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罵皇帝
「青娘!」
寧師禹呼喊一聲,小母牛嗖的一聲跑來,使勁在寧師禹身上蹭着。
「聞師,咱們馬上去學院。琳兒,你回將軍府。」
寧師禹一把抓起聞卿,青娘四蹄如飛,急忙趕往學院。
鐘鳴***,想必是地下靈脈不穩,迸發出來。
這裏人傑地靈,是鍾天地之靈慧所在,乃造化之地,地下絕對有一根靈脈分支。
「我早該想到的!」
寧師禹心中懊惱。
蕭府和萬府的靈脈,溢出的靈氣都被他吸收的差不多了,自然不會***。
而鐘鳴書院的***,也屬於正常了。
當然,這並不是讓他最擔心的事情,最讓他擔心的,而是這***的緣由。
其一,乾景氣運崩潰。
其二,皇室根基不穩。
太子被貶,六皇子廷皓若為儲君,很可能會導致國運衰退,根基不穩。
但是目前這件事,已經成為既定事實,先去解決書院的靈氣才做主要,不然恐怕會引動許多妖魔鬼怪前來,到時別說書院,百姓也會遭殃。
就比如在蕭府的那晚,妖怪聚會,鬼魔橫行。
「聞師,院長他們何在?」
寧師禹詢問。
後面,聞卿一陣暈眩,青娘速度太快,他有些承受不住。
「院長被蕭大人請去了,估計是入宮了。」
「其他學子還好嗎?」
「基本沒事,大多數都跟着去皇宮了。」聞卿死死抓住寧師
禹,生怕被摔下去。
「那就好。」
寧師禹長處一口氣,不過轉而回過神來,疑惑道:
「不對,學子們去皇宮作甚?」
聞卿聞聽,突然語氣激昂起來!
「當然是去罵陛下去了,若非今日輪到我值守,自然也要去的。乾坤殿前掐腰立地,什麼皇帝陛下,一昏君爾!罵他個狗血淋頭,也算名留青史了!」
「...」
寧師禹久久無言。
「聞師怎麼知道陛下是昏君?」
「廢話!這昏君聽信妖邪,無緣無故廢長立幼,且太子監國多年,口碑如何,皇朝上下人盡皆知。」
聞卿氣不打一處來,這有違皇室祖訓,且此旨意一下,朝野震動,說不得又是一場劫難。
原本擁立太子的那群人,定然會憂心忡忡,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寧師禹自然也清楚此等道理,頓時嘴角苦澀。
聞師啊聞師,你卻不知,這妖邪就是太子啊,而且他還和帝妃苟合呢...
不過這件事情,他沒有說出。
青娘速度很快,書院竹林出現在了眼前。
原本安靜祥和的書院,如今一片破敗,雜亂不堪,地面就像是被耕犁過的一樣。
成片的竹屋倒塌,竹子倒地。
不過,幸虧沒人受傷,那是最好。
寧師禹抬手祭出吸靈器。
「收!」
一時間,漫天靈氣開始凝聚,慢慢捲入吸靈器中。
吸靈器如鯨吸牛飲,盞茶功夫便將***的靈氣全部吸收殆盡。
寧師禹看着書院,苦笑道:
「聞師,書院,我卻無法幫你恢復原樣了。」
「無妨,回頭扶起來就是。」
聞卿倒是沒什麼傷感。
「這個地段選的就是非凡,即便遭受打擊,也容易重建,若是搞那些磚牆泥瓦,那才叫費勁。」
聽着聞卿破不在意,寧師禹哭笑不得。
「書院以前遭受過打擊?」
聞卿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好意思。
「對,書院歷來傲視群雄,主張天不怕地不怕,書院之外盡皆酒囊飯袋。所以一般誰出名了,書院有些學子,老師們,就會出言打擊,諷刺。所以...得罪過不少人。」
寧師禹無語凝噎,這就是文人的樂趣嗎?
不得不說,的確有些爽的。
降維打擊的快感,可是非常舒心的。
若非他的那幾句詩詞,的確不凡,怕也是要被學院的學子儒師們給狠狠貶低一頓,籍此名留青史了。
說到這,聞卿搓了搓手。
「寧道長,你如今有事嗎?」
「...聞師有事但說無妨。」寧師禹有種不好的感覺。
「咳,若是無事,能否送我去皇宮?畢竟現在也到了下學的時間,不用值守了。」
聞卿笑得有些興奮。
「寧道長別誤會,我就是去罵...去看看院長他們如何了。」
寧師禹垮着臉,早就猜到了好嘛?
「走,小道也想見識一番!」
寧師禹突兀也興奮起來,嘿嘿直笑,帶着聞卿就朝皇宮方向而去。
...
皇宮。
一眾白衣學子,正簇擁着公羊臨和楊朔來到御書房,因為有着蕭南林和萬千山在側,一路無人敢阻攔。
此刻御書房內,景安帝愁眉不展。
旁邊老太監安靜站在一旁,無意間抬頭,瞥見了這一群白衣。
「你姥姥的!」
老太監心裏罵了一聲,頓時額頭冷汗直流,感覺事情不妙。
「陛下,公羊帝師和楊太師來了。」
公羊臨,乃是景安帝的老師,楊朔乃是太子太師,教導一眾皇子。
「公羊先生來了?」
景安帝抬頭,心裏咯噔一聲,急忙端起自己的茶杯,走出門外。
「先生,您若來,何不吩咐一聲,朕好命人去接您啊。」
來到一眾學子前方,景安帝奉上茶杯。
公羊臨的輩分極大,乃是景安帝爺爺輩的,曾做過太祖的伴讀,更是先皇的老師,也是他的老師。
儘管公羊臨九十有餘的高齡了,也依然神清氣爽,一路從書院走到皇宮,臉不紅氣不喘。
他接過景安帝的茶杯,飲了一口,隨即還給旁邊的老太監,嘴上哼道:
「豈敢勞煩陛下。」
「先生,您這說的。還請入內上座。」景安帝搖頭。
他也是很有數,放低姿態,若是對公羊臨不敬,那可就要背上一個不忠不孝的罵名了。
「坐就不必了,陛下,還請收回另立儲君的旨意。」
公羊臨佁然不動,站立如松,就這麼看着景安帝,沒有絲毫畏懼。
景安帝嘴角略有苦笑,如今天下,也就這位老人能讓他敬讓三分了。
「先生,朕旨意已下,豈有更改之理?且有些事情,先生尚還未知,請先生入內,朕與先生詳細說來。」
「屁!」
公羊臨張口便來,他等的就是景安帝這句話。
「景安,你不當人皇,也就罷了,如今也不當人子了嗎?」
「景麟這孩子,是老夫看着長大,年紀輕輕更是擔當監國重任,全國上下事無巨細,都由這孩子決斷,壓力多大?」
「而你呢,日日守在御書房,但是哪一份奏本案件,是從這裏發出的?你當老夫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小子枉為人皇,枉為人子,幾十年的閱歷都被狗吃了嗎?隨便哪個妖邪說的話,你都聽?」
「老夫看,你純粹是驢不拉磨——欠抽!」
公羊臨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橫飛,花白鬍須上掛滿了口水。
直接給景安帝罵了個狗血淋頭!
景安帝笑容僵硬,低着眉眼,一個字也不說。
後方一眾學子,心裏那叫一個激動,眼神那叫一個興奮!
罵什麼文人騷客?有個屁用?
罵皇帝才能名留青史!
景安帝聽了半晌,實在忍不住了,轉身便走。
奈何公羊臨不懼,站在殿外,口若懸河,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旁邊蕭南林和萬千山強忍着笑意,卻又絲毫不敢笑出來。
「陛下...」
房內,老太監擦了擦汗,剛要說話,就被景安帝打斷。
「愣着幹什麼,去給先生賜座,上茶。什麼時候先生累了再說。」
景安帝擺擺手,老太監急忙去了。
這一罵,就是一個時辰,完全不帶重樣的,可見老人家腹中墨水堪比靈氣化淵了!
後面學子和老師們,將公羊臨的經典語錄一個個抄下,都是興奮不已。
最後面,還有兩位吃瓜群眾。
寧師禹和聞卿躲在暗中,已經聆聽了半個時辰了。
「公羊院長還是牛啊,學到老活到老!」寧師禹不斷點頭,嘴咧的很荷花似的。
「還是寧道長有主意。」
聞卿磕着葵花籽,心裏那叫一個暢快。
「聞師不罵上兩句?」
寧師禹疑惑。
聞卿頓時搖頭。
「不了,陛下態度太好,咱們罵就不合適了。若是陛下上來就要攆人,說不得咱們學院要眾口齊上了。」
罵人,也得講究天時地利的,這個時候,也只有公羊臨合適。
「聞師先看着,小道先走了。」
宮內人多,敢攔寧師禹的卻是沒有,他的名頭在三天前已經傳出了。
一路來到紫苑宮,門前有禁軍守候。
「寧道長,陛下有令,公主禁足。」
兩位禁軍見到寧師禹,有些犯難。他們之間早已傳開,寧師禹救了不少同僚的性命。
「我進去,不用紫乾出來。」
寧師禹眨眨眼,自顧進了宮裏。
「有毛病嗎?」一位禁軍發矇。
「好像沒毛病。」另一位禁軍回答。
...
宮裏,紫乾正趴在一處牆頭,瞭望遠方。下面是桌椅墊在地上,四周還有不少宮女扶着。
寧師禹捂住額頭,這是在吃自己老爹的瓜?
「紫乾。」
紫乾一愣,立馬回頭,頓時驚喜。
「師禹!啊!」
她腳下故意不穩,尖叫的跌落。
寧師禹閃身上前,攬住柳腰,眉頭挑了挑。
「故意佔我便宜?」
紫乾哼了一聲,推開寧師禹。
「這三日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