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好戲即將開始
太后與群臣的對話，站在門外守候的小郎和孫公公聽得一清二楚。
“三天就會改變戰局？李綱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孫公公小聲地嘀咕。
“公公，我覺得丞相既然敢這樣說，一定有他的底氣。反倒是楊大人，有投降的打算啊。”
“楊大人是太后最為倚仗的大臣，他投降了能得到什麼好處？”
小郎說道：“公公不要忘了，楊大人獨自與寧王聯繫，寧王會不會私下許諾了巨大的好處呢？楊大人這人八面玲瓏，誰敢保證他沒有其他的心思？”
孫公公沉默不語，小郎說的話很有道理，腳踩兩條船，無論是贏是輸，他都能左右逢源，立於不敗之地。
“小郎，你覺得京城能保得住嗎？”
“能！只要不是楊大人獨掌大權，放手讓李綱佈置守衛，京城再守個十天半月也沒有任何問題。我聽說李綱丞相以前是戰將出身，跟隨先皇出生入死，很是了得。”
“是啊，北疆能平定安穩，李綱功勞堪稱第一。但他一直與太後作對，讓他掌握兵權，太后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此時，裏面又傳來李綱堅毅的聲音：“如今形勢危急，有必要讓皇上登上城頭，鼓舞我軍民士氣！”
太后呵呵地冷笑幾聲，又戛然而止，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如果李存良出現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皇帝，普通軍民就認這個。
城下的李存長見了李存良，不知作何感想。
到時，自己再現身，與李存長親自作談，可緩一緩他攻城的氣勢。
“太后，皇上神志不清，貿然出現在戰場上，恐為軍民恥笑！”楊進提醒道。
恥笑？那不正好，在必要的時候廢了他，連理由都不用找了。
不是我太后不讓你李家的人做皇帝，實在是沒人啊，一個傻呆，一個暴戾，都不是好東西，哀家只好順應天意嘍！
“丞相，如果明天中午時分形勢仍危，你可以帶着皇上站到城頭，但千萬不可出醜，丟了我大梁的臉面。”
“太后英明！”李綱馬上答道。
楊進恨恨地瞥了李綱一眼。
太后宣佈暫時散會，大臣們各回各的房間。楊進出不了宮，心中着急，李存長了李存長，就看你的了，再加一把勁，讓京城的人慌一慌。
小郎跟着孫公公護送李綱到了長乾宮。名為護送，實際上是看守着他。
小郎看孫公公百無聊賴，便說，“公公如果有事只管去忙，這裏有我替你看着，還有小李子他們都在這裏，放心吧。”
孫公公拍拍小郎的肩膀，道：“我正好有點事要辦，很快回來，你替我盯緊一些。”
他聽說楊進正忙着搬運家財，對自己的銀兩和珠寶也不放心，一直想瞅個時間收拾收拾，藏到穩妥之處。萬一寧王獲勝呢？
孫公公走後，李綱看看小太監們都到了門外，便輕聲說道：“小郎，現在李存長氣勢正盛，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戰局能發生轉機？”
“丞相，你相信李不退嗎？”
“當然相信。”
“那就好。我大概算了算時間和路程，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中午時分，李存長就要如坐針氈、無心攻城了。”
李存良湊過來，“義弟，你又有什麼好主意？”
“哥哥，你的出頭之日要來了。剛才丞相說了，明天中午請你御駕親征，到城頭抗敵，可要好好地講幾句啊，鼓舞鼓舞軍民的士氣，順帶滅滅李存長的威風，一鳴驚人，讓京城軍民知道你不是個傻皇帝。”
李存良紅了臉，道：“我突然恢復正常了，會不會反差太大？”
李綱道：“是時候顯露皇威了。皇上勿急，到時候你按我說的去做就好。”
“對了，小郎，護婆去了哪裏？”
“我到宮外，給好租了兩間房子，請了兩個丫鬟侍候着，你不要擔心了。”
“她有一天曾對我說，你很像一個人，越看越像，我也覺得像。但天下沒有如此巧合的事，再說年齡也對不上，而且你要找的人就在京城。”
小郎想起，護婆說過他像“年輕時的王爺。”
李綱愣了半天，不知何意，忽然似有所悟，道：“不錯，確實神韻舉止非常相似，那天太后說的也是這個意思吧。”
小郎心中驚道，事情越來越離奇了，阿娘說的話如果是真的，小花的爹找到了，我的爹又是個謎。
“天下相似之人多的是，不足為奇。皇上和丞相好好歇息，明天可是有大事發生。”
到了傍晚，楊林一身戎裝進宮，楊進對他耳語幾句，楊林神色陰沉，又急急地出宮而去。
這一夜，城下的攻勢一直未停，幾次發生險情，寧王的士兵甚至爬上了城牆，幸好守城的士兵沒有放鬆警惕，將他們驅下城牆。
次日，楊進奏道：“太后，寧州兵不知疲倦地進攻，我守城軍民連日未曾休息，昨夜更是一夜未眠，大都疲憊不堪，非長久之計啊。”
太后道：“丞相，今天是第三日，你的良策呢？”
“太后，臣說過守住三日便見分曉。中午時分，請太后允許皇上出宮登上城牆！”
太后沉吟片刻，道：“可。你下去安排吧，切切不可當眾出醜，讓皇家的聲譽掃地，給了李存長口實。”
李綱喏了一聲退下。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午時。
孫公公奏道：“太后，丞相帶着皇上出宮，要不要老奴一起去？”
“楊進安排了人馬，不過，你去也好，見勢不對，馬上帶着李存良和李綱回來。如果李綱膽敢抗命的話，可當場斬殺！”
這道命令，她也下達給了楊進。
“老奴知道了。老奴請求帶着楊小郎，我們可以確保皇上安然無恙，太后可不能少了藥材。”
嗯！太後點了點頭。
楊進帶着三百名禁軍，簇擁着李存良出宮，直奔城牆而來。
“皇上御駕親征，皇上萬歲！”
剛到宮外，李綱就中氣十足地喊起來。
李存良披着盔甲，騎着棗紅色駿馬，甚是威風，一點都不像傳說中的傻子。
城牆軍民下跪迎接，山呼萬歲！
李存良胸潮澎湃，當皇上就應如此啊。
城牆上的動靜，驚動了城外的李存長。
他拍馬了帳，遠遠就看到李存良錦衣銀甲，威風凜凜地高站城頭之上。
氣死我了，我的江山竟讓這個旁系給佔了！
“寧王，見了朕怎麼不下跪行禮？”李存良高聲叫道。
楊進、孫公公都是一驚，難道是出宮呼吸了新鮮空氣，治好了他的呆病？當然，他本來也不傻，只是被嚇傻的。
“你這個軟東西，竟敢自稱朕！可恨當初我父王沒有將你一家斬盡殺絕，可恨在寧州被你給偷偷溜了，現在人模狗樣，甘當那個婆娘的傀儡，等我大軍攻破京城，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寧王，你沒有機會了，如果你下跪求饒，我或許心一軟，念你是我李家皇族僅剩的王候身份上，放你一馬！”
“呸！今天我就要打進京城，看誰跪在誰的腳下。三軍聽令，今日全力進攻，挖倒城牆也要打進去，凡有功者，均官升三級，賞黃金萬兩！”
楊進膽戰心驚，心裏暗暗叫道，為什麼太后要聽李綱的話，放出李存良刺激寧王，這下可好，城破之後，誰也無法倖免!
城外，巨大的投石機轟隆隆地開動，弩機發射，如雨一般的箭矢直朝城頭上射來。
“快走，不要再講了，那相瘋子發作了！”楊進驚慌失措。
李綱一把扭住他的胳膊，“堂堂兵部尚書，竟如此膽小怕事，眾軍士見了會作何感想？”
“我奉太后之命，帶你和皇上回宮！”
“回宮？好戲還沒有開始呢！”
好戲？
城下，忽然出現騷動，進攻也鬆了下來。
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