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宴哥,你這人怎麼一點不憐香惜玉呢?
“這時候才回家?”
“嗯。”
遲宴北嗯了一聲,想着對面應該聽不見,又點了一下頭。
看着眼前精靈似的少女,遲宴北心中的沉悶突然減輕了一些,萌生出在門口呆一會的想法。
他從兜里摸出煙盒與打火機。
兩人隔了一條道,兩層樓,遲宴北也不用問她能不能聞煙味。
他靠着門,將煙點燃后狠吸了一口,頭微仰着,視線一直在季初棠身上。
季初棠察覺到遲宴北似心情不好,也沒轉身離開。
就胳膊撐在圍欄上,托着下巴看他。
路燈燈光昏暗,遲宴北半邊臉隱沒在陰影中,五官輪廓卻更顯得分明硬朗。
季初棠突然就想到之前余梓萌說的話。
人真的挺帥。
“笑什麼?”
寂靜的夜裏突然響起遲宴北低磁的聲音。
像有人輕撥了一下心弦。
季初棠倏地感覺到臉上有一點燒熱,她不自然地撩了撩頭髮,“發獃不可以笑嗎?”
“說到底還是小女生。”遲宴北扯唇笑。
“你很大?”
遲宴北眉梢微挑,眼裏有意味不明的暗光。
“遲宴北!”季初棠吼他。
“嗯。”遲宴北懶懶地應。
季初棠感覺自己要憋死了,明明這人就是有粗俗地意思,偏偏沒說出口,她還不好挑明了說回去。
“不陪你了!自己玩憂鬱去吧。”
“晚安!”
“晚安。”
季初棠瀟洒地轉身回了房間。
遲宴北輕笑了一聲,一口將手中的煙抽到底,將手中的猩紅在身旁的垃圾桶上泯滅,站直身子,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
翌日,盛鶴汀刻意發在朋友圈的照片就被貼上了靜栩論壇,也在學生中傳瘋了。
【開學第一天,這就已經幹上了,好期待啊!】
【這是誰拍的照片,怎麼沒有最終結果,誰贏了啊?】
【誰贏我不在乎,我只覺得這照片拍的也太好看了,再一次感嘆,我想磕CP!】
【樓上是什麼妖魔鬼怪邪教組織,這兩人是天雷地火的碰撞,你死我亡那種!磕個鬼的CP。】
【天雷勾地火,誰他媽說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碰撞,也可能是...嘿嘿嘿。】
【魔鬼!來人,將這兩個邪教組織成員給我拖下去杖斃了!】
【歪樓了,歪樓了,現在的重點應該是,到底誰贏了?】
【照片不是很明白嗎?季初棠在遲宴北前面。】
【呵,照片是從盛鶴汀朋友圈傳出來的,他可是季初棠的青梅竹馬,當然不會拍季初棠輸的照片。】
【再等等看唄,反正這兩人已經是誰也看不上誰的架勢了,對上也不會只有這一回。】
“月月,你看論壇了嗎?”
昨日與季嘉月一起的女生劉玲麗一下課就到了季嘉月跟前。
“什麼論壇?”季嘉月將上節課的書本放進抽屜。
劉玲麗將自己的手機遞到季嘉月面前,“你看看。”
季嘉月看着論壇上的帖子,面無表情,劉玲麗看不出她什麼到底什麼意思。
試探着說,“季初棠這樣,會不會太囂張了?”
季嘉月這才側頭看她,“怎麼說?”
“遲宴北可是來自遲家,遲家那位可還活着,是上邊頂尖的人。你們季家雖然很有錢,但無論怎麼說,現在也只是個商界豪門。”
“季初棠與遲宴北對着干,不是什麼好事,雖然我們還是學生,但是家裏面還是讓我們要注意這些利害關係,別打小就將以後的路給斷了。”
季嘉月咬着唇,垂眸想了一會,才輕聲開口,“你說的對。我會找時間勸勸我堂姐。”
季嘉月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另外一番想法。
季初棠自己傻,得罪遲宴北,和她能有什麼關係。
季家嫡繫到他們這一代就只有她和季初棠兩人,季家從季初棠她媽這一代繼承家主就已經只看能力,不看性別。要不然季初棠她媽也不會是外界公認的季家繼承人了。
季初棠以前處處都比她強,她都快要絕望了,沒想到她現在會這麼不理智和遲宴北對上。
真希望遲宴北能好好收拾收拾她,壓壓她的銳氣,最好是讓全世界都知道那種。
季嘉月越想心情越好。
另一方面,她也在想,她是不是該轉班到三班去,想辦法和遲宴北顧霄澤玩到一塊去。
*
三班教室外走廊。
顧霄澤也在余梓萌的介紹下登上了論壇,看遲宴北與季初棠的八卦看得津津有味。
“哎,採訪一下當事人,對你和季初棠緋聞有什麼看法?”
遲宴北覷了一眼顧霄澤,“無聊。”
顧霄澤將手機放回褲兜,伸手勾住遲宴北的脖子,被遲宴北蹙着眉捏着手腕拉開。
“疼疼疼。”遲宴北是真用了力,顧霄澤疼得呲牙咧嘴,“宴哥,你這人怎麼一點不憐香惜玉呢?”
遲宴北扯着唇笑,“你是香還是玉?”
顧霄澤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看破不說破,我用錯成語也不是一兩次了。”
“說真的,你是不是真對季初棠有那麼點意思?”
遲宴北背靠着陽台,人高,他曲着胳膊也夠搭在陽台上。
聽見顧霄澤的問話,遲宴北側着頭看他,“你覺得可能?”
顧霄澤點頭,“沒意思,你就說說你昨天為什麼讓着她吧?”
“我會和一個女生真認真賽車?”
“為什麼不?”
遲宴北白了顧霄澤一眼,“腦子該再修一個下水道了。”
顧霄澤,“......”
“宴哥你現在罵人都委婉溫柔了。”
“艹!”遲宴北伸腿踢了顧霄澤一腳,“老子不罵你傻逼你是心裏不舒坦?”
“是啊。我喜歡直接的。”
遲宴北,“......”
有被賤到。
此時正是午餐時間,顧霄澤見教室走廊的都走空了,收起臉上的笑,正經問,“最近阿姨犯病又頻繁了?”
“嗯。”遲宴北也收了笑,垂着眸看右手上他戴着的佛珠手串。
顧霄澤順着遲宴北的視線,也看着佛珠。
“昨天沒見着,是又斷了?”
“嗯,前天被扯斷了。”
顧霄澤拍了拍遲宴北肩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遲宴北家裏的事,他沒資格插嘴。
外表光鮮的天之驕子,背後一樣有不可與外人言語的暗傷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