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蓽戶蓬門貴客臨

龍三小姐小跑幾步，跟上庄隆，感慨地說：「隆哥，看來你在村裏的人緣很不錯啊！」

庄隆笑笑：「鄉里鄉親的，有事都是互相幫襯，習以俗成而已！」

「我真的好羨慕你，羨慕你們！」龍三小姐的讚歎是出自內心的

庄隆走到一個小院門前站住了，回頭對龍三小姐有些難為情的說：「到了。」

龍三小姐抬眼望去，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座簡陋的農家小院，院子是用竹籬笆圍上的，院子的門也是竹子做成的，隨便用根草繩挽着。

從外面就可以看到院子的一角堆着幾擔柴草，另一邊有一株不大不小的楊桃樹，樹下擺着兩個小矮板凳兒。再裏面就是兩三間低矮的瓦房，中間的屋門大開着。

剛打開院子的門，庄隆就突然叫了一聲糟糕，把一籃子青菜隨便一丟，火燒屁股般毫無形象的往裏面衝去，嘴裏連連叫着：「婆婆，婆婆……」

被晾在外面的龍三小姐不知出了什麼狀況，一時無語。

好一會，庄隆才從裏面優哉游哉的出來，尷尬的對龍三小姐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原來，每天這個時候，婆婆都會坐在門口等孫兒回家，今天庄隆看到屋門大開，婆婆卻不見蹤影。以為婆婆有什麼不測，心裏一緊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了進去，沒想到……

「怎麼了，婆婆她沒事吧？」龍三小姐見他那情形，也知道沒事，卻忍不住好奇地問。

順手提起剛才庄隆丟在地上的菜籃子，整理了一下，遞給他。

庄隆接過菜籃子，忍不住撲哧一笑，解釋說「：今天下午，村裡一個好心的嬸娘來跟婆婆嘮話兒，還送給婆婆十個雞蛋。那個嬸娘走後，婆婆尋思這十個雞蛋吃了就完了，倒不如找些米糠把它們埋起來，興許十天半個月的，就能孵出十個小雞仔來呢！

「養大后雞生蛋，蛋又生雞，日子不是越過越紅火了嗎……結果婆婆在屋裏摸索着折騰了半天，米糠沒找到，還倒貼打爛了兩個雞蛋。這不，正坐在屋裏傷心的哭鼻子呢……」

龍三小姐聽了，也不禁莞爾。

兩個雞蛋而已，值得哭鼻子嗎？想想，忍住笑說：「你能不能省心點，婆婆在裏面傷心，你卻在這兒笑話她。」

庄隆一聽，慌忙又往屋裏跑，跑了兩步，又回頭招招手，示意龍三小姐一起跟進去。

龍三小姐款款走進去，目光四下一掃，發現屋裏屋外除了胡亂堆放着一些山貨外，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傢具，真正的白屋寒門，家徒四壁！

屋裏有個滿頭銀髮的老婆婆坐在小矮凳兒上，正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

庄隆很有耐心地蹲在老婆婆面前，手裏拿着一方布帕子，小心地擦拭着老婆婆臉上的淚珠，像哄小孩子似的好言好語的哄着：

「婆婆呵！快別傷心了，爛了兩個雞蛋，不是還有八個嗎？，咱們把八個雞仔孵出來，養大后，應該有四個母雞四個公***！把它們配成四對兒，這樣雞生蛋，蛋生雞，不出一年就成一群了。

「養大后，把它們賣了，買頭小豬仔回來養成大肥豬，賣了大肥豬，興許就能買回一頭小牛犢呢！多合算呀！婆婆……」

哄得婆婆破涕為笑：「孫兒就會哄婆婆開心，婆婆也知道，不該為兩個雞蛋傷心，可就是忍不住……孫兒啊，婆婆是不是很沒用？」

龍三小姐在前面聽得七葷八素，捂着嘴直偷笑。

腹誹着：這隆哥哄老人還真的有一套，也真難為他了，這些伎倆不知他是怎麼杜撰出來的，或者是從哪兒掰扯來的……想着，居然忍不住「咭咭」的笑出聲來。

婆婆人老了，眼睛瞎了，耳朵卻還不太背，聽到動靜，便說：「孫兒啊，外面是誰來了？」

庄隆故意咳了兩聲，說，「婆婆呀，外面真的是有貴客來了呢！」

婆婆一聽，埋怨道：「孫兒啊，你怎麼還這麼的不懂事啊！有客人來了，也不快些告訴婆婆……快扶婆婆起來，快……」

庄隆小心翼翼地攙着婆婆坐到稍高的凳子上，看着婆婆自己拿布帕使勁擦着臉，也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