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貓換太子裏的雙胎姐妹
用力的發泄了一番,多年的委屈和痛苦一朝得到安撫,宋芊羽終於開始有了些不好意思。
她紅着臉從時喻的懷裏起來,看着他前襟的一片濕濡,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手指用力的絞着蓋在身上的錦被,“哥哥……你的衣服。”
“不礙事。”時喻輕輕搖了搖頭,“一會兒換件衣裳就行。”
“嗯……”宋芊羽低下頭去,聲音低若蚊蠅,“我怎麼沒出息,讓哥哥看笑話了。”
“怎麼會,你是我妹妹。”時喻再次細聲的安撫了幾句,宋芊羽的貼身丫鬟秋夏走了進來,“稟世子爺,嵐兒小姐和王姑娘到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宋芊羽陡然間瞪大了雙眼,黝黑的瞳孔中頓時染上了燦芒,聲音中帶着滿滿的期待,“妹妹回來了?快快請進來!”
不過片刻的時間,換了一身衣服的宋芊嵐和王菁卷過珠簾踏了進來。
宋芊羽雙目含淚的看着眼前和自己長相十分相似的宋芊嵐,掀開被子一個骨碌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因情緒太過於激動,用力有些過猛,一個沒忍住竟開始了劇烈的咳嗽,蒼白的臉色也隨之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宋芊嵐下意識的快步走到了床前扶上了她的手臂,一邊小聲的安撫,一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在作為趙大丫的時候,趙母身體便不是很好,宋芊嵐學了一些緊急救助的方法,卻沒想到此刻卻是派上了用場,很快的,宋芊羽的咳嗽就停了下來。
宋芊嵐滿臉擔憂的望着這個和自己擁有着最親近關係的姐姐,小聲問道,“有沒有好一點?”
宋芊羽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開始重重地點起了頭,她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為什麼要回來?”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如果不是為了去接你,爹爹和哥哥根本就不會死,你就是個喪門星!你怎麼不去死啊!你就是個禍害!”
想起上輩子宋芊嵐剛剛回到王府里時自己的歇斯底里,宋芊羽心頭便是一痛。
這是她的妹妹,和她血脈相連的親妹妹。
可她卻在叶音和宋瓊林的利用之下,將其看做自己的畢生仇敵,在她好不容易認祖歸宗以後,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停的給她使絆子。
直到她們都被宋瓊林當做貨物送去給那滿臉肥油的官員,一朝陷入地獄的時候,她們才得以窺見了真相。
一想到她前世最後一次見到妹妹時對方的慘烈無比的模樣,宋芊羽便心痛的難以復加。
她順着宋芊嵐的力量用力抱住了她,將其緊緊地摟在懷裏,恨不得融入到自己的骨血當中,“嵐兒,我的妹妹……你受苦了。”
宋芊嵐愣了一瞬,雖然覺得宋芊羽抱的太緊嘞的她有些難受,但她還是抬手回抱住了她,下意識的開口安慰,“養父母對我挺好的,沒有受太多苦。”
聽到這話的宋芊羽再次淚如雨下,她的傻妹妹……
這一次,一定要保護好她,斷然不能再讓那些魑魅魍魎對她的妹妹造成任何的傷害!
“姐姐……”宋芊嵐窩在宋芊羽的懷裏,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本以為自己不受期待來到這個世上,可現在才發現,她原來還擁有着這麼好的哥哥和姐姐。
至於那個拋棄了她的親生母親……
宋芊嵐微微眯了眯眼,不要也罷。
她也不是那麼稀罕。
姐妹倆認完了親,宋芊羽這才發現了站在一邊默默無聞的王菁。
原本含笑的眉眼陡然間冷了下來,冰冷的語調中是抑制不住的恨,“你怎麼在這裏?”
前世若不是這個人的幫助,宋瓊林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大權在握,害的皇伯伯和太子哥哥也早早離了世。
王菁一臉懵逼的看着對自己滿含惡意的宋芊羽,下意識的靠近了時喻一些,“我……”
“是我讓她來的。”時喻開口解釋道,“王姑娘和嵐兒同村一同長大,嵐兒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也可以互相有個照應。”
“是啊是啊,”宋芊嵐一手抓着宋芊羽的手,一手抓着王菁的手,隨後將其放在了一起,“阿菁可聰明了,會做很多我沒見過的吃食,若不是因為她娘永遠護着她弟弟,阿菁肯定不會過得這麼苦,有她在身邊,旁人都不敢欺負於我。”
幾句話解釋完畢,宋芊羽心頭忽的冒出來一個想法。
——既然宋瓊林上輩子之所以能夠奪嫡成功,大部分都是依靠王菁出謀劃策,而如今王菁還未曾與宋瓊林相識,反而是在哥哥的帶領下隨着嵐兒一同回了京。
那麼……只要她將王菁收歸己用,不僅可以斷了宋瓊林一隻臂膀,還可以為自己增加許多籌碼。
如此一箭雙鵰的機會……
宋芊羽雙眼微微闔起,轉瞬間便變了態度,她臉上帶着淺笑,話音溫柔無比,“既然是嵐兒的朋友,那我作為嵐兒的姐姐又豈有不接納的道理。”
“原本王府只有我一個姑娘,平日裏也沒個說話的人,如今有了嵐兒和王姑娘,我心裏可歡喜。”
王菁初來乍到,不曾接觸過宋瓊林身邊陰暗的一面,還是一個單純頭腦發達的大學生,見宋芊羽態度如此溫柔,便轉瞬間將初見時的敵意給拋到了腦後。
長得好看又溫溫柔柔的小姐姐,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王菁抬起胳膊覆上了對方的手,笑得牙不見齒,“那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
時喻默默的看着三個姑娘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宋芊羽也理解了他未曾說出的意思,便悄悄地退了出來,將空間留給了她們。
屋外天色漸暗,夕陽墜下最後一縷光芒,時喻望着遠方莊嚴的皇城,輕輕勾起了唇角。
至於拐走了男主最大的金手指什麼的,只要他不說,又有誰知道呢?
——
“王妃,從遠杖刑已實施完畢。”
暮色漸深,一朵調皮的黑雲翻滾着跳出來遮住了最後的夕陽,叶音的貼身大丫鬟翠萍執手掀開珠簾走了進來。
初秋的季節總是濕冷,幾縷寒風涌動,帶來刺鼻的血腥氣味,屋內翻滾的黑暗更濃了幾分,叶音從踏上坐起,眼眸里交織着說不出的複雜神采。
她只淡淡瞥了翠萍一眼,就連一絲的神情都未曾分給外面被笞打的血肉模糊的從遠,只是面無表情地說著冰冷的言語,“抬出去扔了。”
翠萍緩聲應下,叶音又有了別的吩咐,“拿紙筆過來。”
翠萍很快將紙筆備下,叶音起身抓起了狼毫,緩緩落下了幾個簪花小楷,她的字跡娟秀工整,是時下最受歡迎的大家閨秀應有的模樣。
寫完后吹乾了墨跡,叶音將其細細的封好在一個信封里,交給了翠萍,“想辦法把信交給後院的王婆子,她自是知道怎麼做。”
翠萍將信收好,沉默了一會兒后還是忍不住開口,“世子爺平安回來,在這個風口浪尖兒上,這麼做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叶音冷笑了一聲,自從十六年前那個狗皇帝把她許配給信王做繼室,徹底斷了她和那人在一起的可能以後,她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只管去做,宋時喻一個病秧子,他能有什麼能耐。”
叶音微微闔眸,隱藏下眼底的滔天恨意。
為了那個人,就算她死後進入十八層地獄,她也甘之如飴。
——
用一張潔白的手帕捂住了口鼻,翠萍滿臉嫌棄的看着幾乎被打成了一攤爛肉的從遠,吩咐着院子裏的下人,“找個草席裹了,扔到亂葬崗去。”
因為時喻的吩咐,幾個小廝抬着從遠的“屍體”出院子時並未遭受到任何的阻擋,輕輕鬆鬆就走了出來。
他們一路抬着人到了城外的亂葬崗。
夜半時分,幽幽的竹林間樹影婆娑,空蕩的林間寂靜無聲,樹杈上棲着的烏鴉昏昏欲睡,卻突然被忽然出現的人影驚着,驟然間振奮翅膀逃也似的遠離了原地。
本就寂靜的山林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前方看不清的道路彷彿是一個深淵巨口,眨眼間就能將人給吞噬殆盡。
抬着“屍體”的小廝只覺得脊背後一片發涼,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回頭看了眼身後,陡然間對上了幾雙發紅的眼睛。
亂葬崗的傳說隱隱浮現在腦海中……
“鬼啊!”
幾個小廝尖叫一聲,未曾將人抬到地方,便扔下“屍體”沒命的狂奔着離開。
書棋帶着人從樹林後面走出來,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拚命狂奔的幾個小廝,略顯無奈地嘆了口氣。
世子爺讓他們守在這裏,說是能蹲到從遠的“屍體”,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
擔心錯過從遠而壞了世子爺的計劃,他們幾個人可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熬到現在一個個都像得了紅眼病一樣。
原本他們只是想要默默的跟在那幾個小廝身後,等他們離開以後再將從遠給帶回去,可沒想到他們因着佈滿血絲的眼睛,竟是被那幾個小廝給當成了鬼。
書棋從懷裏掏出時喻給他的藥丸喂在了從遠的口中,不消片刻的時間,原本幾乎已經探查不到任何呼吸的“屍體”,卻忽然間睜開了眼。
從遠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此刻後背處時刻的刺激着他的神經的劇烈疼痛卻告訴他,他還活着。
從遠奮力地眨了眨眼睛,在看清楚書棋面容的一瞬間,他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怨毒,從遠帶着滿腔的憤恨咬牙切齒的開口,“王妃謀害世子爺的證據,我可以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