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滅滿門的反派弟弟

第60章 被滅滿門的反派弟弟

殘陽如血,血光將天際都染成了一片緋色,入目儘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斷肢殘骸伴隨着飛濺的鮮血在陣陣烏鴉的啼叫聲里,顯露出更加陰森恐怖的氣息。

鋪滿整個山莊的十里紅妝全部被染上了鮮血,大紅色的綢緞與粘膩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染着一片褐色的猙獰。

懸挂在大堂中央的紅雙喜字被利刃斬成了兩段,於呼嘯的狂風之中,毫無依託的孤苦飄零。

赤紅的血色匯聚成了汪洋,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他們一個個面目猙獰,狀若驚恐,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裏儘是懼怕。

而在這一片屍山血海的周圍,是一群穿着勁裝短打,手持刀劍,面無表情的男子。

殘陽,鮮血,斷肢,殘骸,樹影搖曳的墨與綠,印襯着粘膩的紅,於呼嘯的風中會聚成了一副色彩明艷的畫卷。

濃稠的血腥味隨着風溢散開來,可無論是這令人作嘔的濃厚味道,還是山莊裏的人臨死前猙獰的面孔和極度恐懼的表情,都未曾在這群男子的心中留下任何的印象。

他們就像是一個個沒有感情的木偶,只懂得提劍殺戮。

當他們確定整個山莊無一活口殘留,就連廚房裏的牲畜都死無全屍的時候,其中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男人單膝跪在了大堂中央的台階下面。

“稟主子,藏劍山莊二百一十三口,除了荊涉,屍體全部都在此處。”

在這名男人的正上方,站立着一名一身紅衣的青年,他身形高大,面容冷峻,大紅色的衣擺上綉着一條傲首挺胸幾欲騰空而起的龍。

如此衣着,配上佈滿整個山莊的紅綢,和隨處可見的大紅雙喜,不難猜出,這裏應該是婚禮的現場。

而青年本人赫然就是本該成親的新郎官。

但此時,雖然到處依舊是鮮艷的紅色,可卻是充滿不祥的血紅,破敗的紅綢在蕭索的夕陽下孤單地飄揚着,隨處都是烏鴉邪惡的鳴叫。

“荊涉……”薄薄的唇輕輕張開,青年眼尾上挑的鳳眸當中流轉着幽深莫測的眸光,“竟然讓他給跑了……”

“不過一個五歲的娃娃,倒也是好本事,既然如此……”青年眉眼一冷,眼中一片陰鬱,“以我武林盟主的名號發佈江湖追殺令,抓到荊涉以後,就地格殺,拿着他的人頭來見我的人,賞金千兩。”

“不——!!!”

就在青年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尖銳的嗓音帶着濃烈的不可思議從一旁中響起,驚的停留在屍體上蠶食着腐肉的烏鴉都飛走了好幾隻。

青年緩緩轉過身,看着呆愣的坐在地上,一身嫁衣染上了無盡的臟污,淚流滿面幾乎快要癲狂的女人,幽幽地笑了起來,“為什麼不可以?”

他一雙眸子瞪的似銅鈴一般,死死的盯着滿身污血的女人,“荊離嫣,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你藏劍山莊的人的命是命,我南鷹堡上下一百八十五口人,難道就全部都該死嗎?”

“不是的……”荊離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水糊了她滿臉,“璟哥哥,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一定有誤會的……”

“誤會?”,南璟提起了荊離嫣的衣襟,一雙充斥着猩紅的眸子中帶着滿滿的憤怒,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裏擠出來,“你爹以為當初的我年紀小,什麼都不懂,但我告訴你,我有眼睛,我會看,我看得清清楚楚,千真萬確!”

“是你的爹爹荊時喻,親手捅穿了我父親的心臟,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誤會?”

荊離嫣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身體劇烈的顫抖,她心裏是真的害怕,她從來沒有看到南璟如此的瘋狂過,那死死盯着她的眼眸看的她心打顫。

荊離嫣哆嗦着抓着南璟的手,“就算是這樣,我的爹爹也養大了你呀,在藏劍山莊的這麼多年,你難道過得一點都不快樂嗎?”

再次聽到荊離嫣的話,南璟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徹底的斷了,猩紅的眸子漸漸染上了一抹痛苦,他狠狠的甩開了荊離嫣的手,“笑話!如果我的父母親人活得好好的,我又何須要寄人籬下?快樂……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活在仇恨當中,我從來都沒有一天快樂過!”

“那我呢?”荊離嫣整個人脆弱不堪,搖搖欲墜的幾乎快要昏過去,“你…對我的愛也全部都是假的嗎?你敢說你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

“當然……”南璟咬着牙想要說出“沒有”兩個字,可當這話真的到了嘴邊的時候,他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恨着藏劍山莊的所有人是真的,但對荊離嫣的愛也是真的。

“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見南璟忽然地沉默了下來,荊離嫣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樣,“你心裏有我,否則的話,你也不會答應和我成親。”

可看到如今喜氣洋洋的喜堂變成了靈堂的模樣,荊離嫣又不由得悲從中來,她嘴唇顫抖了一下,一滴一滴的眼淚砸落。

砸在她身下鮮紅的嫁衣上,也砸在了南璟的心裏。

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南璟咬牙將哭的不能自已的荊離嫣一把提了起來,雙手摟上她的腰,十分粗魯的擦去了她臉上的眼淚,“不許在哭。”

“璟哥哥……我求求你……”荊離嫣煞白的小臉在南璟轉變了態度以後,終於恢復了些許的血色,“放了我弟弟,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唯一的親人了,我求你……就當是為了我……”

看着這樣一張悲切又惶恐的濕漉漉臉龐,南璟的一顆心也跟着狠狠地顫了顫,即便是兩人之間隔着血海深仇,但對着眼前的這個小女人,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在那些被仇恨掩埋的暗無天日的日子裏,眼前的女人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默默嘆了一口氣,罷了……

南璟抬手將荊離嫣摟得更緊了一些,“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邊,我可以放了你弟弟。”

哭的梨花帶雨的荊離嫣轉瞬抬起胳膊,緊緊的回抱住了南璟,她將腦袋貼在了南璟的胸膛之上,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我會的。”

剛才跪在地上的手下神色有些複雜,他抬起頭疑惑地喊了一聲,“主子,那追殺令?”

“廢物!”南璟冷着臉,“聽不明白盟主夫人的話嗎?”

手下的腦袋立刻垂了下去,唯恐再次招惹南璟的怒火,“是,屬下遵命。”

“盟主夫人”幾個字深深地印在了荊離嫣的心中,她仰起小臉,一瞬不瞬地盯着青年俊美的面龐,“所以……我還是你的妻子,對嗎?”

“是,”確認自己的內心還是捨不得這個女人以後,南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起來,他低頭在荊離嫣的唇瓣上印下一吻,“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好好的做這個盟主夫人,我就放過你的弟弟。”

“好,”荊離嫣點頭答應,“當年我的爹爹傷害了你的父親,如今你也殺了藏劍山莊裏的人,一報還一報,就算是結束了。”

她晶亮亮的仁瞳中閃着細碎的光,“就讓這所有的恩怨都在我們這裏結束,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好不好?”

很顯然,荊離嫣的話成功取悅到了南璟,他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好,都聽你的。”

等到荊離嫣氣喘吁吁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南璟這才放開了她,然後大手一揮,眼中沾染上幾分厭惡,“一把火燒了。”

“等一下,”荊離嫣眼眶有些微紅,“璟哥哥……我爹爹和娘親已經死了,不能給他們留一個全屍嗎?”

“全屍?”南璟冷笑一聲,“我的父母又何曾得到了好生的安葬?”

他揉了揉荊離嫣白皙的小臉,“我已經答應你放過荊涉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荊離嫣呼吸一滯,但很快的又調整好了表情,她衝著南璟柔柔一笑,“是我太過貪心了。”

火摺子在南璟的手中劈啪作響,他冷着一張臉輕輕一甩,帶着火星的火摺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很快便落在了大紅色的綢緞上面。

華麗的綢緞遇火便着,轉瞬間漫天的猩紅變成了帶着熾熱的火紅。

為了成親儀式佈置的所有一切全部都變成了大火的養料,整個山莊彌散上了一片赤色的火光。

南璟摟住了荊離嫣的腰,“走吧,我的盟主夫人。”

荊離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被大火掩埋的藏劍山莊,楚楚可憐的眼眸里有一抹晦澀難辯的恨意轉瞬而逝,但很快又變成了歡喜,她的唇角微微上揚着,是對新的生活的殷切希望。

“璟哥哥……我們以後都要好好的活着。”

——

火蛇叫囂着,噴涌着,交織成一面赤紅色的大網,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包裹其中,帶着猩紅的血色,一口一口的吞噬殆盡。

在喜堂的正中央,躺着一名渾身被鮮血浸透了的男子。

他的眼眸緊緊的閉着,薄薄的唇瓣上是數不清的裂痕,鮮血沁了出來,一道道乾裂的痕迹猙獰又恐怖。

然而,最讓人覺得不忍直視的還不單單是如此。

做為響徹武林的劍聖,那原本應該是握着長劍縱橫天下的雙手處卻是一片血肉模糊,幾乎可以看到裏面森白的骨頭。

可即便他的身上遍佈縱橫交錯的傷痕,手腕處的手筋也被挑斷,整個小臂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垂落着,但那握着長劍的手,卻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鬆懈。

他整個慘烈的幾乎沒有了人形,殷紅的血液順着深可見骨的傷口滴滴落下,在他身下彙集成一汪小潭。

滿頭的髮絲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粘膩,發臭,亂糟糟的蓋住了半邊的臉。

火舌逐漸吞噬而來,一點一點的爬上了他的衣擺,就在即將要燒到他頭髮的時候,男子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迅速的站起身體,在倒塌的房梁即將要砸落下來的一瞬間,挪到了一處空曠的地帶。

“2333,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可以躺平的世界?”

說話的聲音異常的沙啞艱澀,嗓子好像是被石頭摩擦過一般。

2333縮了縮身體,顫顫巍巍的開口,“確實是可以躺平呀,只要宿主找到大反派荊涉,指揮着他練武就可以了,宿主你完全不用辛苦的。”

聽了這話的時喻輕笑了一聲,他舉着自己被折斷的右手手腕,幽幽開口,“你確定?”

“應……應該吧……”說完這句,2333就徹底死遁了,再也不發一言。

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時喻又將2333給抓了回來,“你倒是先給我兌換一些療傷的葯再去死遁啊。”

嗦嗦嗦嗦的小系統再次出現,只兌換了一些能夠治療皮外傷的頂級金瘡葯,“宿主,因為小世界限制的原因,我不能直接讓你的傷勢全部好起來。”

微嘆了口氣,時喻左手按上了右手的手腕,這裏剛剛被切斷,還有機會恢復,不過想要繼續拿劍習武,卻是再也不可能了。

但在接好筋脈之前,還是得先把錯位的骨頭掰正。

時喻左手捏着右手的手腕,用力一擰,隨着一道“咔嚓”聲,手腕處頓時鮮血肆溢,噴濺的鮮血在地面上侵染出了一道道妖艷的圖案。

刺骨的痛意也順着神經爬上了他的頭皮,濃重的腥臭味道彌散在他的鼻尖,但時喻卻彷彿是一個機械人一樣,一張臉冷淡的似乎沒有絲毫的人味,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情。

因為還沒有接受劇情,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時喻不確定屠了整個山莊的殺手會不會還在周圍守着,他傷勢嚴重也沒有辦法直接和對方硬碰硬。

因此在躲開漫天的大火后,時喻找了一處無人的山洞當做了暫且休息的地方,在小溪旁清洗了傷口,塗上金瘡葯又包紮起來后,時喻才接受了劇情。

故事還要從十五年前說起,原主荊時喻和南鷹堡的堡主南雲天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藏劍山莊和南鷹堡在事業方面也多有來往,甚至是雙方的小孩還結了娃娃親。

但在十五年前的一天傍晚,原主卻收到了一封來自南雲天的求救信,信中言明有人要對南鷹堡出手,求原主救他們一命。

原主收到信后確認了是南雲天的字跡,想也沒想就直接趕到了南鷹堡。

但因為古代的交通工具實在是緩慢,即便原主接連跑死了兩匹馬,等他感到南鷹堡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整個南鷹堡成了一座死城,上下一百八十五口人幾乎全部被殺死,只有南雲天還殘留着一口氣等到了原主的到來。

原主悲痛萬分的詢問南雲天這一切究竟是誰做的,卻沒有想到南雲天竟然是直接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慟哭,直說讓原主殺了他。

原來是有人在南雲天的飯菜里下了葯,直接讓他變成了一個六親不認的殺人魔,整個山莊所有的人全部都死在了他的手下。

等南雲天清醒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死了,就連他自己也身受重傷,他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苦苦的祈求原主殺了他。

但原主卻不忍心就這樣了結了好友的生命,想要勸他去找大夫解了他身體裏的毒,卻沒想到就在兩人說話的這個時候,南雲天體內的毒素再次發作。

他又變成了一個只知道殺戮的魔頭,但雖然南鷹堡其他的人武功比不上南雲天,原主卻還是能夠和他打個旗鼓相當的,在原主將南雲天控制起來以後,南雲天又有了一瞬間的清醒。

眼看着好友身上也被他砍出了無數的傷痕,南雲天徹底的絕望,慟哭着哀求原主一定要殺了他,他不願意接受自己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在閉着眼睛赴死以前,南雲天想起自己的小兒子在他還尚未完全變成魔鬼的時候被他給藏了起來。

他將自己的佩刀交給了原主,讓原主找到自己的兒子南璟后好好栽培,不要讓南鷹堡就這麼沒落下去。

但同時他也勸告原主,不要想着替他報仇,他只希望南璟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把南鷹堡的刀法發揚光大就夠了。

說完后,南雲天憑藉著最後一絲意志,控制住了體內想要殺人的瘋狂,讓原主一劍貫穿了他的心臟。

而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的巧,原主和南雲天在打鬥的時候漸漸地轉移了陣地,恰好停留在了南璟藏身之處的周圍。

小小的孩童躲在廢墟里,眼睜睜看着自己敬重的伯伯殺死了他的爹爹。

這樣的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南璟幼小的心靈,在他被原主從廢墟里挖出來的時候,他以為他們家所有的人都是被原主給殺死的。

可為了能夠活下去,他努力的將所有的仇恨都掩埋在了心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跟着原主回了藏劍山莊。

原主憐惜他是好友遺留唯一的兒子,對南璟傾盡了心血的培養,不僅教授他南鷹堡的刀法,甚至是將自己藏劍山莊的劍法也全部都教授給了他。

原主自己的女兒荊離嫣自小身體不好,沒有辦法習武,剛好南璟又從小和荊離嫣訂了娃娃親,原主就想着培養南璟也是一樣的,等將來他們結婚以後就把藏劍山莊交到南璟的手中,這樣也不算是辜負了好友的囑託。

但原主不知道的是,他對南璟所有的好,全部都被對方當成了別有所圖。

而原主因為南雲天所說不想讓南璟捲入這紛爭當中,因此而隱瞞了南璟他真正仇人的行為,落在南璟眼中就成了心有愧疚。

原主對南璟越好,南璟對原主的恨意就越深。

南璟咬着牙和原主虛與委蛇,裝作一副好侄兒的模樣,表現的十分乖巧懂事。

原主本就憐惜於他,因此從未對南璟有過懷疑,在南璟十八歲,荊離嫣十六歲這年,為二人準備了盛大的婚禮。

然而,就在原主滿心歡喜女兒有了好的歸宿,藏劍山莊也有了新的主人的時候,南璟卻突然露出了他隱藏了十五年的魔爪。

他在飯菜當中下了軟筋散,讓整個藏劍山莊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力道,隨後他在外面培養的勢力一擁而上,提刀就砍。

整整兩百一十三口,連慘叫聲都尚未發出,就全部都命喪黃泉。

而原主更是遭到了南璟的瘋狂報復,因為當初南鷹堡死了一百八十五口人,南璟就在原主的身上砍了一百八十五刀,甚至還挑斷了他的手筋,讓他再也拿不動劍。

在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的時候,南璟一把火將整個藏劍山莊給燒了個乾淨。

只有五歲大的小兒子荊涉因為調皮貪玩,藏在了地窖里躲過一劫。

熊熊的火焰掩埋了當年南鷹堡被屠戮乾淨的真相,卻也在荊涉的心中燃燒起了仇恨的光芒。

五歲的孩童跌跌撞撞的逃離了藏劍山莊的廢墟,當過乞丐,挨過打,和狗搶過食,歷經十年磕磕絆絆的長大,帶着曾經被大火燒死的父親手裏緊握着的那把長劍,殺上了重建的南鷹堡。

可獨自拿着劍譜修鍊的他,又怎麼能打得過被原主傾力培養的南璟呢。

不過幾個照面,他就被抓住扔進了南鷹堡的地牢裏。

南璟原本是想要殺了他,可在荊離嫣的苦苦哀求之下,南璟最終還是把他給放了。

但荊涉卻沒有大鬆一口氣,他只覺得無比的憤怒和無力。

憤怒的是殺父殺母的仇人近在眼前,他卻根本沒有辦法為父母報仇。

無力的是,明知道南璟是他們的仇人,他的嫡親姐姐,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南璟,即便他們之間隔着血海深仇。

荊涉在離開前,獨自見了一次荊離嫣,“他是我們的仇人,他殺了藏劍山莊兩百一十三口!”

十五歲的少年心頭幾乎在滴血,“那麼多人死無全屍,你卻和仇人恩恩愛愛,午夜夢回的時候,你難道就不害怕嗎?”

但荊離嫣卻只是幽幽一嘆,“可是我們的爹也殺了璟哥哥全家不是嗎?”

“一報還一報已經扯平了,你為什麼還非要執着於報仇呢?”

荊涉不理解,他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如果當初南鷹堡的事情真的是爹爹做的,那他為什麼要引狼入室?直接殺了南璟一了百了,斬草除根不好嗎?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爹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但荊離嫣的戀愛腦中根本裝不下那麼多,她哭着乞求荊涉離開,“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你現在殺了璟哥哥,爹娘也不可能再活過來,為什麼就不能放下仇恨好好生活呢?”

“冤冤相報何時了,”荊離嫣勸解道,“仇恨是永遠報不完的。”

荊涉發現他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的和荊離嫣溝通,“你不願意報仇,你要和這個仇人生活在一起,這都是你的意願,但我一定是要為爹娘報仇雪恨的!”

一次殺不了南璟那就來第二次,荊涉相信,只要他努力的練劍,他終有一天可以提着南璟的頭顱去祭拜爹娘。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刺殺也全部都失敗了。

無論荊涉怎樣辛苦的練劍,他始終都無法殺了南璟。

而南璟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殺當中徹底惱了起來,他是喜歡荊離嫣不錯,可這並不代表着他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原諒荊涉。

在荊涉二十歲這年,又一次的刺殺失敗以後,南璟不再放他走了,直接命人將他抓了起來,關到南鷹堡的地牢裏折磨致死。

“嗯?”劇情皆收到這裏戛然而止,時喻微闔着眼眸,“沒了?”

2333再次探查了一番,“沒有了,這個世界好像出現了一點小問題,只能捕捉到這麼多的劇情,宿主……這會不會對你的任務有影響啊?”

“沒什麼大礙,”時喻微笑着搖了搖頭,語氣冷淡,“無論後面發生什麼,宰了南璟不就好了?”

——

“狗雜種!你竟然敢搶本大爺的地盤,看我不打死你!”

幾個穿着破爛的小乞丐將一個五歲的小童圍在中間,對着他一頓拳打腳踢。

“我沒有……”荊涉搖着頭,“我沒有跟你們搶,我只是想要口飯吃。”

然而,那些乞丐根本不願意聽他的話,嘴裏咒罵得越發狠戾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重,直打的荊涉抱頭鼠竄。

“打死他,打死這個狗雜種!沒爹沒娘的小雜種,死了也是活該,打他!”

荊涉脊背彎着,雙手死死的護住了腦袋,咬着牙不讓淚水流下來。

他只是想要找一個人多的地方討要點吃的而已,他沒有想那麼多的,他沒有要和他們搶地盤。

可無論他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聽,一心的認為他是一個無父無母的狗雜種。

可他怎麼會是狗雜種呢?

他明明有疼愛他的爹娘,有溫柔無比的姐姐,有總是臉上帶着笑的做飯的大娘,有和他一起拿着木劍練習的狗蛋。

他明明有家的……

可是……他的家毀了,毀在了他最最敬重的璟哥哥手裏,他親眼看到南璟在姐姐面前親口承認了他的惡行,還一把火燒了整個藏劍山莊,連爹娘的屍首都不放過。

對!他不能死,他還要替爹娘報仇!

他要殺了那個忘恩負義南璟,提着他的人頭去祭拜爹娘!

小小的孩童猛地爆發出來,一口咬上了為首的那個乞丐的腳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死死的咬了上去,恨不得直接咬下一塊肉來。

“瘋了瘋了,這個狗雜種他瘋了!”

一群小乞丐有些害怕,四散着逃開,可被他咬着腳腕的那個乞丐卻沒有辦法逃走,他一拳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荊涉的背上,“你給我撒口!”

眼見的荊涉越咬越使勁兒,那個乞丐疼得實在是有些受不住了,隨手摸過牆角邊的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在了荊涉的腦袋上。

荊涉疼得腦袋發暈,力氣漸漸鬆散下來,再也咬不住那個乞丐的腳踝。

眼看着他腦袋上留下了鮮血,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的起來,那個乞丐惡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轉身離開。

荊涉無助的躺在地上,他伸手摸了一把腦袋,摸到了一手的鮮血,他愣愣的看着手心,只覺得一片悲哀。

他要死了吧……

荊涉感覺自己的眼前出現了走馬燈,否則的話,他怎麼會看到自己的爹爹了呢?

小小的孩童一瞬間淚如雨下,他還沒有好好練武,他還沒有長大,還沒有替爹娘報仇,怎麼就要死了呢?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要在臨死前再好好的看爹爹一眼。

可突然的,為什麼爹爹竟然彎腰把他抱了起來?難道他已經到了地府了嗎,竟然是這麼快……

看着懷裏的小童面露絕望的樣子,時喻抬手捏上了荊涉的鼻子,“不是地府,爹爹真的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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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他萬壽無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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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被滅滿門的反派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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