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武德充沛

總司沒有向神秘人詢問那個殺死地怨虞使用者的忍術的問題。

就像對方也從沒有正面探究少年的血繼限界到底遵循何種原理。

作為潛在的合作者，雙方始終保持克制，默契地迴避掉一些對彼此不太禮貌的話題，彷彿真的達到了某種牢不可破的穩定狀態。

但事實上，這種互相尊重私隱的交往模式，遠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公平！

而問題的關鍵，就出在這個神出鬼沒的信使身上…

承擔橋樑作用的神秘人在這段交往中看似中立工具人，但本質上依然只對井上主任負責。

他將有關兩人交流的一切細節忠實的向井上主任反饋，而少年卻無法以對等的方式了解到對方最真實、直接的反應。

長遠來看，雙方的情報獲取途徑必將隨着時間的推移走向失衡，交涉中的主動權也將朝着對井上主任單方面有利的方向不斷偏移。

而這種情況，恰恰是山田總司無法接受的。

他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託付給井上久秀這樣的投機分子！

但限於自身地位，少年客觀上又確實沒有能力照貓畫虎，像對方那樣培養屬於自己的黑手套用於反制。

所以總司只能另闢蹊徑，選擇更激進的方式解決問題。

試想…

假如神秘人的立場反轉，少年和井上主任之間的博弈形勢也將徹底發生改變！

而為了達成策反的終極目標，總司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面前神出鬼沒的信使。盡量用雙方都能接受的方式，“合理”的突破那條橫亘在雙方之間的社交安全線。

“我的感知能力不是太好，除了這傢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活口？”總司雙手恢復到結印的姿勢，向形體還不穩定的神秘人確認情況。

而面對少年的提問，神秘人幾乎毫無耽擱的給出了答案：“請放心，周邊沒有發現其他倖存者的反應，這就是最後一個。”

“那就好…總算沒有辜負奈良總指揮的信任。”

“您太謙虛了。能在戰場上如此精準且大規模製造殺傷的忍者到哪裏都可以稱為精銳——這的確是只有您才能完成的任務。”

神秘人的輪廓總算趨於穩定，他習慣性的站在光暗分割的邊界，毫無情緒波動的說著誇讚的話語。叫人分不清是真心實意，還是陰陽怪氣…

好在半年多的時間已經足夠總司習慣對方的風格，因此少年壓根沒有接茬的意思，反而將對話的進程向自己預先設計好的方向引導。

“忍者的價值不是一兩次行動就能判定的…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評價，我更在意即戰力的保存狀況。”

總司鬆開結印的雙手，主動向神秘人靠近：“雖然不清楚你現身之前一直藏在哪裏，但我剛才使用的秘術的確具備非常特殊的區域殺傷能力。為了防止因為誤傷留下隱患，我想你最好還是儘快接受一下檢查比較穩妥。”

“誤傷”之類的說法自然只是借口。

事實上，在總司通過服用超人葯徹底掌握體外轉化法后，“驟雨”形態的雨女心中術反而比之前的原始狀態更加穩定。

畢竟由玻璃纖維自內而外造成的殺傷，依賴於精度非常之高的查克拉控制手段…

倘若操縱者連目標體內究竟是否已經混入數量足夠的玻璃線都無法確定，又怎麼可能把埋伏在附近的瀧忍一次性放倒？

總司的實際用意，是想以檢查為借口確認神秘人的查克拉流動狀況，揭開那種酷似寄生的殺人秘術的真面目。

——如此風格鮮明的忍術不可能默默無聞。

只要找出真實可信的線索，總司完全有信心利用迂迴的方式，進一步鎖定神秘信使的真實身份。

只可惜，這個看似體貼的合理要求並沒有得到對方的響應…

“感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想應該沒那個必要。”

神秘人保持着口罩蒙面，全身包裹在白大褂里的醫護人員造型，並在總司靠近的同時，再次使用那種詭異的移動方式向後拉開距離。

“比起我個人的安危，眼下還是儘快向總指揮閣下彙報戰況比較重要。”

“怎麼，你難道不準備和我一起回去彙報工作？”察覺到對方刻意迴避的態度，總司也沒有繼續強逼。

少年謹慎的拿捏着行動的尺度，並且早就做好在引起井上主任警覺的邊緣來回試探的準備，自然不可能急於一時。

“這次多虧你及時出現解決了最麻煩的敵人。光憑我自己，可沒辦法把這裏的事情全部解釋清楚。”

“請您見諒，我本次接受的‘秘密行動指派’直接來自於火影辦公室，形式上與奈良元就總指揮隸屬於兩條不同的任務線。

雖然為了支前大隊的安全提供了協助，但總歸不太方便直接暴露在大眾面前。”

“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總司向後退開，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既然大家都是為了任務，我也不宜多嘴。

不過等一切安定下來后，我還是建議你及時排除一下傷情——雨女心中術造成的傷口非常特殊，如果不及時處理，後續治療會非常麻煩。”

“有勞您費心…那麼，在下告退。”

話音未落，神秘人的輪廓再次變得模糊…他整個人宛如一顆落入池水墨點，伴隨着一陣漣漪迅速消失。

感知能力捉急的總司與往常一樣凝神觀察了片刻，仍舊沒能發現任何痕迹。

無奈之下，少年只好匆匆在事發地點留下標記，按照預定計劃趕回營地助陣。

不過由於此次行動從一開始就落入了木葉一方的算計，因此算上來迴路上的耽擱，等總司回到營地之後，正面戰場的對決早就在諸位同僚的奮戰下分出勝負。

除去奈良元就以及明面上負責安保工作的三支小隊之外，營地里早先喬裝改扮偽裝成醫生的另外兩支滿編中忍小隊在戰鬥開始后及時提供了支援。

而當人數優勢被徹底抹平，盲目衝擊支前大隊營地的行動儼然變成了帶有自殺性質的魯莽決策。

靠譜的元就老師與此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短髮女忍通力配合，很快將膽敢進犯的刺客徹底擊潰。

…而在營地內部，同樣拿刀混飯吃的木葉醫生團也展現出了極高的戰術素養！

他們不僅沒有因為突然出現的敵襲驚慌失措，反而在長宗我部院長的領導下坐到了非戰鬥人員能夠做到的一切。

甚至宇佐美半兵衛主任還抽空展示了一下自己別具一格的手術刀拔刀術，親自解決了一個企圖偽裝潛入的瀧之國間諜…

由此來看，與數十年後因長期內耗虛弱不堪的木葉村相比，這個時代的火之國忍者集團絕對稱得上武德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