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父親巴赫侯爵

想到這裏，霍奇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隨後，他站起身來，吩咐道：“幫我更衣，我要去見父親。”

“是，少爺。”

安娜覺得霍奇有些不太對勁，但她沒有多問，只是溫柔的幫霍奇脫去睡衣，依次穿上考究繁複的衣服，沿着金邊，逐一扣上了紐扣，樣子乖巧懂事。

霍奇看着乖巧模樣的安娜，只覺得心中緊張、壓抑、無人傾訴的負面情緒消散了不少，他伸出手，摸了摸安娜的腦袋，道：“安娜，看見你，真好。”

面對霍奇如此直白的話語，安娜只覺得耳朵發熱，臉上不自覺掛上了紅暈，低聲道：“公子，您還沒有進行成人禮，我們不能做壞事。”

聞言，霍奇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安娜的意思，露出一絲笑容：“你這個小傢伙，一天天想什麼也不知道……”

“行了，我去找父親，你幫我收拾下房間。”

“是，少爺。”安娜低頭行禮道。

霍奇大步在走廊上行走着，沿途不少僕人、侍從，看見霍奇之後，都駐足行禮，恭敬低頭。

霍奇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他大步走下階梯，從城堡三樓走了下來，來到了一樓的餐廳。

很快，他就看見了自己的父親。

薩洛姆帝國最有名的侯爵之一，巴赫·狄更斯。

這是一位風度翩翩、氣度不凡的男人，他身穿上層貴族最喜歡的絲綢禮服，胸口綉着精緻華美的青色飛鳥圖案，英俊的外貌，不顯老態，一雙略顯滄桑的淡棕色眼眸，用餐的動作，極為優雅，不徐不疾。

霍奇看見這一幕，莫名安心了下來，不管什麼時候，每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父親，他的內心總是充滿着安全感。

強大、神秘、優雅。

簡直是一位天生的紳士。

“起來了？”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睡到中午，和我一起吃午飯的。”

巴赫侯爵緩緩放下手中的麵包，拿出紙巾，輕輕擦了擦手，不緊不慢的開口。

對於一位合格的紳士，一邊用餐，一邊說話，顯然是不禮貌的行為。

霍奇沒有絲毫的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如同往常一樣，拿起一片麵包，就往嘴裏塞，口中含含糊糊的說道；“父親，我母親呢？”

“你還是這麼粗魯。”巴赫侯爵搖了搖頭，對於這個隨性的兒子，他也有些無奈，“她去參見公主殿下的茶會了，按照時間推算，估計要晚上才會回來。”

一樣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聽見這一句，正在咀嚼麵包的霍奇，動作微微一滯。

剛剛的話語，不過是習慣性的詢問罷了。

這穿越的一年間，霍奇總是會這麼問，而巴赫侯爵也總是不厭其煩的回答，這似乎成為了雙方之間的一種默契。

然而，這一次，極為尋常的回應，卻讓霍奇產生了驚悚感，彷彿大白天突然看見一個沒有影子的人，從身旁走過，邪異恐怖。

巴赫侯爵敏銳的感覺到了兒子的異常，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霍奇恢復咀嚼的動作，壓下心頭的不適，隨口回答道：“突然想到一件事。”

“嗯。”巴赫侯爵微微頷首，沒有詢問，在他看來，如果霍奇想要告訴他，他會主動說的。

巴赫侯爵重新拿起麵包，將香腸、奶油、培根、雞蛋等物，依次放到麵包裏面，然後裹起來，準備開始享用這個烤得頗為鬆軟的麵包。

正在這時，霍奇眼珠轉了轉，裝作隨意的問道：“父親，你知道永恆魔教嗎？”

巴赫侯爵的動作停止了下來，將手中的麵包放下，重新看向霍奇，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誰告訴你的？”

“怎麼……怎麼了？”

“有什麼問題嗎？”

霍奇第一次看見如此嚴肅的巴赫侯爵，心中也是一緊，但臉上裝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反問道。

“這是一個供奉邪神的教派。”

“這個教派的教眾，幾乎都是手段極為殘忍的瘋子，血腥祭祀、邪惡儀式、墮落獻祭……只要與他們沾邊的人，都會淪為墮落的怪物和惡魔。”

“他們是教會和帝國通緝的要犯，任何一個提供情報的公民，都可以獲得超過一百鎊的現金。”

巴赫侯爵看着霍奇的表情，神情逐漸緩和下來，輕聲解釋。

薩洛姆帝國的貨幣體系，分為金鎊、蘇勒、便士。

1金鎊=20蘇勒，1蘇勒=12便士，金鎊與黃金掛鈎，擁有強大的購買力。

蘇勒、便士是絕大多數平民的常用貨幣，而金鎊屬於公民、貴族階層的常用貨幣。

薩洛姆帝國，分為三個階層，平民、公民、貴族。

平民階層，無選舉權，無被選舉權，擁有人身自由，屬於工業變革之後的產物，絕大多數人屬於這一階層，從事紡織、盥洗、清潔、工廠勞作等收入不高、但頗為辛苦的工作。

公民擁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這一層次的人，可以參加司法考試，或者被手握權柄的大人物舉薦，進入王國基礎建設之中，成為一名僱員，吃公家飯。

貴族則是擁有爵位的家族，他們往往身居要職，地位頗高，擁有自己的封地、莊園、酒廠等等，霍奇就屬於這一階層的人。

然而，在三個階層之下，還有一個不算階層的階層。

那就是奴隸，他們沒有人身自由，更沒有選擇工作的權利。

這類階層，一般由戰犯、罪犯、敵國俘虜等人的後裔組成。

金榜、蘇勒都是紙幣，有一、五、十面值的，而便士是銅幣，也稱為銅便士，沒有特殊面值，一枚僅代表一元。

10蘇勒就可以讓五口之家，豐盛的吃上三頓飯，根據霍奇的了解，一般平民的工資薪水，一般周薪低於15蘇勒，只有像霍奇這樣貴族子弟，才能請得起2金鎊周薪以上的女僕、廚師、男佣。

霍奇的貼身女僕安娜，周薪更是在3鎊15蘇勒，遠遠超過中薪階層的最高水平。

而一百鎊的現金，足以在狄更斯侯爵封地的任意一個村莊，購置一棟四人居住的起居室，即便以安娜這種高周薪，也需要工作大半年，並且不吃不喝，才能獲得。

而巴赫侯爵口中的教會，正是薩洛姆帝國最主流的教會——神聖教會，又稱光之教會，是薩洛姆帝國民眾最主流的三大信仰之一。

巴赫侯爵全家都是神聖教會的信徒，幾乎每周都會去最近的教堂做禮拜，聆聽主教講述聖經，祈禱獲取祝福。

只是這種集體活動，對於本就是無神論者的霍奇來說，完全提不起興趣。

哪怕他知曉，在這個世界上，是存在真神的。

但他依舊我行我素，只是每月偶爾去一次。

“原來是這樣啊！”霍奇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父親，你知道他們供奉的邪神是什麼嗎？”

聽見這個問題，巴赫侯爵深深看了一眼霍奇，沒有多說什麼，繼續解釋道：“具體名字不詳，但根據已經擊殺、抓捕的教徒口中，他們供奉邪神的尊名是……創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他們認為他們供奉的主，創造了一切。”

“他們認為任何不信仰主，不聆聽主教義的人，都是異教徒，都是叛逆和罪人，需要被凈化，需要被抹除。”

“在薩洛姆帝國的歷史上，這個教派曾經發動過數次叛亂，雖然都被鎮壓下來，但造成的影響和破壞，甚至超越了歷史上的許多自然災害，所以，他們一直被教會和帝國通緝，你要有什麼發現，儘快告訴我，讓我來處理。”

“好，我知道了，父親。”霍奇回答了一句，開始繼續吃起早餐。

巴赫侯爵深深看了一眼霍奇，也開始繼續享用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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