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初次相見
過了兩日。
長乾宮。
兩名小太監尖聲通報:“丞相、御史大人到!”
小李子連忙迎上前去:“李丞相、李大人,皇上沒有什麼變化。”
李綱和李不退面無表情,進入宮內。
“微臣見過皇上、皇后!”
李存良和夫人仍在下棋,頭都不帶扭一下的。
李綱嘆了口氣,說道:“太醫抓的葯,難道一點都不見效嗎?”
小李子回道:“丞相,皇上皇后不吃藥啊。”
“皇室孱弱,獨苗僅存。小李子,我聽說太后突然下令保護皇上和皇后的安全,這是為何?”
小李子看看周圍,另兩名小太監站在門外,距離較遠,便輕聲地將楊小郎配藥治頭疼一事詳細講了一遍。
別人不知道鳳指龍爪從何而來,但瞞不住小李子。
“真是大逆不道,罪不可赦!”李不退恨聲罵道。
竟敢用皇上皇後身體之物用來入葯,當誅九族!
現在,皇上和皇后成了太后飼養的人命藥材了。
成何體統啊?
李綱的眉毛更是擰成一團,“那個配藥的人是誰?他是新來的太醫?”
“不是。宮裏的一個婆子的親戚,來宮裏探親,無意中以偏方治好孫公公的皮膚頑疾。他又說會治頭疼。兩位大人都知道太後有頭疼的老毛病,孫公公為了邀功,向太后推薦了這個江湖騙子。用皇上皇后的指甲入葯,就是他出的鬼主意。”
“哪天我見了,非一刀砍了他不可!”李不退怒目圓睜,精瘦的面龐如刀刻一般。
“也不知是真靈還是湊巧,太后當時頭很快不疼了,賜了他宮內行走,賞了一百兩銀子,隨時待召。”
李綱低聲道:“小李子,繼續注意保護皇上皇后,若有動靜,馬上報告於我!”
“丞相放心,我小李子與他們勢不兩立。”
李綱和李不退到李存良面前行禮半天,仍沒有一點回應。“宮中險惡,難為了皇上皇后。我等暫且力撐待變,大梁的江山,不能旁落於外姓之手啊!”仟韆仦哾
李綱嘆道。
二人向皇上皇後行禮,退出長乾宮。
如果沒有意外,李綱、李不退會照例進宮,向李存良請安。
這樣做,就是要保護他夫婦二人的安全,讓太後有所忌憚。
他們前腳走,奉召的楊小郎後腳就進了宮,覲見太后。
孫公公迎接小郎:“太後有事問你,小心回答。”
“公公,我什麼都不懂,太後會問我什麼?”
孫公公說道:“除了治頭疼,你還會治什麼病?”
小郎搖搖頭,“公公,你知道我並非習醫之人。至於偏方,放到誰手裏都是一樣。”
孫公公笑道:“不要驚慌,我看太后的臉色,不像是頭疼的毛病犯了,而是氣色不佳,似乎睡眠不足。”
如果是失眠,我還有“偏方”,不難!小郎心裏一樂,安眠藥我有的是。
進入宮內,太后已經等着他。
小郎偷偷瞅了幾眼,太后抹着脂粉,但遮不住一周的黑眼圈。
莫非她真的是睡眠不好?
這女人毛病倒不少。
“參見太后!”
“免禮。楊小郎,你配製的葯,效果很好,這兩天我的頭沒再痛了。你要抓緊再配製一些新葯!”
那得等李存良夫婦二人的手指甲長出來才行。其實,腳指甲倒是有,但不敢說。
“太后,再過兩日,藥材便齊備了,我一定盡心儘力為太后配製。”
太后說道:“楊小郎,我看你雖然不是習醫出身,但聰明機靈,如果有大醫施教,幾年之後,醫術不會比我那些太醫差。”
怎麼,太后要給小郎找個醫生當老師?
小郎表示感恩,“現在學醫,怕有點晚。太后是否有話要對小民講?”
太后笑了笑:“不錯,我頭疼的毛病有了葯治,可是睡不着了。不要害怕,不是你配製的葯惹的,我原來就經常睡不着覺,一睜眼到天亮,惱人得很。”
小郎裝作苦思的樣子,半天才說道:“頭疼與失眠,有着很大的關係。我上次配藥時念咒請葯神,只是單單述說了頭疼,沒有料到還有失眠。方子還是那個方子,藥材只要兩樣,小民可以配製安神入眠的葯。不過太后,這是我第一次配製此葯,不敢保證效果一定頗佳,請太后……高抬貴手!”
太后眉毛一揚:“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母老虎,只要你盡心儘力,效果即使不佳,我也不會怪你的罪。”
“太后仁慈!”
正在說如何配藥,孫公公尖聲來報:“太后,楊大人來了!”
話音未落,一名身材高大肥壯的男人走了進來:“太后,臣來了。”
這種說話的語氣,說明他與太后的關係非同一般。
“看座。”太后柔聲說道,“有急事嗎?”
楊進正要說話,看到一旁站立的楊小郎,從來沒有見過,狐疑地看了幾眼,沒有張口。
“這是一名小神醫,沒有學過醫,倒比我那些太醫強百倍。就是他,治好我的頭疼。”
“太后,你的頭疼之疾治好了?恭喜太后!”楊進叫道。
看來楊進這次來,也不是太急的事。
太后準備繼續問配藥一事,龜蓋與鶴骨都是現成了,讓太醫丞命人研磨就行。
楊小郎的心怦怦跳個不停,面前這個人,終於見到了。他就是阿娘心心念念了十六年的爹?
沒法認,也不敢認!
就在前幾天,他還攪黃了這個爹預謀的大事。
沒見面就成了仇人。尤其這中間還夾雜着一個楊林,那是仇上加仇。
楊林對楊小郎很感興趣:“這位年輕人籍貫何處啊?我以前為何沒有聽說過有人如此善治頭疼之疾?”
孫公公搶先一步說道:“楊大人,你倆還是本家,他也姓楊,是衛州人氏,遷居京城時間不長,他姑奶奶在宮裏當差,恰好在我手下做事。我們遇上了,他用偏方治好老奴的皮膚病,無意中又說可治頭疾,太后心胸寬廣,慧眼識才,破例讓他配藥,竟然成了。”
楊進哦了一聲,“原來是位小太醫!日後我有哪裏不舒服的,也有求於你了。”
小郎忙說不敢當,會幾個偏方而已,不會看病,連脈都不會把。
太后見楊進以目示意,便說道:“何事?楊小郎和孫總管不是外人,如果非軍機大事,不妨直講吧。”
她還等着小郎講述配藥。
楊進便道:“臣今日聽言,丞相和李不退又到長乾宮了。”
他的耳目眾多,李綱和李不退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馬上向他報告。
“楊大人勿憂,我的人守在長乾宮,李綱他們也只是去看看,做不得什麼。”
楊進的意思,太后該對李存良下手,老留着是個禍患。
太后治好頭疼一事,他早聽說了,但並不清楚四種藥材配藥的細節。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竟然仍在宮中,頗受太后待見。
頭疼失眠只是小病,皇上的大位才是大心病啊!
李綱、李不退大難不死消停了兩天,又跑到皇上那裏,分明是向太后、楊進示威!
太后明白楊進的意思,淡淡地說道:“此前商議之事,略略有變,不過也不當緊,阻擋不了我的大事。”
她又對着小郎說道:“說說你的配藥。”
“是,太后。如果有四種藥材效果更佳,但有前兩種也可配製,不必等到……”
不用等到李存良夫婦二人的指甲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