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手刃
小郎心道,難道上回聽到的今日動手刺殺李丞相,又是故意製造緊張空氣?
李護衛作為楊林的得力幹將,這個時候在公開場合喝酒聽戲,似乎反常了點!
但是,李護衛根本沒有要走的樣子。
一直喝到半夜,台上的節目換了幾回,從彈唱到幾個人演戲,看客都換了一茬兒,李護衛三人仍意興盎然。他二人,輪番給姓張的男子敬酒。
終於!
姓張的男子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說道:「時候不早了,不能再喝。二位好酒量,下回兄弟我請客!」
李護衛扶着他的胳膊:「兄弟,要走了?」
「明天一早還要當差。另外,上頭正好要輪換一批護衛,我須去交接,給新來的人安排崗位。」
李護衛二人交換眼神,「走,我送你下樓。」
喊來小二結完賬,三人相扶下樓。
出了院門,李護衛說道:「張兄,能行走不,我給你叫輛馬車!」
姓張男子踉踉蹌蹌,「不當緊,走走路,可以醒酒!」
李護衛二人便上前架住他,「乾脆我們一起走,醒醒酒!」
「哈哈哈,李兄夠意思,今天碰上李兄二位,真是高興。」
走了片刻,張姓男子忽然站住:「李兄走錯路了,相府在那個方向。」
「張兄喝糊塗了,這條路也可到相府,而且還近,難道你沒有走過?」
「哦,有點糊塗了,這條巷子好像真沒有走過。」
他雖然喝得有點東倒西歪,但並不是完全不省人事,腦子裏仍繃著一根弦。
順着烏黑的巷子走了兩刻鐘,張姓男子說道:「真的走錯了吧,怎麼感覺越走越遠?」
「不遠,很快就到了。」李護衛淡淡地說道。
張姓男子索性停下腳步,「不對,這條路不對。」
話音未落,李護衛一把尖刀捅進他的肚子!
「你!」
「大少爺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你今天一定會來聽倚玉姑娘唱曲,命我二人早早地恭候你大駕光臨。」
「我與你楊府無冤無仇,為何殺我?」
「你不死,我們的人怎麼進去呢?不僅是你,今天所有出來喝酒聽曲那個的,都回不去了,會有人頂替你們。」
「你們要害李相!」
「說害多難聽,這叫為太后除害!」李護衛迅猛地又連刺數刀。
張姓男子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另一個護衛蹲下,試了試他的鼻息:「沒氣,死了!」
李護衛將一封信塞進張姓男子懷裏,二人抬起屍體,扔進一旁的枯井中,推倒邊上的廢牆蓋上。
李護衛拍拍手,「就算有人發現,他懷裏的那封信,也是與殺手私連的證據。」
隱藏在後面的小郎,大致明白,楊林要在相府的守衛上動手腳。
這麼說,今晚殺手若是沒有得手的話,在相府還有二次刺殺!
李護衛二人剛轉過身,小郎便出拳擊倒一個!
李護衛一愣,正要拔刀,旋即又被小郎一腳踢倒。
「你是何人?敢對我動手!」
小郎也不說話,將他二人扔到一起,一頓猛跺。
踢得李護衛二人如爛泥一般,再也爬不起來。
小郎揪住李護衛的頭髮,「認識我嗎?」
「你,你是哪位?我何曾得罪過你?」
「記不起來?那你呢?」小郎對另一個問道。
「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想不起來。」
小郎悠悠道:「幾個月之前,衛州驛站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你是那個……那位楊少俠?」李護衛口鼻流血,嗚嗚說道。
「不錯。知道我為何要找你們嗎?」
「知道知道。楊少俠饒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完全不得已啊!」
「那你說說,當時楊林為何一定要派你們殺我?」
「大少爺說,你要去京城找楊進。可是,楊進就是楊林的爹。」
基本都對上了。
楊進趕考數年,一路上惹下無數風流之事,楊林認為小郎不過是那些遺種中的一個。
他和他母親,對楊進後來娶小妾即痛恨難忍,何況從外面來的野種?
此前,他已暗中下手,除掉幾個上門認親的女人和孩子。
「楊少俠,其實,楊大人正是你的父親,算起來,你也是我們的少主人。但大少爺為人狠毒,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呵呵,如果是這樣,那倒算你們幾個有點良心。我問你,那一夜,我放你們四人走了之後,你們又幹了什麼?」
「楊少俠,我們當時就回去,告訴大少爺已經殺掉了你。」
小郎沒有說話,撿起李護衛的尖刀。
「另外二人,在哪兒?」
「他們兩個,一個得病死了,另一個傷了眼睛,成了瞎子,被大少爺趕走了。」
「我再問你,楊進準備怎樣對付李綱?」
「楊少俠,你、你怎麼知道李綱之事?」
「少廢話,快說!」
李護衛嘴裏吐出一口血水,說道:「我勸你不要摻和此事,如果你放過我,我可私下將你尋親之事告知大人,讓你父子二人相認!」
巷子外面傳來腳步聲,一隊夜巡士兵打着燈籠走過來。
「來人啦,抓刺客!」李護衛猛然喊叫起來,另一名護衛也掙扎着準備反抗。
「什麼人!」夜巡士兵大喝一聲,快步沖了過來。
小郎尖刀一揮,二人脖頸頓時血流如注!
神仙也救不活!
翻過斷牆,小郎消失了。
一路潛行,小郎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間,沒有驚動任何人。
除了大黑!
它搖着尾巴跑過來,「去大門邊守着!」小郎低聲道。
換了衣服,小郎不禁思索:「今夜若是無事,最大的危險就在李綱回到相府之後!」
楊林暗中招徠的殺手,混入到新一批換防的護衛中,而負責交接的張護衛已死,人員核對這一環就沒人管了。
那些出去放鬆的護衛,可能已掉進不同的陷阱,回不去。
空出來的崗位,會被楊林安排的人頂替。
必須儘快將這一信息告知李綱的人,等天一亮他回到相府,就為時已晚!
小郎悄然出了屋子,來到門房的閣樓窗戶邊,向斜對面望去。
好像仍無動靜。
他掏出夜視望遠鏡,慢慢地搜索,丞相老宅的院內,有一隊人馬正列隊候命,他們應是李綱的親衛。
牆根處,人影綽綽!
幸好沒有貿然過去爬牆頭,若被當成刺客,可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這個時候暴露身份不合適,李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也不知道。
「大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