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惡魔的微笑
跪倒在地上的達力，頭一次接受父母的痛擊，費農用力地錘着達力的肚子，希望刺激他把剛咽下的魔葯吐出來，哪怕吐出來一點也好。
讓他們失望的是，達力嘔吐了半天，還是什麼也沒吐出來。
淚眼模湖的達力，全身上下哪裏都痛，但是被費農打的肚子最痛，他幾乎是無力地趴在自己的嘔吐物里。
大腦一片空白的達力，忍不住回味了一下剛才喝的魔葯，剛一回想，他就又乾嘔起來。
這是達力這麼多年，喝過的最難喝的東西，明明是水一樣的液體，但是黏黏湖湖地順着嗓子滑下去，一股讓人反胃的味道直衝天靈蓋。
達力能想到的最合適的比喻，就是那個魔葯像他打完拳擊的拳套，放了一年，經歷了春夏秋冬，一次也沒有洗，最後突然從床底拿出來，他會聞到的味道。
光是想一想，達力就又想吐了，他覺得這一定是那群怪物，最恐怖的毒藥，所以才會這麼難喝。
哈利和羅恩像兩個小雞崽兒一樣站在里格和斯內普教授的身後，哈利真是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他的手才動了起來，用力拉了拉斯內普的袖子。
斯內普知道哈利有話要說，但是這一刻，里格也在看他。
饒有興緻地欣賞了一會兒那邊一家三口的手忙腳亂，里格抬起頭問斯內普，“我猜測，這個魔葯不會傷害那個小孩？”
本來拽斯內普袖子就是為了祈求他，別真的害了達力的哈利，一下就被這個話題吸引住了，他眼巴巴地看着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看了看只是拽着他的哈利，又看向正在說話的里格。
說真的，今天他見到的綠眼睛，含量過高了。
既然哈利沒有說話，斯內普就先回答了里格的問題，他挑了下眉毛，絲滑又低沉的聲音像某種貴重的樂器在奏鳴，“我想有腦子的都能看到，那個打開頭顱空空如也的麻瓜孩子，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一聽這話，哈利就鬆了一口氣，他放開拽着的袖子，懷疑自己剛才腦子進水了。
他怎麼會覺得來幫他的斯內普教授要殺人，哈利錘了錘自己的腦袋。
哈利放下心來，羅恩在和哈利滴滴咕咕之後，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哈利，居然反水了。
現在哈利也覺得斯內普是個不錯的人，只是可能之前有誤會。
羅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達力那裏乒乒乓乓還在挨打，里格看了兩眼就對這一家人失去了興趣，他好奇地看着斯內普教授問道：“那教授您給他喝了什麼魔葯？”
還在努力說服羅恩的哈利，和已經苦着臉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慘也最孤單的人的羅恩，都豎起來耳朵，好奇着斯內普的回答。
不知道什麼時候，斯內普又把里格遞給他的藥瓶收了起來，這會兒他正在整理自己的巫師袍，動作無比優雅。
“霍格沃茨醫療室的特產，如果你對自己的身體沒有信心，我現在也可以給你一瓶。”
在斯內普毫無感情變化的嗓音里，里格聽出了滿滿的威脅，他感覺自己再問下去，斯內普真能給他也灌一瓶下去。
里格連連擺手拒絕來自教授的“好意”，哈利和羅恩也在努力往後縮，生怕斯內普想起來他倆，決定讓他們也“健康”點。
雖然斯內普沒有明說，曾經在醫療室住過一陣，和龐弗雷夫人交流過不少次的里格，已經明白了斯內普的言下意。
這瓶魔葯八成就是醫療室特供的健康魔葯，里格還記得龐弗雷夫人給他們講過。
前幾年有個很奇怪的小巫師，經常去醫療室灌魔葯，說覺得這樣會讓自己更健康，所以霍格沃茨的校醫院也特意為了這個小巫師，準備了來自斯內普教授熬煮的魔葯。
沒有任何功能，如果非要說，那就是極致的難喝，難喝到那個小巫師喝了就感覺自己健康多了。
最後欣賞了一下這場鬧劇，里格走上前去。
一開始佩妮姨媽和費農姨夫還沒有發現有人過來了，還是達力一回頭，尖叫着往後爬，他們這才驚恐地擋在孩子面前。
一個小孩，逼得兩個大人恐懼地往後退，聽起來很好笑，但是這件事現在就在德思禮一家的客廳發生着。
里格往前走一步，佩妮姨媽和費農就往後一點，達力已經往後爬到了角落，抱着膝蓋瑟瑟發抖。
往前走了兩步，里格就停住了腳，他笑眯眯地問道，“對於這個結果，你們滿意么？”
佩妮幾乎要把自己的腦袋甩出去，她和費農一起瘋狂搖頭。一邊搖頭，佩妮姨媽還用沙啞的嗓音道着歉，“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會好好對待哈利，求求你們，放過達力吧……”
達力也小聲啜泣着，他都不敢像之前一樣大聲哭嚎，以免引來這群恐怖分子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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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姨媽老淚縱橫，這會兒的她臉上皺紋橫縱交錯，哪還有早上，里格看到她的時候，那股精神勁兒。
不過這樣，里格反而感覺心裏舒服了很多。很難描述他見到哈利從碗櫥里滾出來的時候，那種心情，複雜又愧疚。
里格只後悔自己沒早點來，不然哈利就不用受到這樣的虐待。
哈利說自己還好，但是有一件事兒露了破綻。
佩妮這個中年女人身上隱約的傷口，那個蠢胖如豬的孩子身上也有燙傷的痕迹，里格絕不相信這是他們不小心傷害到了自己。
反而更像是哈利的手筆……烈火咒！
這會兒仔細觀察着佩妮和達力，反而讓里格靈光一閃。他對烈火咒可太熟悉了，達力皮膚這麼粉紅，就和他之前不小心燙傷了自己以後一模一樣。
總不可能達力真以為自己是豬，進了烤爐吧？
里格定定地看了幾秒這三個人，他問道，“不如這樣，我們來做個交易。”
他勾了勾嘴角，這笑容放在德思禮一家的眼裏，就是惡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