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黃道十二宮（9）
司錦寒雖然看不見，在沐祈攸的牽引下卻走的穩穩噹噹，若非他臉上有一道黑色的布條，都不會有人懷疑這人看不見。
現在依然是黑夜，沐祈攸問了司錦寒時間，確認自己睡了很久。
“這裏恐怕沒有白晝。”
沐祈攸夜視能力很強，即便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影響她視物，司錦寒本就看不見，沐祈攸也就不需要再舉着夜明珠照明。
她牽着司錦寒繞了一圈，把空寂寬敞的神殿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玄機應當是在外面。”
司錦寒輕聲說。
沐祈攸點點頭，隨即又想起司錦寒看不到，“嗯，神殿裏什麼也沒有，唯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一棵長滿了刺的樹，但是那棵樹在這裏很突兀。”
“就像是……”
專門為困住司錦寒而存在的。
司錦寒知道沐祈攸未盡之言，抿了抿唇，知道沐祈攸現在恐怕又心疼了。
“先去外面看看吧。”
司錦寒輕輕開口。
沐祈攸確實很心疼，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多餘，不如快點破局離開這個破副本。
只要離開了副本，司錦寒身上的傷口也就不復存在了。
沐祈攸想着，牽着司錦寒往神殿外走。
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在月光照耀下，外面亮如白晝。
但是終究不是陽光，清冷慘白冷白的月光照耀在神殿外的密林，那些本就猙獰的樹在月色下張牙舞爪，看起來好像在漸漸逼近神殿。
“這些樹沒有危險。”
司錦寒說。
沐祈攸偏了偏頭，目光落在不遠處。
有一棵樹上掛着一具屍體，那具屍體很新鮮，明顯剛死不久，屍體上的血色在月光下泛着黑。
沐祈攸眯起眸子，“你確定？”
她第一次對司錦寒的話提出質疑，司錦寒知道她有所發現，“怎麼了？”
“這些樹木對活人可能確實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對於屍體……”
沐祈攸看着那一具眼熟的屍體，冷淡開口，“這些樹木似乎是以屍體為養分的。”
“之前第九宮群毆死掉的人，現在就掛在一棵樹上。”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屍體剛剛被丟進混沌就被東西拖走了。”
沐祈攸放開了司錦寒的手，“等我。”
她靠近了那一棵樹。
那棵樹雖然靠近神殿，但是距離小路有些遠。
之前她走的小路滿是泥濘，但是越靠近神殿，路就越好走，因為神殿外面有石台，石台一側是長長的水泥路。
而這棵樹在小路一側，距離小路還有些遠。
沐祈攸沒有忘記自己剛進入混沌是腳下的黏膩。
這個副本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噁心人，她和司錦寒都沒有鞋子穿，似乎所有人都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有不起一雙鞋子。
不到必要時刻，沐祈攸並不想司錦寒趟進這泥濘里。
當然，司錦寒看不到，進入密林並不明智。
沐祈攸獨自靠近了那一棵樹，仔細觀察着樹上的人。
和之前所看到的一樣。
他整個人被樹貫穿，樹彷彿是從他身體裏長出來的。
他整個人串在樹榦上，已經和樹成為了一體。
沐祈攸突然想到司錦寒之前被困在樹榦上的模樣，臉色有些冷。
她回來時，司錦寒一手拿着一顆珠子，一手拿着一塊錦帕。
沐祈攸疑惑地看着他手裏的東西，“這是幹什麼？”
“給你洗腳。”
司錦寒伸手碰了一下沐祈攸的臉，確認了沐祈攸的位置以後，非常自然的蹲下了身。
手中的珠子裏有清澈的水。
沐祈攸站在青石板上，潔白的腳丫子在皎潔的月光下泛着熒光，司錦寒看不見這些，伸出手握住沐祈攸的腳踝，用錦帕把沐祈攸腳上的泥濘一點一點洗乾淨。
沐祈攸站在原地，低頭看着司錦寒，突然很想親親這個溫柔的人。
儘管看不見，司錦寒的動作卻很順暢，幫沐祈攸把雙腳都洗乾淨，司錦寒彎下了腰。
“背我？”
沐祈攸挑了挑眉。
“嗯。”
他之前並沒有察覺到沐祈攸沒有穿鞋子，只是剛才沐祈攸勒令他不準下去時，他才察覺沐祈攸很有可能也沒有穿鞋。
因為沐祈攸的腳步聲一直都很輕。
司錦寒有些懊惱，對自己的粗心。
“好。”
沐祈攸突然露出一抹大大的笑，整個人輕輕一躍就躥到了司錦寒背上。
一雙帶着涼意的手臂環住司錦寒的脖頸，司錦寒伸手挽住沐祈攸的雙腿，入手是一片滑膩。
司錦寒：……
所以沐祈攸的穿着是什麼樣的？
一股熱浪自耳後升騰，很快，司錦寒的脖頸和耳朵已經全部染成緋色。
掌心的溫度竟有些灼人。
沐祈攸穿的確實有些凌亂了，但是不妨礙他背，因為裹得亂七八糟的布裏面，沐祈攸穿着比較合身的衣服和褲子，只是長度略短。
通俗來說，即便沐祈攸現在脫了外面疑似裙子的白布，也依舊可以坦然自若走在現代區喧鬧的街道。
感受到某人掌心的熱度，沐祈攸懶懶撲在司錦寒背上，“你現在可以分清方向嗎？”
“不能，但是我知道我該往哪裏走。”
司錦寒的聲音很輕。
沐祈攸若有所感，“怎麼了？”
“你又來了。”
司錦寒說。
有那麼一瞬間，沐祈攸對於這句話有些疑惑。
茫然了一下，沐祈攸眯起眸子，“另一個我？”
“嗯。”
司錦寒不再猶豫，繞過神殿，往一側走去。
沐祈攸一直觀察着周圍，到司錦寒走進了密林中的小路才發現這座神殿周圍不止一條路。
“你怎麼知道這裏有路？”
沐祈攸眸子微垂，問司錦寒。
神殿四周本來只有那一條路，就在大殿門前。
但是就在司錦寒踏入看似滿是樹木的泥濘中時，兩邊的樹自覺退讓，露出了另一條小道。
“不知道。”
司錦寒腳步微頓，似乎才考慮到這個問題。
“但是另一個你的氣息就在前面。”
“我剛才聽到這邊有動靜，我以為你會想到這邊看看，正好那道氣息就在這一條線的垂直方向。”
司錦寒解釋着。
沐祈攸目光落在周圍的樹上，饒有趣味。
“這些樹倒是狗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