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指起泡

第二天起來發現有四個手指起泡了，她只能忍着痛把水泡用針挑破，上點帶來的外傷葯，再用紗布纏住重新帶上手套，看着看不出才出發去紅薯地。

扯紅薯和去根葉要用力，剛上藥的手指傷上加傷，連同掌心都起泡了，眼裏含淚幹着。

本來對村裡來了這麼年輕的女知青的那些婦人，看到劉汐蕎幹活不喊累，都不說話了。

天剛亮大家就上工，現在升起老大的太陽，村裏的喇叭響起讓大家回家吃飯，下午太陽要落山再來，天熱都是這樣勞作的，不然人累壞了就沒人幹活了。

成老漢帶著兒媳們回去吃早飯，成嬸子帶着幾個小的先回去做飯。

年輕的男壯士要把剩下紅薯抬到放糧的倉庫再回家，免得被太陽晒乾了。

劉汐蕎和成大嫂她們一起回到成家，三個小的在院裏玩，大的在廚房幫成嬸子燒火。老大成嶼歲結婚7年生了兩個兒子，大的成敬文6歲，小的成敬武3歲。老二成嶼有結婚4年生了一對龍鳳胎三歲，男孩成敬軍，女孩成若雯。

三個孩子一看到大人們回來了都跑過來喊人“爺爺，媽，姐姐。”

劉汐蕎聽着被喊姐姐覺得開心，但是又想到以後要是和她們四叔結婚了要被喊嬸，有點難以形容心裏的感受。

成大嫂讓小孩們都去玩，她們去洗手。

劉汐蕎避着大家把手套脫下來，掌心的泡已經破了，傷口有些和手套粘一起了，脫的時候要很慢。

成大嫂先去廚房幫忙了，成二嫂看她那麼慢就走過去看，一靠近就聽見那小聲吸氣呼氣的聲音，再看那雙手，成二嫂一個女的看着都心疼。

成二嫂握住劉汐蕎的手“我來幫你，你這樣脫手套會把那些沒破的水泡一起弄破的。”

“謝謝二嫂。”她也沒矯情，這真的很疼。

成二嫂很快就把手套脫下來，拿乾淨的布沾水擦水泡邊緣，這手不能隨便碰水，嘴上說她“汐蕎啊，你的手昨天就有水泡了，你今天怎麼還敢碰水呢，你可要小心別被老四看到。”

劉汐蕎“二嫂，你別跟他說，我那還有藥膏，吃完回去我就擦。”

“什麼藥膏？”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劉汐蕎和成二嫂對視一眼，機械般轉頭，得了，四個男人都在後面。

劉汐蕎不知道成嶼朝的性子，但是成二嫂知道啊，放下劉汐蕎的雙手“有哥，我給你倒水洗手。”拉着成嶼有往另一邊去了。

成嶼歲看了下劉汐蕎的手，聳了下肩拉着老三成嶼今走了，留下成嶼朝和劉汐蕎。

看他們都走了，再沒談過戀愛的劉汐蕎也有些局促，手不知道放哪裏好。

劉汐蕎眼尾還有淚水，眼眶也紅紅的。

洗乾淨手，握起她的雙手看，上面全是水泡破了的傷口，有四個手指因為碰了水而發膿，不免有些心疼，繼續剛才成二嫂沒擦完的動作，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傷口，要是被村裡人看到，又要成為八卦話題了。

這兩天村裡人都知道他們定下來要結婚的事了，女知青跟村裡人結婚不是什麼大事了，但是知青第一天來到有望村就跟大隊長家的弟弟定下來，只要一有空那大樹下就有人坐那說這件事，好幾戶人家的女兒躲在家裏偷偷哭。知青們知道了都心裏犯嘀咕，特別是那四個女知青，嘴上說著貶低劉汐蕎的話，心裏可嫉妒了。

擦完手又帶着人到後院從隔壁拿來藥膏抹在傷口處，倆人一句話都沒說，一個冷着臉，一個心裏發怵。

“阿朝，汐蕎，吃飯了。”前面在喊他們吃飯。

劉汐蕎就這樣頂着一雙手藥膏到大廳，拿筷子拿不了，拿勺子拿不了，她偷偷的看了眼坐左邊的成嶼朝，見沒看她，就向坐右邊成二嫂求救，成二嫂給了她一個自保的眼神轉身給不用喂的女兒喂飯。

成若雯好好的吃着飯被突如其來的喂飯喂懵了，吃着飯看着坐旁邊的哥哥。

成二嫂這提示太明顯了，這是讓她找成嶼朝喂飯！咳咳！這怎麼好意思哦，那麼多人在，再說他們才認識第三天就喂飯有點快了吧。

成老漢快速的吃完飯回房了，成嬸子吃完也跟着回房了，成嶼歲、成大嫂、成嶼有、成二嫂紛紛快速吃完飯再喂完孩子回屋，連成嶼今都很有眼見吃完回屋了。

劉汐蕎微張嘴，看着大家快速吃完，要不是這兩天一起吃過飯。低頭看下手，心裏給自己打氣，抬頭打算向旁邊的人求助，沒想一勺飯就喂到嘴邊下意識的張嘴吃，打了一肚子草稿都沒用上。

成嶼朝“不怕我在飯里下毒？”

呃。劉汐蕎把嘴裏的咽下，要說什麼又被喂一口飯，算了，她很從心的，乖乖的把喂的飯吃完。

下午成嶼歲給劉汐蕎安排休息，下午要是接着干老四估計要把人栓腰帶了。

大家都去上工了，家裏只有劉汐蕎一人在，無聊的到處東轉轉西轉轉，轉到後山，鑒於以前看的小說里寫的山裏有狼蛇蟻之類的就沒敢往山上跑，只在外圍瞎轉，在她要往回走的時候看到野莧菜，可以涼拌也可以炒，上一世想吃還要買呢，現在居然就長在山邊邊上。

劉汐蕎回去拿籃子和鐮刀，把能看到的都割了，留着根部可以過段時間再來，提着籃子哼着曲回家，坐在院子裏摘菜，手指不能碰，剪刀可以啊，不要的都剪了，要的剪成炒菜用的那樣長短。

手碰到泥土，小心翼翼的把手洗乾淨，沒注意到成敬文在一個角落看到了這幕。

成老漢他們回來是晚上，天已經黑了。

“呀！”成嬸子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不一會走出來“汐蕎，那盆里的菜是你摘的？”

劉汐蕎點頭。

“你洗菜了？”成大嫂問。

劉汐蕎不會承認自己碰了水的“沒有，沒有！我就把水倒在那。”嗯，她確實沒洗菜，就洗了手。

成嬸子和成大嫂點着頭回廚房，她悄悄的吐了一口氣。

和弟弟妹妹玩的成敬文若有所思。

天比較熱，晚飯做的比較簡單，煮了飯，粥是中午剩下的，炒了野莧菜、鹹菜、油渣炒青辣椒、炒南瓜、炒土豆絲、5個鹹鴨蛋。

開動吃飯！飯桌上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成嬸子說著今天聽來的八卦，有興趣的就問幾句應幾句。劉汐蕎手指沒那麼快好只能用勺子吃飯，3個小的時不時看下她，似乎不明白姐姐那麼大人了還要用勺子吃飯，成敬文也時不時看下她，看的她吃也不是不吃也是。

成大嫂和成二嫂倆人偷偷在笑，飯桌上以前都是小孩子童言童語好笑，現在多了四弟妹，沒說話也能讓她們增加快樂。

成若雯最小，問的也比較直接，扯着她媽媽問“媽媽，為什麼四嬸嬸，不是，姐姐要用勺子吃飯，還要四叔夾菜，沒有筷子嗎？我用勺子，筷子給姐姐用？”

成敬軍、成敬武也不明白的看着成二嫂。

成二嫂夾了菜到女兒碗裏，說“姐姐的手受傷了，不能碰水，拿筷子會痛，只能拜託你們四叔幫忙夾菜。”

不能碰水？“那姐姐下午為什麼要洗手？”成敬文表示疑問。

劉汐蕎瞬間挺直，她洗手不是沒人看見嗎，怎麼小敬文會看到？誰來救救她！！

成嶼有‘噗’的笑出了聲，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二哥，你確定不是加了把柴讓火燒的更旺嗎？

成嶼朝沒有說什麼繼續夾菜到她碗裏，劉汐蕎在忐忑中把飯吃完，吃完飯要回去了，她挺想說這點路她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不用送，或者主動認錯？。

回去的路上，周圍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偶爾的狗叫聲，田裏的蛙叫聲，草地里的蟋蟀叫聲。

走到成嶼朝的屋門前時，手腕被抓着往屋裏走。可能是成嶼朝生氣的樣子太明顯了，劉汐蕎連拒絕的話都不敢說，被拉着走進去。

大門一關，再往裏走是大廳，接着大廳門一關，連月亮也關門外了。

劉汐蕎背抵着大門，心裏嘀咕：這就是傳說中的壁咚嗎！！！從確定要處對象開始到今天第三天，倆人就牽過一回手，其他時候生怕被人看見，她緊張的吞咽。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好說話的，嗯？”成嶼朝最後那嗯的一聲，在黑暗中沒有起到嚴肅的作用，反倒倆人之前的氣氛曖昧了起來。

劉汐蕎猛搖頭，認錯態度很好的說“我沒有，下午手弄髒了就洗了下，沒有全部碰到水，就碰到一點點，就一點點。”手不小心碰到男人結實的胸膛趕緊縮回去，他的體溫很熱。

要說成嶼朝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吃晚飯時被氣着到現在，想着怎麼懲罰這個不知疼痛的小妮子！他的理智還是在的，想着他們認識才三天不能那麼著急，轉身去點了煤油燈，讓劉汐蕎坐下來又轉身進房間拿了藥膏給抹上。

她藉著燈的光看着男人，他幹活的時候穿的是短袖衣服，這塊已經換成無袖的，明顯的肌肉線條，還有身上好聞的味道。不是說男人幹活會很多汗會臭嗎，為什麼今天她只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清冽味？

成嶼朝送劉汐蕎到住的地方就回去了。

這晚上那麼好的機會男人怎麼沒親她呢？她們都定下來了，怎麼就牽一兩次手呢？劉汐蕎躺在床上鬱悶的想着。

在另一邊的成嶼朝也在翻來覆去，半夜才睡着。

挖紅薯十天左右就弄完了，隊裏挑了十幾個年輕人拉着紅薯交到公社，交完紅薯就是中秋了。這時候的村裡串門的，走親戚的，回娘家的。

成家，成老漢和成嬸子帶着大孫子成敬文回娘家，成嬸子娘家在十二公裡外的春田村，走路快的話就兩個小時多點，春田村的姓氏是羅、王、張，成嬸子娘家姓王，名叫王小鳳，有四個哥哥，在家可是很受寵的。

成大嫂和成嶼歲帶着小的成敬武回娘家，成大嫂娘家在28公裡外的嚮往村，這個村挨着農場，各方面都沒有其他村好，稻穀雖然是主要的糧食，但是在嚮往村土豆是每年交糧的重中之重，常年挖野菜，遇到來不及收稻穀，還要向上面申請救濟糧。成大嫂姓陳，家有七兄弟姐妹，在家排老四，還好家裏沒有什麼女兒是草兒子是寶的舊思想。

成二嫂和成嶼有帶着兩個小的回娘家，成二嫂的娘家就比較近了，在路程一個小時的有希村，與有望村是兄弟村，這個關係是從很久很老的老幾輩就定下來的，倆村走動也多。成二嫂姓戶，這個姓氏不是有希村本村姓，成二嫂的祖上在幾次重大事情中幫了村裡很多的忙，從而落戶到這裏，一直到現在，家裏加上堂兄弟姐妹足足有二十多人，老人較重男輕女，前年成二嫂父母就分了家，帶着三個子女過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