,得罪她們不知道會有什麼惡果。
而且莉莉絲不僅是公爵小姐,王子的前未婚妻,還與辛西婭公主密不可分,在現在這個局勢未定的時候,她的身份極其微妙。
更何況……
管家看向在一旁和克利歐說笑的卡珊德拉,多爾恩城的城主索爾伯爵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大眾面前了,大多數貴族不知道他的獨生女長什麼模樣,卡珊德拉行為舉止又不像貴族小姐,即使別人看見她,也認不出她的身份。
可溫士頓·迪福的管家曾經跟着伯爵去多爾恩城談生意,他還記得當時站在格歐費茵·索爾伯爵夫人身後的女孩長什麼樣。
與她們相比,那個從男爵的小姐,實在是算不上什麼了。
“放心吧,小姐們。”管家吩咐女僕們打開房門,“這次,我給你們準備了很好的消遣。”
管家拍了兩下手,隨着他的擊掌聲,十幾個年輕男人魚貫而入,在房間內站成一排。
房間內的女巫們停止了交談,滿臉疑惑。
“尊敬的客人們。”管家左手放在右胸前,對着年輕的男人們張開右手,對着女巫們鞠躬,“這些是我們為你們找到的‘樂子’,希望你們能夠滿意,接下來,你們可以盡情享樂。”
莉莉絲的思緒斷了片刻,幾秒之後,她才明白當前的場景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她無法抑制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管家臉上的笑容再次凝固了:“怎麼,小姐,您對他們不滿意嗎?”
莉莉絲反問:“你怎麼會覺得我們需要這些玩意兒?”
晚飯時,莉莉絲曾經抱怨他們弄來了“幾個無用的男人”,她抱怨的是“無用的男人”,而管家卻以為她的重點是“幾個”。
“我以為你們會需要他們,因為我聽說……”管家及時止住了話,沒有說出那些傳遍大街小巷的“淫|亂女巫”的傳言,“聽說你們感到無聊……”
“哦?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用他們取樂呢?”
“那當然是……隨你們所願,他們只是一些奴隸。”
莉莉絲掃了一眼那些低眉順目的男□□隸:“包括殺了他們?”
管家愣了:“啊?”
“你知道的,我們是嗜殺的女巫。”
男人們依然低着頭,可他們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
管家露出尷尬的笑容:“小姐,希望您盡量不要這樣做,他們雖然是奴隸,但也是伯爵的資產。”
“……資產么?”莉莉絲笑道,“哈,這只是個玩笑,如果我們心情好的話,是不會隨便殺人的。”
管家的笑容變得尷尬,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肩膀也縮了起來:“我們只是希望客人們得到最好的招待。”
“可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我覺得你們在區別對待……”莉莉絲大步走向管家,在他耳邊輕聲道:“當湯姆的商隊來到維爾博時,溫士頓·迪福也會遲遲不見他們么?”
管家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幾乎無法掩飾住內心的震驚,看向莉莉絲的眼神中混雜着驚訝與恐懼。
“怎麼,需要全知的女巫再多說一些你們的事?”莉莉絲笑道,“我倒是無所謂,但在說的過程中,也許我的心情會變得更糟。”
管家的身體后傾,像是逃避什麼恐懼的東西一樣拉開了與莉莉絲的距離。
他的嘴唇不自覺地顫抖:“不、不需要了,那、那麼……如果小姐們沒有什麼其他需要,我就先退下了。”
當管家逃也似的離開時,潔希德和奧特琳兩姐妹笑得彎下了腰:“哈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嗎?那個管家被嚇到了。”
“他膽子好小啊,好好笑!”
與笑個不停的女巫們相反,女僕們的呼吸變得沉重,她們或是低着頭,或是捏緊了自己的衣服。
“你們是在害怕嗎,別擔心,”狄賴走到那些女僕面前,背着手,歪着頭看向她們,“我們又不是要殺你們,我們很少殺女人的。”
“不、不……”一個女僕回復,“我們沒有那麼想。”
“有趣,原來迪福伯爵府的管家那麼膽小,”莉莉絲坐在桌前,翹起腿,拿着茶杯把玩,“竟然會因為一句試探的玩笑話而發抖。”
隨着這句話,有些女僕握起了拳。
“怎麼,姑娘們,你們有什麼話對我說嗎?”莉莉絲問向女僕,“你們都知道我們很少殺女人了,怎麼還戰戰兢兢的,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女僕們面面相覷。
“沒有話說么?”莉莉絲皺眉,“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小姐,你不能那樣威脅格雷格先生,”終於有女僕站了出來,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恭敬,但依然掩飾不住聲音里的氣憤,“這裏是溫士頓·迪福伯爵府,而他是伯爵府的管家。”
“對,你們的主管,你們的主人。”莉莉絲笑道,“一位早就知道我們是兇殘的女巫,卻讓你們來照料我們的主人,一位拋下你們自己逃也似地跑了的管家。這樣的人,你們卻把他們視為命運共同體。”
女僕們的臉上交織着憤怒與屈辱:“女巫小姐,您只是客人,我們怎麼相處是溫士頓·迪福伯爵府的事。我們已經習慣了,如果遇到麻煩的客人,我們就會變得辛苦。”
這種表情莉莉絲已經見到太多了,每當人們被戳中時,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只是她們往往會把怒氣對準說出刺中她們的話的人。
“哦,難道是我們在挑事么?”莉莉絲說,“只需要溫士頓·迪福儘快出現,解決我們的問題。”
“伯爵大人很忙,他……”
“他在評估風險,計算得失。畢竟溫士頓·迪福是個圓滑而惜命的人。當然……他只惜他自己的命。”莉莉絲走到那些男人面前,一個一個掃視他們,“做這種事如此熟練,看來伯爵府有不少可以招待別人的資產吧……讓我猜猜,以往來伯爵府的客人和我們不同,這個房間裏應該不會一次性出現這麼多男□□隸吧?”
女僕們露出了難以啟齒的表情:“小姐……”
“在其餘‘客人’與‘伯爵的資產’玩耍的時候,你們也會這麼多話么?”
“那、那……”
“那她們之中有人被折磨么?有人被虐待么?有人遭遇過更慘的待遇么?”
女僕們變了臉色,她們結結巴巴地說:“那是為了大家的利益。”
“對,為了維爾博的和平。”
“哦,”莉莉絲托着臉頰,彎起嘴角,“難道除了奴隸之外,他們沒有騷擾過女僕嗎?”
一些女僕的身體開始顫抖:“這是沒辦法的事,發生戰爭也會死人,還會死更多人。”
“確實,戰爭也會死人。”莉莉絲笑道,“真不錯。所以,為了不發生戰爭,就犧牲一部分人,滿足他們貪婪的慾望吧。為了不讓更多人死,就縱容他們,讓他們為所欲為吧。畢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只能抱在一起哭一哭,哀嘆自己悲慘的命運,哭完再祈禱下一波客人不會這麼殘暴了,再看看其他凄慘遭遇的人,一邊詛咒這個凄慘的世界,一邊慶幸不是自己,自我安慰幸好我們活在一個幸福之地。”
“啊啊啊……”一個女僕忽然精神崩潰,她抱着頭蹲了下來,“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你怎麼可以輕飄飄地說出這種話,你明明……明明是個公爵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們有多辛苦!”
“……”莉莉絲先是睜大了眼睛,然後猛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公爵小姐啊,確實,你說得對……真不錯,公爵小姐,真棒啊,和平的維爾博。”
也許她們永遠也想不到,公爵小姐經歷的無數個結局中,也曾被人當做奴隸買賣過。
或者在科爾里奇國,或者被綁在狹小的船倉里,漂洋過海被賣到異國。
一旦成為奴隸,過去的出身便毫無意義,良好的氣質、漂亮的臉蛋、光潔的皮膚只會成為人販要價的砝碼。
當和其他人站在一排,被人挑挑揀揀時,當被虐待、被折磨時,總是會聽到“看啊,她原來可是個貴族小姐呢”之類的幸災樂禍的話。
偶爾她也會看見一些同情的目光,只是那些目光並沒有治癒她,反而使人更加憎恨這個世界。
女僕們驚疑不定地看着大笑的莉莉絲。
而女巫們則站到了莉莉絲身邊。
是啊,為了維持這個世界虛假的和平,總會有人被獻祭,總有人犧牲,有些人只是不幸的那個而已。
而已……
可是,為什麼偏偏就是這些人呢?
公爵家的小姐都能淪落到此,其他人又哪來的自信確信自己不會有這麼一天?
一開始,公爵小姐不知道奴隸、平民出生的人被悄無聲息地殺死更慘,還是被踩入泥地,讓人獲得優越感的“貴族奴隸”更慘。
直到後來,她才明白,比慘毫無意義,苦痛只是苦痛,靠別人的困難吸取能量、期望別人的同情憐憫施捨和自怨自憐自我麻痹都是一條向下墮落的不歸路。
“不錯,”莉莉絲收起了笑容:“既然溫士頓·迪福為我們準備了這麼好的禮物,那我們也沒必要辜負他的好意。”
她掃視着站成一排的男人,冷聲道:“把衣服全脫了。”
奴隸們順從地脫下了衣服,面對着迅速脫光了衣服的男人們,女僕們的臉變得通紅。
卡珊德拉一邊捂住自己的眼睛,一邊問那些女僕:“喂,你們怎麼不走?”
“哎呀,”潔希德和奧特琳叫道,“你們還要在這裏看嗎?”
“是想看我們這些邪惡的女巫們玩樂嗎?”
納利塔好心地提醒她們:“姑娘們,我們覺得你們還是出去比較好。”
“快出去吧。”伊芳紅着臉,拉着狄賴往外走,“我們一起出去,正好我要去找巴澤爾,你們帶我去吧。”
“又是巴澤爾,巴澤爾,好吧,巴澤爾。”克利歐聳了聳肩,幫她們打開了門,“走吧走吧,你們都走吧。”
女僕們被趕了出來,房間的門無聲地合上了,隔斷了所有外人的視線。
女巫的笑聲持續到深夜,沒有其他人知道房間裏發生了什麼。
凌晨時,奴隸們被趕出了房間,他們被套上了束腰和被裙撐撐起來的裙子,臉上畫滿了奇怪的妝容,穿着絲襪,踩着高跟鞋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而據清晨收拾房間的女僕們所說,女巫們把自己的裙子和奴隸們的衣服都撕成了碎片,這使得她們費了不少功夫整理房間。
也許人們會根據這些線索聯想出不少香艷故事。
但無論如何,第二天,溫士頓·迪福伯爵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