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他日若遂凌雲志

常封彥帶着百餘千武衛士兵和一個名叫湯鉉的裨將把葉翊三人和徐莽圍了起來。

街邊圍觀的人慌亂躲開，生怕被殃及。

常封彥並不高大，還有些微胖，他走上前來先打量了一遍幾人，向來謹慎的他必定要先知道這幾人是什麼身份。

徐莽見京兆尹都親自帶人來了，知道今日之事沒法善了，不禁擔憂起來。

「你們這幾個小子，說說吧，為什麼當眾鬥毆？」常封彥一聲厲喝，氣勢不小。

面對京兆尹的怒斥，可能普通人早已嚇破了膽，但葉翊如何不知道他是什麼伎倆？

葉翊面無表情，理都不想理常封彥的感覺，隨口說道：「他們欠揍。」

「大膽！天子腳下，豈容你們放肆！報上名來，本官今天就要看看你們是不是吃了豹子膽！」常封彥還在繼續試探。

葉翊心裏覺得好笑，但是礙於這個局面，還是不笑為好。

葉翊努努嘴，痞里痞氣相繼指了指唐觀潮和蕭羽煊：「他，王老大，他王老二。」

「我，王老三！」葉翊現在完全是不嫌事大，一次次挑釁着常封彥的底線。

「都抓起來，帶走！」常封彥眼底的怒火已無法遏制，若不是他平日裏謹慎行事的作風，今日怎麼可能還與葉翊廢話？

千武衛裨將湯鉉也是個人精，京兆尹雖然下令，但千武衛並不歸屬京兆尹管轄。

況且，被打的杜林向來總找他麻煩，所以他樂見其成，巴不得杜林再被打上一次。

「常大人，這四人雖然打人不對，但是不是應該問清楚情況再行羈押，這樣我也好交代。」湯鉉顯然不願意動手，在一旁和稀泥。

「怎麼，發生此事，你們千武衛不也被打臉嗎？為何湯將軍就想着做個老好人呢？」面對常封彥的質問，湯鉉不能反駁什麼。

更何況，才五品的裨將，如何能與正四品的京兆尹辯駁？

常封彥也帶了府衙的人來，直接令衙役就要羈押幾人。

「常大人，我今天真是見識了，原來京兆衙門就是這麼辦事的？」葉翊呵呵一笑，一聲質問，讓常封彥開始覺得不對勁。

如果沒有官職在身，常人也不會這麼有底氣，還敢這麼質問。

這也就是在神都，大官遍地走的地方。要是在其他地方，四品就是各州的第一級官員，足以稱得上是土皇帝了。

兩方僵持了這麼久，早已超出了圍觀百姓的預料。

按道理來說，京兆衙門和千武衛一起出動，就算你再有背景，也先進去吃一頓板子再說。

「你是誰？」常封彥終於綳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我叫葉翊。你知道你的上一任是怎麼被罷官的嗎？」葉翊含笑問道。.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常封彥愣了一下。

但凡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記得死死的，可印象里就是沒有葉翊這個名字。

「葉……你是靖遠大將軍？」常封彥終於想起來凱旋大典上那意氣風發的身影。

「想起來了？還有這位，征南將軍，這位，鎮南將軍，哪一位比你的品級低？」葉翊喝問道。

常封彥此刻死的心都有了，他明明親自操辦的凱旋大典，可怎麼就是沒記住大將軍的名字？

雖然他平日裏縱容侄子為非作歹，但都是些小人物，大將軍可是皇帝欽封的正三品武將，再加上兩個從三品，哪個是好惹的角色？

「下官知錯，是下官糊塗了，給幾位將軍賠罪。」常封彥馬上點頭哈腰，臉上也掛上了一副勉強擠出來的難看笑容。

看到京兆尹都這副樣子，圍觀的人群中一片嘩然。

「卑職見過幾位將軍。」湯鉉此刻心裏慶幸無比，幸好沒有為難他們，否則京兆尹還沒怎麼著，他這個好不容易爬上來的裨將就得被擼沒了。

「既然知道錯了，帶上人滾吧！」葉翊開口道。

常封彥也沒想到葉翊這麼好說話，一時之間有些驚訝，這番得罪居然只是說幾句好話就過去了。

「是，是，這就走，下官告辭。」常封彥急忙令人抬着常華便走，沒有絲毫留戀。

看着京兆衙門和千武衛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裏，唐觀潮問道：「所以，他的上一任是怎麼被罷官的？」

「沒什麼，就是溜進他家看丫鬟洗澡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那狗官收的臟銀而已。」葉翊擺擺手，一副休要再提的樣子。

蕭羽煊都沒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啊！」

「你真的就這麼放過他了？」唐觀潮有點不明白葉翊最後的做法。

「可能嗎？但我總不能當街殺了他吧，再說了，他一個京兆尹，朝堂上必定有後台，一時半會想拔掉還要費點心思。放心，不是不報。」葉翊示意徐莽跟上，然後他先走出了人群。

「看來這小子憋着壞水呢！」蕭羽煊不客氣與唐觀潮調侃道。

「如果有一天我能權傾朝野，我必定要將這群蛀蟲全部清理掉！」走在葉翊身邊的徐莽聽到葉翊的自言自語，愣住了。

……

「陛下！葉翊藐視君上，抗拒京兆尹執法，甚至在千武衛出動的情況下，還出言挑釁，實在是膽大妄為，還懇請聖上明斷，重罰葉翊！」

「是啊陛下，此等風氣萬不可由此開端！否則日後，引得其他官員效仿，以身份官職抗拒執法，難免敗壞國家律法！」

「葉翊居功自傲，無視律法，無視陛下威嚴，簡直是目無法紀，狂妄無度！臣懇請聖上免去其大將軍之職！」

「胡說！明明是京兆府尹的子侄常華刁難作惡在先，你們怎麼偏聽偏信？」

「千武衛的那名都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次日早朝上，清一色都是彈劾葉翊的御史在上奏，攪得整個朝堂烏煙瘴氣。

也有幾個御史是站在葉翊這邊，不斷反駁着。

葉翊站在朝臣中間，聽着眾多的參奏，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犯困。

「葉卿，這麼多御史參奏你行為不端，你有何解釋？」李景煜朗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