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真相
齊柏點了點頭，柳仙兒眼中含怒，蛇尾當即就要甩來。
“仙家且慢，鄙人有話要說。”
齊柏伸出手，及時制止住了對方的暴行。
銀白蟒蛇見他伸手，蛇尾又伸了回去。
她倒不是給對方面子，只是聽見劉神婆家的仙家說，是對方主動告知假人替死，覺得有些蹊蹺，遂才想聽聽他想說什麼。
齊柏給銀白巨蟒行了一禮，這才問道：“不知仙家是如何判斷兇手的？”
銀白巨蟒愣了一下，回道：“自然靠因果推衍。”
“不知是否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銀白巨蟒搖頭：“推衍因果這種事自然不會有錯誤的時候。”
又道：“你到底想說什麼？若你覺得那方家小兒不是殺害我兒的兇手，那恐怕你要判斷失誤了。”
齊柏摸着下巴，覺得事情有一絲無解。
旋即又問道：“不知道這推衍的之法推出的可是直接兇手？”
銀白巨蟒點了點頭：“自然是。”
“那不知這推衍之法可能算出間接兇手或是蓄意謀害之人？”
“自然不能。”
聽到這，齊柏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事可以怎麼破了。
“敢問仙家一句，若是有人蓄意害死你兒，那方家的孩子進了對方的謀划，這又怎麼算？”
齊柏凝視着銀白巨蟒，看着她低頭沉思，覺得有戲。
銀白巨蟒想了一會兒，才悠悠回道：“按照我們規矩，蓄意殺死我兒的，自然要以死謝罪，那另外一個也不是說就此可以逃脫罪責。”
齊柏內心一緊，想起被綁在木樁上的二寶，忍不住問道：“那按仙家的意思是要怎樣？”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過可以念在他是小孩兒，又中了惡人奸計的份上，姑且就罰他們家三代供奉我兒的靈位吧。”
聽到這，齊柏內心覺得這仙家還算是講道理的。
“所以，你問我這些，應該是找到真兇了吧？”
銀白巨蟒不傻，對方問了關於推衍的那麼多問題，肯定是找出這事情的破綻了。
齊柏點點頭：“是，不過在下還有些問題。”
銀白巨蟒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沉下氣來：“問。”
齊柏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不知仙家是否會吃人？”
銀白巨蟒難以置信的聽着這個問題，隨即給了他一個白眼：“既是仙家，自然不同妖孽那般，若無恩怨，自是不會胡亂殺生。”
聽到這，齊柏焦急又問：“那柳仙兒族中可有規定，不準仙家吃人？”
“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九陰山是我們柳家的地盤，在這塊兒繁衍的精怪，不許吃人是我們定下的規矩。”
銀白巨蟒昂起蛇頭，說起柳家，她心中很是驕傲。
“原來是這樣。”
到這，齊柏最後再一問了一句：“那若是對真兇當面用推衍之法，可能算得出真相？”
“算不出，但我柳家倒是有搜魂術可查對方記憶。”
“既如此，那就麻煩柳仙兒，到洞穴一觀。”
齊柏問到這兒，內心已然有了答案。
銀白巨蟒聽了齊柏的話，亦不做廢話，徑直鑽進了遠處那洞穴之中。
洞穴內，黑蛇與其中一位紙人化成的大漢的斗得正厲害。
而另一位紙人被臉色蒼白、看着異常虛弱的李二根死死抱住。
任憑紙人將他壓迫的青筋暴起、額頭汗水直流，
也硬撐着不肯放手。
不僅如此，他還邊抱着紙人，邊衝著另一位紙人叫嚷：“不許你們傷害環兒。”
柳仙兒進入洞內，一襲白煙裊裊升起，一位穿着白裙的美貌婦人從煙塵中走出。
黑蛇見此，面色大變，趕忙收回了蛇尾，顫顫巍巍的趴在地上。
齊柏走進洞內，一股兒血腥味直衝他的天靈蓋兒。
他用揮了揮，散了些味兒，才沒把他給熏暈過去。
看見洞內那位美貌的白裙婦人，忍不住驚嘆柳仙兒的道行竟然已經到了可以化形的地步。
白裙美婦凌厲的盯着趴在地上的黑蛇，她還不用搜魂，光聞着這股味道，她就知道對方已經吃了不少人了。
又看向死死抱着紙人的李二根，內心有了大概。
美婦用白皙的玉手輕輕點在李二根的額頭上，這人生平在她腦中快速滑過，直到兩個月前。
那天，李二根晚上起夜，在土院的牆根角落看見了漂亮的女人頭，
然後被對方勾了過去，吸**氣。
而黑蛇見李二根身子骨還算硬朗又肯聽它的話，也就沒吃他。
事後，李二根在明知道對方是蛇的情況下，還四處幫它找人吃掉。
其目的就是為了對方能化形之後，能長久的跟自己在一起。
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這水涼村又是九陰山的地界。
村裡人失蹤的事兒很快就傳到了柳仙兒的耳朵里，柳仙兒加緊了對底下精怪的看管。
導致黑蛇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吃人了，就慫恿李二根想想辦法。
李二根知道方齊兩家走得挺近的，而齊家又是村裡為數不多的葬儀師。
接着他就想法兒，帶着二寶去了柳仙兒的地界，又用了一點引蛇香將小蛇引了過去。
二寶因為害怕，就不小心將昏迷的小蛇給踩死了。
看到這兒，白袍美婦暴怒之餘，到又佩服起這個李二根的腦子來。
“好一個偷梁換柱。”
這要不是齊柏對這事追查的緊，估計柳仙兒，連着方齊兩家人就被他給繞進去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白袍美婦也要開始算總賬了。
她盯着底下和黑蛇趴在一塊兒的李二根，忍不住怒笑：“你倒是和它情深。”
白袍美婦袖袍一揮，一根像是長鞭卻又帶着不少倒刺的東西落在了黑蛇蛇尾。
黑蛇看着白袍美婦的舉動，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連忙拉着美婦的裙邊，哭喊着求饒：“三姑奶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白袍美婦自然也沒理會它這番舉動，直接用那根長鞭將黑蛇的蛇筋給抽了出來，黑蛇生生痛死了過去。
李二根像是失了魂似的，將黑蛇抱在懷裏大哭。
半晌，又抬起頭來，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朝白袍美婦衝來，還大聲喊道：“你殺了環兒，我要你償命。”
白袍美婦稍顯厭惡的盯着他，揮了揮袖袍，黑蛇的蛇筋便自動爬上了李二根的脖子，將他活生生給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