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綻放
回到酒店,黎初本來以為只是換個衣服而已,沒想到一進門就被抵在了門板上,頃刻便陷入了他溫柔的陷阱中。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臉頰上,滾燙得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點燃。
黎初惶然地摟緊了他的脖子,心裏卻還惦記着今晚包場迪士尼不用排隊這件事。
她一邊在他的親吻里小聲嚶嚀,一邊又試圖保留着清醒,心心念念地小聲問,
“我們不去玩過山車了嗎?”
時弈失笑,沒想到都到這一刻了,她心裏還惦記着過山車。
他扣着她的後腦勺,逼着她仰起頭,然後故意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咬了一口,聲音懶散撩人地說,
“過山車有什麼好玩的?”
黎初臉頰都是燙的,可是他的動作強勢得不容置疑,她退避不能,只能乖乖仰着頭,任由他索取。
“喜歡刺激?”他問。
房間裏沒開燈,漆黑的暗夜裏,他低沉清潤的聲音變得尤為清晰。
性感又禁慾,兩種矛盾的特質在他身上毫無違和感,讓他輕易地撩人於無聲無息之間。
黎初緊張地繃緊了身體,卻因為他低啞的聲音和舉動,驀然生出一種難言的刺激。
與她的手足無措不同,時弈在這件事上顯得尤其遊刃有餘。
他不緊不慢地撬開了唇齒,一邊探索着深吻,一邊摩挲着她的后腰,聲音低得發啞,
“哥哥這兒有更刺激的,想不想試試?”
黎初心臟狂跳,已然明白他所說的更刺激的事情指的是什麼。
大概是今晚的晚宴上那杯酒在作祟,黎初腦子有些混混沌沌,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拒絕,還是迎合。
捫心自問,她喜歡他那麼多年,自然是願意和他親近的,甚至已經有些不滿足於親親和抱抱了。
況且他剛剛才求過婚,似乎這一刻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
但是她畢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以前和祝雙打嘴炮的時候膽子大得不得了,可是真正面臨的時候,她才發現任何話語,在時弈這樣的男人面前都顯得蒼白。
她糾結又惶然,目光緊緊盯着他的眼睛。
時弈也直勾勾地盯着她,兩人在夜裏對視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堆砌着曖昧和緊張。
黎初鬼使神差地被他的話所蠱惑,慢慢地垂下眼睫,試探着去摟他的脖子,學着他的樣子,主動親了親他。
女孩子的親吻青澀而迷亂,唇瓣卻柔軟得像一片濕漉漉的雲朵。
時弈身體微微一僵,耳尖漸漸漫起了血色。
他其實只是試探着想將這段關係再推進一步,沒想到黎初卻搶在他跟前主動追吻了過來。
垂在身側的大手握緊了又鬆開,平時再好的剋制力在她跟前,似乎也瞬間全軍覆沒。
他很輕地舔了一下乾澀的唇角,喉結上上下下滾動着,忍耐了一會兒,伸手捏住她的脖頸,制止她繼續吻下去。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他聲音沙啞得厲害,眼尾染了一絲猩紅,勾魂攝魄地盯住她的眼睛。
這次黎初沒有躲避。她知道自己這樣看起來也許有點輕浮,但是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將自己全身心地交付給他,讓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歡他。
他們所住的酒店套房就在城堡對面,外頭煙花的聲響被隔絕在玻璃窗外,璀璨的花火不斷在天邊炸開,映照得室內時明時滅。
黎初其實一瞬有些猶豫不決的,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她卻莫名地安心了下來。
遲早是要面對的,她心想。
於是她鬼使神差地接納了一切,盯着他的眼睛,放輕了聲音認真說,
“我是第一次,你要輕一點。”
時弈眸色漸深,意志因為她這句話再次搖搖欲墜。
他很輕地閉了閉眼,想要壓下眼底的慾念,可是睜開時裏頭卻全然是濃稠的情慾。
“你確定嗎?”他彷彿要給她反悔的機會,又一遍確認。
黎初臉都要燒起來了。
她寧願他是單刀直入速戰速決,而不是一遍又一遍地考驗她的意志力。
見她抿着唇不吭聲,時弈梗動了一下喉結,偏頭親了一下她發燙的耳尖,慢慢鬆開了手,將人從自己的臂彎間釋放出來。
他終究還是不捨得碰。
這姑娘太小了,21歲的年紀,連大學還沒畢業。
更何況,他是親眼看着她長大的。
記憶里有她十歲的樣子,天真爛漫。也有她十六歲的懵懂青澀。
時弈忽然就生出了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與有榮焉,也因此對她的遲疑抱足夠的耐心。
時弈伸手去摸牆上的壁燈開關,準備開燈結束這場黑暗中的旖旎。
沒想到黑暗中一隻微涼的小手按住了他。
時弈慢慢抬眸,目光再次鎖定在她的小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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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似乎綻放了一整夜。
等到黎初醒來的時候,她赤條條地躺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光線被窗紗擋住大半,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茫。
她動了動腳,發現全身酸軟得像是被人拆過一樣。
可是昨晚反反覆復將她來回折騰的始作俑者卻不見了。
黎初艱難地下了床,推開浴室門想去洗漱,
她腦子混混沌沌,昨晚一共加起來都不知道睡了有沒有三個小時。於是也沒注意到裏頭淅淅瀝瀝的水聲,結果剛一推開門就嚇個半死。
淋浴間的花灑開着,霧氣瀰漫滿了整個空間。
透過蒸騰的水汽,視線模模糊糊。依稀可見男人如雕塑般的身軀身處其中,刀削般利落的線條從肩頸往下蔓延,水珠不斷地順着他的身體滴落在地面的瓷磚上。
偏偏這個時候,時弈聽見了開門聲,偏頭看了過來。
黎初一下子腦子當機,慌亂得不知該往哪裏看,反應了幾秒,目光不受控制地上上下下將他看了個遍,然後才回過神,立刻轉身就要逃。
等到時弈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羞燥的小姑娘裹緊了被子縮成一團,窩在大床上看起來十分自閉。
他在腰間系了條浴巾,好笑地朝她走過去,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吃完豆腐就想跑?”
黎初避開他的目光,不肯與他直視,目光卻無意間注意到,一顆水珠沿着他的腹肌滑落下來,最後沒入了他腰間的浴巾里。
她莫名就臉紅耳熱,彷彿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抱着膝蓋繼續將自己縮成一顆球,不吭聲也不搭理他。
時弈耐着性子等待了一會兒,見她沒有要起床的意思,於是不容置疑地扯開被子,將人從被窩裏掏出來。
“先去洗一下,不然待會兒要生病了。”
他說著,便把縮成一團球的小姑娘抱起來,朝浴室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