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團寵小師妹的替身
赤南轅等人的丹田被時喻毀的徹底,根本無法留存住絲毫的靈力,沒有了修為的他們,便只能像平凡人一樣生老病死,顧修白或許還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可赤南轅和霍然都已經一百多歲了。
本就是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紀,再加上被毀了丹田受了傷,幾乎已經到了瀕臨死亡之際。
為了儘可能的保存他們的壽命,必須要有人往他們的身體當中輸入大量的靈力才可以,可因為靈力無法保存,輸入進去的靈力也只能管一天,想要讓他們活的久一點,就必須要有人每天不間斷的給他們輸靈力。
這是一項十分龐大的工程,對於輸送靈力的那個人本身來說,也會有一定的損耗,因此,除了身為他們的師尊的天璣子以外,並沒有人願意去做這種不利己的事情。
這一天,天璣子像往常一樣正在給自己的三個徒弟體內輸送靈力,卻忽然耳畔傳來了一道尖銳的吼聲,驚得他差點都氣息不穩。
天璣子猛地扭過頭去,目光不善,“你是……”
突兀的,他到了嘴邊的想要呵斥的話硬生生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眼前的這個身着粉裙的少女,正淚眼盈盈地望着自己,而且她的眼尾處,並沒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如此熟悉的面容,如此熟悉的神情,隱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記憶一朝被觸及,天璣子的一顆心不由得輕輕顫了顫。
他的雙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彷彿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來。
再次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天璣子這才覺得自己死去了二十多年的心終於活了過來,開始有了跳動,開始有了熱血,再也不是冰冷的落在胸腔里,只是維持着毫無意義的生命。
他踉蹌着往前走了兩步,唇瓣起起合合,帶着一抹從未有過的脆弱,“是涵兒嗎?”
眼前的少女神形弱柳,神情蒼白脆弱,她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帶着幾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璣子,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充盈着淚水,“是我,是我回來了。”
看到她哭,天璣子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在滴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能容忍她在自己的面前落淚?
天璣子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走的異常的堅定,從前的他不敢回應小徒弟的感情,硬生生親手斬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這二十多年的朝思暮念,二十多年的魂牽夢縈,無不都在告訴着他自己,他早已對眼前的少女動了心。
天璣子抬手,輕輕揩去了肖涵眼角的淚痕,十分不熟練的開口哄她,“別……別哭。”
看着眼前的男人笨手笨腳的替自己擦淚,心疼的無以復加的樣子,肖涵臉上的淚越發的肆意了起來。
“師尊……”肖涵輕輕喊了一聲,用盡全力一把抱住了他,她的腦袋緊緊的貼在天璣子的胸膛上,用那種少女特有的甜美聲音輕輕說道,“師尊……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究竟有多麼的想你。”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對師尊抱有那種想法,我不該冒犯師尊,對師尊不敬,涵兒願意承擔師尊的任何責罰。”
“但是……”說到這裏,少女似乎是傷心極了,忍不住又開始抽泣起來,那一聲一聲細小的抽泣聲音,宛若刀子一般扎在了天璣子的心上,扎的他的心臟鈍鈍的疼。
“不是……”天璣子僵着臉開口,“不是你的錯,怎麼會是你的錯呢?”
聽到這話,肖涵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了天璣子,然後她就看到了對方臉上抑制不住的酸澀之感。
在天璣子的目光觸碰過來的一剎那,肖涵立刻又垂下了眼眸,帶着哭腔的嗓音繼續開口,“千錯萬錯都是徒兒的錯,徒兒願意接受師尊的任何懲罰,但是只求師尊,求您不要趕徒兒離開。”
“這二十多年,徒兒想師尊想的一顆心都快要碎了,徒兒再也不想過那種看不見師尊的日子了,”肖涵一席話說的是聲淚俱下,字字哀傷,“只要師尊不趕徒兒走,哪怕師尊廢了徒兒的修為,徒兒也是甘之如飴。”
“胡說八道!”天璣子再也忍不住,直接俯身吻上了那個他朝思暮念了二十多年的紅唇。
猝不及防的親吻,將肖涵所有未說出的話全部都吞進了肚子裏。
肖涵還在掙扎,“不……不可以……這裏還有人……”
可她一個小姑娘,又怎麼可能掙扎得過天璣子呢?
天璣子銳利的眼眸直直的探進了肖涵的眼底,肖涵呼吸一滯,耳邊傳來了天璣子的輕笑,“笨蛋徒兒,閉上眼睛。”
肖涵聽話的閉上了眼,天璣子再次含住了那雙紅唇,同時也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沉浸在這一個吻當中的天璣子並未發現,就在他閉上眼睛的同時,滿臉害羞的肖涵突然變了臉色,一張臉沉的幾乎快要滴出水來,看着天璣子的雙眸裏帶着濃郁的殺意。
那是一種恨不得將天璣子碎屍萬段的狠戾。
“唔……”
忽然,昏迷不醒的顧修白髮出了一聲低吟,嚇得緊緊摟在一起的師徒二人陡然間鬆開了對方。
顧修白掙扎着從床上坐了起來,驟然間看見了站在前方的粉衣少女,那原本渾濁的,宛若死寂一般的雙眸,陡然間綻放出了興奮的光芒。
他蒼老無比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笑容,“涵兒!是涵兒回來了!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
可因為他臉上本來就有許多的褶子,再這樣一笑,就顯得那皺紋更多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那千年的老槐樹成了精一樣,奇醜無比。
肖涵被他嚇了一大跳,猛的又鑽進了天璣子的懷裏,她本就弱不勝衣,此時被這麼一嚇,更顯得脆弱無比,“師……師尊,這人是誰呀?他長的好可怕。”
突如其來的話語,卻宛若冰冷的鋒刃扎在了顧修白的心上,讓他那張宛若老樹皮一樣的面龐都變得煞白無比了起來。
哆哆嗦嗦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臉,滿是不可置信的問肖涵,“你不認識我了?你竟然不認識我了?”
他們幾乎是青梅竹馬着一起長大,肖涵是他那些昏暗無比的日子裏唯一的光,是看不見前途的迷茫中的唯一的暖陽。
可現在,對方卻告訴他,她不認識他了。
顧修白頭一次感覺到如此毀毀天滅地的絕望,那是比被廢了丹田還要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掙扎着要從床上下來,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肖涵,幾乎要將她的身體給穿透。
肖涵尖叫着撲進了天璣子的懷裏,整個人被嚇得花容失色,“師尊……我害怕這個人,他太可怕了……”
此番言語無異於又在顧修白的心上插了一刀,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他雙眼含淚,滿是絕望的看着肖涵,瞳孔中充滿了濃郁的悲涼,“你怕我?你竟然怕我?”
他整個人彷彿是被泡在了黃連水裏一樣的苦,臉上滿是悲戚的神色,陣陣的絕望籠罩着他,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的死去。
天璣子摟着肖涵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隨後又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這是你四師兄。”
隨後,天璣子又指了指床上兩個蒼老的幾乎完全看不出來人形的人,輕嘆了一口氣,“這是你二師兄和三師兄。”
此言一出,原本臉上還帶着些許嬌羞的肖涵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蒼白,極為精緻的面容上血色霎那間褪盡,整個身體也開始變得搖搖欲墜,“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她踉蹌着後退了兩步,充盈着淚水的美眸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的……不可能!”
她的幾個師兄個個風姿卓絕,是九州大陸上最為出色的人,多少女子追在他們身後只是想和他們說上一句話。
可現在……
這垂垂老矣,行將就木,彷彿下一刻就會徹底的伸腿被裝進棺材裏的三個老人,哪裏像她記憶中的師兄?
“怎麼會這樣?我被魔尊抓走了,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肖涵淚水漣漣,一顆顆淚珠順着她雪白的面頰往下滾,“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
看着她哭,天璣子和顧修白幾乎是心如刀絞,可他們根本不敢把事實真相說出來,不敢告訴肖涵,在她離開的這段日子裏,他們找了一個和她長相極為相似的替身。
而那個替身不僅沒有讓他們睹物思人,反而是不知怎麼的弄出了洛時喻的一縷殘魂,導致他們三個硬生生被廢了丹田。
他們無法開口言語,只是沉默着,不說話,過了許久,天璣子終於開口,他牢牢的抓着肖涵的手,“過去了,全部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要再提,如今你已經回來,想必你的三個師兄會很高興的,以前的種種,就不要再提了吧。”
肖涵的眼淚漸漸止住,愣愣地望着天璣子。
天璣子替她揩去了臉上最後一道淚痕,“師尊想通了,曾經是師尊拘泥於世俗,不敢正視你的感情,可當你不在師尊身邊的時候,師尊才發現,師尊不能沒有你。”
天璣子一本正經的望着肖涵,眼眸中的深情濃郁的幾乎快要化成水溢出來,“師尊想要和你結成道侶。”
他一字一頓說得異常慎重,隱藏在成熟穩重的嗓音下,還有一絲不易被人察覺到的顫抖,“涵兒,你願意嗎?”
肖涵倉皇無措的眼睛裏驟然舉起了光,她緩緩靠在天璣子寬闊而溫暖的胸膛上,嘴角牽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涵兒願意的,涵兒師尊的這句話,已經盼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在師徒兩人看不到的角度,顧修白嘴角牽起了一抹異常苦澀的笑,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涵兒心裏存的那個人,卻依舊是師尊。
那他呢……
曾經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守護在他身邊的燦爛姑娘,心裏就從來沒有過他的存在嗎?
“涵兒……”顧修白眼中帶着濃濃的悲傷,喊了一聲肖涵的名字。
肖涵回身望着他,眉眼當中帶着一抹疑惑,“四師兄,你還有事嗎?”
天璣子也知道自己這幾個徒弟對於肖涵的情感,或許曾經的他還會想方設法的阻止他們和肖涵的接觸,可如今,他卻完全不用擔心了。
他沒有打擾他們二人,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滿頭白髮的顧修白。
顧修白呼吸一滯,肖涵從來沒有用這麼冰冷的聲音和他說過話。
可如今這最後的機會,他不想再失去了,他咬着牙,滿臉的哀求,“你能不能……不要嫁給師尊?就算四師兄求你了……好不好?”
肖涵定定的看着他,雙眸微微輕側,暫時沒有開口,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在等待肖涵回答的這段時間裏,顧修白的一顆心油煎一般的難熬,他頭一次體會到何為度日如年般的日子。
眼前的男人蒼老的不像樣子,曾經的那張總是含笑的娃娃臉上佈滿了皺紋,漂亮的眼眸里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就像是她在人間見過的無數的老年人一樣,生命垂危,半死不活。
肖涵心裏冷笑了一下,只覺得眼前的顧修白簡直就是不知所謂,他究竟覺得自己有多麼大的臉,可以讓自己不嫁給天璣子,而選擇他這麼一個沒用的廢物。
當然,內心的這些話肖涵是不會說出來的,她只是凄慘的一笑,適當的顯露出些脆弱,帶着哭腔的嗓音異常的沉重,“四師兄,對不起……”
“咚——”
顧修白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猝不及防之下的摔倒疼得他的面容都有了一瞬間的扭曲。
“四師兄!”肖涵驚呼了一聲,急忙跑過來想要攙扶其顧修白,卻被顧修白揮手制止,他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聲音也是無悲無喜,“不要過來。”
說完這話后,他自己攙扶着床沿掙扎着站了起來,隨後對着天璣子恭敬地行了一禮,“恭喜師尊了,徒兒身體有些不適,勞煩師尊,暫且迴避一下。”
帶着一種成功搶奪了伴侶的雄性的驕傲,天璣子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隨後衝著顧修白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養,我和涵兒先離開了。”
目送着肖涵遠去,顧修白整個人有些脫力地癱倒在了床上,他眼底閃過一抹晦澀不明的光芒,休息了一會兒后,忽然對着空無一人的前方開口說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明明顧修白的身邊,除了昏迷不醒的赤南轅和霍然以外沒有任何的人,他的耳朵里卻異常清晰地傳入了一道沙啞的男聲,那聲音中帶着一絲陰冷的氣息,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對方滿帶嘲諷的笑了兩聲,這才緩緩開口說道,“顧修白啊顧修白,枉你對肖涵痴情一片,可結果呢?她的眼裏和心裏從來都沒有過你的存在。”
似乎還嫌有些不夠刺激到顧修白,聲音再次重複了一遍,“從來都沒有。”
“夠了!”顧修白怒喝了一聲,隨手抓過身旁的一個枕頭就用力丟了過去,“你給我閉嘴。”
非常可惜的是,他的身前空無一人,那個枕頭沒有砸到任何的存在,只是垂直的落在了前方的地面上。
看到這樣一幕的顧修白眼眸有些微沉。
那聲音在此時卻再次開口了,“我已經說過了,顧修白,我不是人,我是你心底的心魔,是你所有不為人知的陰暗一面的化身,我存在在你的身體裏,你的血肉當中,你是找不到我的……”
那聲音絲絲縷縷,無孔不入,無論顧修白如何地堵住耳朵,始終都能夠讓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見他耐他不得,顧修白選擇了妥協,“所以呢?你出現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心魔“桀桀”的笑了兩聲,低沉的嗓音中充滿了誘惑,“你知道肖涵為什麼不選你么?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就你這副垂垂老矣的模樣,你憑什麼覺得她會拋棄天璣子而選擇你呢?”
“但是我有辦法讓你恢復如初……”
“你能修復好我的丹田?”顧修白猛然打斷了心魔的話,嗓音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悅,“真的嗎?你……”
“顧修白……”心魔忽然嘲笑開口,“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被毀了的丹田,怎麼可能會有修復好的一天?”
顧修白猛地沉下了臉,“那你在說什麼?”
心魔笑得更大聲了,“我雖然沒有辦法恢復你的丹田,但是我卻可以讓你擁有另外一種力量……”
顧修白坐在原地思索了許久,最終緩聲開口,“你讓我再想一想。”
——
燭火搖曳,細碎的月光穿透輕薄的紗帳緩緩照進了竹屋,肖涵獨自一人坐在桌前。
不同於平常的弱柳扶風,此時那張總是梨花帶雨的臉頰上,輕浮着一抹略帶詭異的冰冷笑容。
她沒有開口,在心裏問魔尊,“他真的會來嗎?”
“哈哈——”魔尊笑得開懷,“小涵兒,就算你不相信顧修白,難道也不相信本尊嗎?”
魔尊話音落下的瞬間,屋外忽然樹影搖晃,魔尊輕笑了一聲,“小涵兒,魚兒已經上鉤了。”
肖涵手腳麻利的快速上了床,蓋好被子閉眼假寐了起來,她倒是要看看,顧修白究竟可以為了她做到何等的地步?。
來人步履有些蹣跚,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竹屋的門,緩緩走到了肖涵的床前。
雪白的紗帳如夢似幻,躺在床上的少女墨發披散,看起來恬靜無比。
顧修白直勾勾的望着肖涵的臉,這是一張他牽腸掛肚了二十多年的臉。
蒼老的宛若雞爪子的手輕輕碰上了肖涵的臉頰,可就在手指與肖涵的側臉相觸的一瞬間,顧修白宛若是被燙到了一樣立刻又收起了手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肖涵白皙的宛若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的臉,不由得發出了一道自嘲的笑聲來。
原來他竟然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如此不堪入目的自己,又如何配得上宛若天上皎月的肖涵。
眼角落下了一滴淚,重重的砸在了肖涵的側臉上,她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眼看着就要醒來,顧修白趕忙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
來到小屋外面,他望了眼掛在天空皎潔的月亮,如水般的月光灑落,給整個滄瀾峰都染上了一抹銀灰。
一顆心狠狠的顫了顫,顧修白喚了聲心魔,他目光直視着前方,看不出絲毫的悲喜,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答應你。”
——
七月初三這一天,是天衍劍宗的宗主天璣子和一普通劍修肖涵的結道大典。
聽說那肖涵的長相和天璣子的小徒弟洛嫵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那個小徒弟眼角多了一顆紅色的小痣。
大紅色的綢緞佈滿了整個滄瀾峰,所有人的臉上都掛着笑顏,到處都充滿着喜悅的氛圍。
這樣一場盛大的結道大典,幾乎整個九州大陸上叫得出名字的修真世家全部都來到了天衍劍宗,一時間整個宗門中人山人海。
教養長老作為天璣子的師兄,由他來主持這場婚禮,倒也是適合。
時辰一到,教養長老便身着一身藏藍色的長袍站在了高台的中央,他緩緩開口,“有請宗主天璣子,和他的道侶肖涵。”
兩名身着大紅喜服的人一左一右從台階上踏上了高台,肖涵的腦袋遮蓋在紅色的蓋頭下面瞧不真切,但天璣子臉上的笑容卻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裏。
因為二人都沒有父母,因此儀式倒是十分的簡單,即將就要禮成的時候,台下忽然傳來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恢復了原本面貌的顧修白頂着一張娃娃臉,眼眸當中充斥着陰寒,“我不同意!”
在眾人詫異的眼眸當中,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肖涵。
他站在肖涵的眼前,信手就拿掉了她頭上的蓋頭,帶着一抹受傷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她,“涵兒,我已經恢復原本的樣貌了,你不要嫁給他,好不好?”
“放肆!”天璣子猛地怒喝一聲,“顧修白,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你現在立刻給我下去!”
天璣子簡直快要氣瘋了,他等了二十多年才終於等到了小徒兒願意嫁給他,若是就這樣被破壞,他真的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現在是他和涵兒的結道大典,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想給涵兒難堪。
但顧修白卻彷彿是完全聽不到天璣子的話一樣,自顧自的看着肖涵,非要逼她給一個說法,“涵兒,你看看我,我不老了,我已經恢復原樣了。”
“錚——”
一道銳利的劍鋒劃過,幾乎削去了顧修白的半邊手臂,絲絲殷紅的血色滲透了他身上白色的長袍,一滴一滴掉落在了大紅色的地毯上。
肖涵淚水瞬間就盈滿了眼眶,“四師兄……你痛不痛?”
天璣子幾乎快要氣死了,他這一劍根本沒有用多少功力,顧修白完全可以躲過去,他不躲,就是為了惹肖涵心疼。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再在涵兒面前殺了他這個四師兄。
“顧修白!”天璣子的聲音中是抑制不住的陰冷,“本尊再說一遍,給本尊下去!”
“哎呀呀,大喜的日子,師尊又何必動怒呢?”
就在兩方劍拔弩張的時候,忽然又傳來了另外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只見來人一男一女,皆是容貌上佳,女的那位,除了眼尾帶着一顆紅色的小痣以外,容貌竟是和新娘子幾乎長的一模一樣。
而更讓人吃驚的是,那名男子的相貌,也令他們感到無比的熟悉。
時喻身姿挺拔的站在高台的一角,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師尊如此大喜的日子,怎能沒有我這個大弟子的祝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