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零二十二.一十一.二十八
今天是我事實離婚後的第38天,也是我搬出家裏獨居的第13天,又是青州市本次靜默的第四天。靜默期間足不出戶,我在靜默開始前兩天給家裏備足了乾糧,足夠我們一家三口十天飲食的物資。這幾天我只在該做飯的時候回家,做飯,和她們一起吃飯,照顧一下女兒的起居,無事就返回我的小出租屋,看世界盃,寫文章,發獃。儘管距離還很近,心的距離也沒有拉遠,但內心也逐漸接受了這個難以接受的現實,還能怎樣呢?
繼續回憶,時光回到06年,我的大一。由於時光太久遠了,那就跟着我回憶的思緒繼續寫,寫一些日常生活以外的,印象深刻的回憶。因為大學后我每周都要返回青州見歡歡,可是又不能一起過夜,所以見完歡歡我要麼返回青陽的家裏找媽媽,要麼就獨自住在青州空無一人的家裏。年輕人怎麼會喜歡自己在家獃著?就會約一些青州的初中同學一起玩,吃飯喝酒什麼的。其中有一位初中好友,也是我多年的老友之一吳彼。他當時高考成績也不太理想,沒有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所以就在考語言等級,準備去歐洲留學。剛上大學的我,和準備留學的他就會在周末經常見面。那時的我們都很年輕,覺得自己有無限的精力和時間,還有各自無比美好的未來。有次把酒言歡,他給我看了他手機里的照片,是一個美女。
“這是誰啊?”
“是我發小大學同學,系花,據說特別難追。”
“切,有多難?”
“他們好多同學追了都追不上。”
“有電話嗎?給我說一下。”
“有,你真浪,你能追上我就拜你為師。”
“等着瞧吧,到時候帶來跟你一起吃飯。”
現在想想年少輕狂的我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多自信,簡直莫名其妙,就為了一句話,就要干一些如此瘋狂的事情。不過當時的我哪裏懂,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說是只為了一句話,其實當然也不只是,照片里的她的確挺美的。
她叫文竹,來自貴州畢節,當時也是剛到青州市輕工業大學,讀大一,這些信息和電話號碼,就是我所知道的和她有關的所有信息。
“你好,今天給我剪的頭髮我很滿意,改天過去請你吃飯。”
“你是?”
“我胡克啊,今天下午你給我剪的頭髮,做的錫紙燙。”(現在想想那時候的髮型,簡直尬得摳腳。)
“你記錯電話了,我不是理髮師。”
“是嗎?不好意思打擾了。”
“沒關係。”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會記錯呢?你也是青州的嗎?”
“不是,不過我在這裏上學。”
“你上大幾啊?是女孩兒吧?”
“大一,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看來沒猜錯。我也大一,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啊?”
“青州市輕工業大學。”
……
就這麼你來我往,加上我的自信的厚臉皮,不知道用了幾天的時間,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類似於網戀吧,我見過她的照片,但是她沒見過我,然後我約她來新州我的學校找我,她同意了。我就到離學校不是很近的地方訂了一間當地的星級酒店,然後教她應該怎麼坐車來新州。就這樣,我們奔現了。印象中應該還不是周末,她就做了翹課的準備來找我奔現了。那可能是我這輩子進展速度最快的戀情了,幾天的短訊轟炸,對方不知道我長什麼樣,
就要乘車離開自己的城市,來找我奔現了,而且她還是個校花。她在那天下午到的新州,我到車站接的她,穿着陪伴我多年的紅色運動褲,只是為了方便認出來。還好,見到她后我沒有把她嚇跑。我牽起了她的手,她跟着我先到我們校園逛了逛。高大上的拜厄斯國際學院的校園,還是會讓其他學校的學生多少有點羨慕的,那環境真的不是很多見,某種意義上可以稱之為校園中的迪斯尼,因為它的建築確實都是歐式風格,多了些浮誇,比起普通大學樸素大方的實用主義,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在校園中漫步,聊聊我們短訊中聊過的有趣話題,終結了很多好奇,又引申出了很多新的好奇。我不是個帥哥,但我也沒覺得她很失望,可能帥哥她也見過很多吧,我這種單眼皮小眼睛戴眼鏡的男生,真的不能以貌取勝,但好在,我真的沒有感覺到她討厭我。對於她的容貌,我真的只能裝作驚為天人,因為她確實很美,但這是我早就看過的美。現在我真的已然無法清晰回憶起她的容顏,因為作為一名過客,在我的生命里,她已經消失了太久,16年了。逛完校園,我們一起打車到了市區里熱鬧一點的地方去吃飯,那時跟素不相識的女孩子,我有聊不完的話題,後來這麼多年過去,這個能力真的退化了。吃完飯又逛街,買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小女生喜歡的東西,我們就徒步到了酒店。進入房間,擁抱親吻,這些當然是不能免俗的流程。我退去了她的上衣,**的她不敢睜眼,滿臉通紅,我問:
“你是第一次嗎?”
“是。”
“你願意嗎?”
她點點頭。
接着親吻,擁抱,用我的熱情使她放鬆。她的身上只剩下了內褲,但她一直在發抖,渾身發抖,並且有點發燙。
“你害怕啊?”
“是,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害怕就算了,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晚一些得到你我也不介意。”
“你真好,謝謝你。”
她吻了我的臉。我們抱着在床上看了會兒電視,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兒。我看時間,快到了歡歡該打給我的時間。
“我有些東西忘帶了,需要回學校拿一下。你不會怕吧?在這裏洗澡等我。”
“好,我不怕。”
我真的回了宿舍,因為我接歡歡的電話需要宿舍的環境音,舍友在旁邊有的沒的發出的聲音,我怕沒有這些,她會敏感擔心。那晚歡歡電話里好像很不高興,還哭了,可能是學習的艱苦和對我的思念導致的情緒崩潰。我電話里哄着她,心裏不停的打着自己的臉,看看我都做了什麼啊?歡歡安慰完畢,哄睡,我又跑到了酒店。
“久等了寶寶。”
“沒事啊,你幹嘛了?”
“宿舍朋友出了點狀況,幫他處理了一下。你困了嗎?”
“還可以。”
“你自己住的話會害怕嗎?”
“不會啊,怎麼了?”
“我怕我跟你住在一起,會無法控制自己。”
“好吧,那你走吧。”
“好,你明天睡醒了跟我聯繫,我來接你。”
“好,親親。”
親親抱抱,然後我離開,返回學校。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也不是最後一次。當時到現在,我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遺憾。因為那時我的心裏有人,對她也沒有什麼心動的感覺,就是當作玩伴、過客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肯定也是相互的,所以對對方都沒有太多的希望和要求,就是跟着感覺走。
第二天早上她發信息給我我正在上課,她有課,所以急着返回青州了,也沒有等我,我和她約好周末在青州見面。
到了周末,我下午去見了歡歡,離開。晚上約了文竹出來,叫上吳彼,我們一起吃了個晚飯,也算是給她介紹了個我的朋友。吳彼全程錯愕臉,驚掉了下巴,他還給我們拍照,估計是用於向他的發小證明他的朋友沒有吹牛。
我已經無法記起後來有沒有再見過她,她就像一陣風,從我的青春里吹過,沒有帶走什麼,也沒有留下什麼。只是因為她,我才知道文竹是一種植物,一種觀賞植物。
這個人物的出現,歡歡至今不知道,如果她一輩子不讀我的這本書,一輩子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