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錦鯉文中的惡毒女配
破舊的泥胚房裏,男人站的筆直,他薄唇緊抿,陰沉沉的眸子裏燃燒着怒火,那本該是被凍的只剩下鐵青的面頰都泛起了火焰似的紅,看起來無比的駭人。
“咕嘟——”
柳天明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甚至連身體都打起了擺子,活了三十多年,他從未見過這樣一雙令他恐懼的吃人眼眸。
“喻小子!”柳奶奶驚喜地叫了一聲,隨後猛地奔上前來抓着時喻的胳膊上下其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將他打量了一遍,渾濁的雙眼中剎那間迸出了淚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哇!”
她差點以為,她要永久的失去她的小兒子了。
時喻垂眸看過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頭髮花白,滿臉溝壑的老太太,辛辛苦苦養大的三個兒子沒有一個真心孝順她的,幾年前又死了唯一的老伴,帶着兩個未成年的孫女艱苦勞作,還要供着原主喝酒,幾乎是吃盡了生活的苦頭。
才五十歲出頭的她,蒼老的仿若過了古稀之年。
劇情里的柳奶奶確確實實對不起大丫,為了原主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明知道王賴子家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還是為了那500塊錢的彩禮將大丫嫁了過去。
可她卻從來沒有對不起原主過。
在原主幼年之時就偏寵於他,更甚至在原主因為付雪薇離開而性情大變以後,也從未放棄過原主。
精瘦精瘦的小老太太,咬牙硬是將這個家給扛了下來。
時喻收起了眼底的暴戾,任由柳奶奶上下其手,輕笑了一下后柔聲安撫道,“娘,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雖然時喻這樣說了,但柳奶奶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之前隊醫說的那麼兇險,她不允許兒子有絲毫的閃失。
她急忙推着時喻往屋裏去,“剛醒來,你還不能在這吹冷風,別又着了涼了,快回去躺床上,娘給你蓋被子。”
一邊推着人,一邊還扭過頭衝著柳天明他們怒吼,“滾滾滾,都給老娘滾出去!喻小子已經醒過來了,老娘才不稀罕你那點臭錢!”
“等一下,”被時喻突如其來的冷臉嚇到的柳天明終於反應了過來,他伸手攔在了柳奶奶面前,“娘,不管三弟會不會好,您借我家的錢也是時候該還了吧?”
說話的時候,柳天明滿帶着不屑白了時喻一眼,就憑他這個弟弟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想要等他努力做工把錢還回來,恐怕要等到下輩子去了。
如今他帶的人都在這裏,倒不如趁熱打鐵,乾脆把借去的錢全部都討回。
更何況為了這事兒,他還收了王賴子家的好處,如果事情不成,他豈不是還要把那些好處都還回去?
所以今天,大丫是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柳奶奶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孽障?
小老太太跺着腳,又氣又惱,“柳天明,你還有沒有良心?喻小子是你的親弟弟!”
“嗤——”柳天明撇撇嘴,斜着眼睛打量了時喻一眼,十分不屑的開口,“每天只知道醉生夢死的弟弟?這樣一個連媳婦都不要他的男人,也配當我的弟弟?”
他上前兩步逼近了柳奶奶,“當初分家的時候就說好了,既然你們《炮灰他萬壽無疆[快穿]》,牢記網址:m.1.偏心他柳時喻,那以後就跟着他過,是生是死,是富是窮,都和我柳天明沒有半毛錢關係。”
柳天明揚着頭顱,笑得猖狂,“我願意施捨你們借你們錢,那是我為人正派,但卻不能夠成為你們繼續欺負我的理由吧?”
“可你要了利息,利息也不低,”柳奶奶擰着眉,嚴厲地盯着柳天明,“當初分家的時候,我也沒有半毛錢少了你。”
“那又如何?”柳天明絲毫不讓,“本金帶利息一共150塊錢,白紙黑字都寫清楚了的,今天如果拿不出來,那還是把大丫嫁了吧。”
王賴子的爹在一旁趁熱打鐵,“老太太,你可要想清楚了,就你家現在這個情況,大丫留在家裏也是餓肚子,嫁給我兒子可就不一樣了,我保證她能吃香的喝辣的,只要她能給我老王家生個兒子就行。”
“我呸!”柳奶奶啐了一口,“就你那個兒子還想要我們大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你配不配。”
見即便他這樣保證了,柳奶奶依舊沒有要鬆口的意思,王賴子的眼神微微眯了眯。
自家兒子的情況自家最清楚不過,想要娶一個正常的媳婦兒幾乎是不可能的,可他真的被兒子打害怕了。
發起瘋來的兒子六親不認,那是把他往死里打呀,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可能,他是無論如何也要把大丫帶回去給他兒子當媳婦兒的。
見勸說無用,王賴子的爹立刻給其他的村民們使了個臉色。
於是,一群人瞬間又開始鬧了起來。
“還錢!快點還錢!”
“借了這麼多錢,一直都沒見你們還過,該不會是還不上了吧?”
“今天我們要是見不到錢,大傢伙就只能把大丫帶走了,老太太,到時候你可千萬別怪我們啊。”
平日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村民們,陡然間全部都變了臉色,面目猙獰的樣子活像那地獄裏的閻羅。
對柳奶奶而言,雖然兒子重過一切,可孫女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給養大的,就是養條狗還會有感情呢,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況且大丫乖巧又聽話,做起活來從不偷奸耍滑,柳奶奶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大孫女。
之前之所以帶着這些人來家裏,不過是為了絕境之中那一絲的希望而已,如今兒子好端端的活着,她又怎麼可能會選擇就這樣把大丫給賣掉。
此時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哪裏看不出來緣由呢,不過是王家給了一點好處,又欺負他們家裏只剩下老弱病殘罷了。
老太太渾濁的雙眼裏浮現出濃烈的悲哀,怒視着柳天明,“你這是想要逼死我們啊!”
兒子被那樣凍了一晚上,隊醫都說了可能就會這樣沒了,雖然現在醒了過來,但誰又知道身體裏會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王賴子那裏就是一個火坑,大丫說是嫁過去,其實和被買去也沒有什麼區別了,跟着那樣一個發起瘋來連老子娘都會打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有好日子過。
柳奶奶看着柳天明,蒼老沙啞的聲音當中帶着央求,“天明,就算是娘求你了,寬限一段日子好不好?”
“娘現在就帶着大丫二丫她們去做活,很快就能把錢還上的,娘保證!”
字裏行間的無奈聽得時喻心酸不已,病弱孤幼的悲哀就在於此。看着滿臉苦澀的柳奶奶,時喻心裏有些堵得慌,原主這些年來只記得付雪薇拋棄於他,自顧自的沉浸於悲傷之中,卻從未回頭看看,家裏的三個人究竟為他付出了什麼。
時喻頭一次覺得,他附身做任務的原主,死了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抬手攙扶上了連肩膀都有些垮了的柳奶奶,冷冽的目光掃視了一遍聚在這裏的村民和柳天明,直言道,“錢會還給你們的,按照利息分毫不差,現在,把借條都給我拿過來。”
無論當初借錢時他們是一口答應,還是在柳奶奶祈求了無數次后才終於鬆口,這些人終究是在柳家困難的時候選擇了幫助。
時喻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該有的利息一分錢都不會少他們。
但他們會因為王賴子家給的一丁點的利潤,就這麼上前來逼迫一家老小,無所不用其極的把一個才年僅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推入火坑,時喻也不會讓他們白得了好處。
是非曲直,自有恩怨分明。
然而,時喻雖然是有辦法能夠立刻就還上欠的錢,可其他人卻不這麼想,按照他們對原主的了解,他此刻身上應當是一分錢都沒有的才對。
既然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說了要還錢,那想必是同意了要將大丫賣去給王家,頓時,一群人臉上的神色都鬆懈了幾分。
聽了這麼一會兒,即便是沒有妹妹聰明,大丫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她怯生生的扯着時喻的衣袖,強忍着不讓眼淚落下來,“我……我願意的。”
他們家實在是太窮了,如果自己嫁過去,可以讓奶奶和妹妹過的好一點,即使她會吃更多的苦頭,她也可以忍受。
二丫聽見姐姐如是說著,一顆心不由得沉了沉,對着她爹的厭惡也更添了幾分。
她直接用力擰了一把姐姐的胳膊,恨鐵不成鋼的怒罵道,“你是不是蠢?”
柳奶奶也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來,她頭一次對兒子不假辭色,老太太挺着脊樑一字一頓,“喻小子,咱家就算條件再不好,也還淪落不到要賣了孫女還債的地步!”
很顯然,眾人都誤會了時喻的意思。
時喻:……
麻了啊,原主你究竟留下了一個什麼爛攤子?
他抬手揉了揉大丫乾枯毛燥的發,微蹲下身子直視着她的眼睛,薄唇輕啟間,喊出了大丫多年未曾被叫過的大名,“柳落雁。”
大丫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時喻是在叫自己,緊張的立刻站直了身體,可她心中還是有些害怕,嘴唇蠕動了半天,才哆嗦着吐露出幾個字眼,“我……我在。”
女孩的五官很是端正,只不過因為太瘦而導致脫了像,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大了些。
因為原主的失職,他作為父親的身份在兩個女兒這裏早已經沒有了說服力。
時喻看着忐忑不已的小姑娘,慎重其事的說道,“你的名字叫柳落雁,你有你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格,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在她迷茫的目光當中,時喻再次開口,“所以現在,請你告訴爸爸,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想要嫁去王家嗎?”
眼前男人的聲音一點都不溫柔,甚至還透露着絲絲的冷,像是冬天落下來的冰雪一樣。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也是一片幽暗,看起來不帶一絲的感情。
可就是在這樣一副疏冷到了極致的神情當中,柳落雁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暖意。
男人的眼神好似帶着什麼魔力,給了她巨大的勇氣,讓她可以在任勞任怨多年後,依舊可以說出拒絕的話來。
柳落雁輕輕搖了搖頭,直視着時喻的雙眼,緩緩吐露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想,我不想嫁過去。”
“你不願意,那就不嫁。”時喻抬手擦去了柳落雁眼角沁出來的一滴淚,肯定了她的說法。
“你玩兒我?”柳天明驟然間變了臉色,擼起袖子就想要打人,“我告訴你,今天這錢你拿不出來,大丫非要嫁去王家不可!”
“誰說我拿不出來了?”
時喻長眉一挑,十分輕蔑的瞥了一眼柳天明,原主的這個大哥別的本事沒有,卻是將自私自利發揮到了極致。
如果真的將柳奶奶對他們兄弟三人的疼愛劃分出來個三六九等的話,柳天明占的才是那個最大頭。
在原主會幫助家裏人做活以前,家裏的一切都是緊着柳天明。
原主的二哥柳城華性子木訥,不太會說話,只知道埋頭苦幹,總是被柳天明搶了功勞,吃了虧還不自知。
原主腦子活絡,本身也比較會說話哄人開心,見多了柳城華因為柳天明被訓誡,年幼的他就鑽研出了一套章法出來。
他依舊像以前一樣幫着長輩們做活,只不過是做完活后,靠着那張嘴皮子讓所有的長輩都知道他做了什麼,嘴巴也越發的甜了起來,每天變着法的哄着父母,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畫大餅,讓父母成功開始暢想起有他孝順的未來。
柳天明只會使一些陰私的手段,在腦子活絡的原主這裏根本討不了好,又不是原主那樣會討人歡喜,自然而然就失去了父母的關注。
可即便是這樣,兄弟三人在大的方面也並沒有大致的區別,只不過是原主多了些零嘴和誇讚而已。
然而柳天明還是恨上了原主和父母,只覺得所有的偏愛都應該只屬於他自己。
因着這份怨恨,柳天明對原主格外的重視,原主的每一個行為都能引起他劇烈的反應。
時喻深諳柳天明的小心思。
果不其然,在他那樣輕蔑地瞟了一眼以後,柳天明腦子裏唯一的那根弦,頃刻間就斷了。
他脖子一耿,滿臉嘲諷,“真是好大的口氣,只要你現在能拿得出錢來還上鄉親們的債,我就連本金帶利息給你一起免了。”
“不然的話……”
時喻勾起唇角,毫不在乎地說道,“不然怎樣?”
“不然……哼!”柳天明冷嗤一聲,“你要是拿不出來,我們所有人的欠款加利息全部都翻兩倍。”
說完后他幸災樂禍的看着時喻,“三弟,哥哥今天就教教你,說大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成交。”時喻目光掃過眾人,“大家都在這裏了,便給我和大哥做個見證吧。”
柳天明看着時喻信誓旦旦的樣子,心裏頓時有些不得勁了起來,總覺得對方在憋着什麼大招。
可仔細一想,又覺得時喻是故意如此,就是想要拖延還款的時間。
看來這還是不想賣了大丫啊……
柳天明神色一冷,“不需要他們做見證,我柳天明說話算話,你現在就把錢給我拿出來。”
時喻和柳奶奶一起核對了一下其他村民手裏的欠條,確認準確無誤后,彎着眉眼幽幽開口,“大哥,這可是你說的,千萬不要後悔哦,如果你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時喻的這番話,越發的讓柳天明確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他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哪那麼多廢話,快點把錢拿出來。”
微嘆了口氣,時喻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已經給了柳天明台階下,對方死活不領情,那就不能怪他了。
台階:喵喵喵?
我在哪?我是誰?我在幹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我出現了?
時喻轉身進了屋子,從角落裏扒拉出來2333,“給我兌換200塊錢,十五張十塊的,剩下都要一塊的,全部做舊。”
[滴!兌換成功,耗費2積分,剩餘積分1589040,請宿主注意查收。]
任務者不能在世界裏肆意兌換金錢造成經濟危機,但是兌換200塊錢應應急還是可以的。
時喻拿着一把皺皺巴巴的紙幣從屋裏出來,按照借條上面寫的金額,連本帶利的全部還給了村民們。
拿了錢的他們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理由,很快就都離開了,只剩下柳天明和王賴子他爹還站在原地。
“不是……你哪來的錢?”王賴子他爹人都傻了,就是因為知道柳家老三一天光喝酒不做活,靠着兩個女兒和老娘養,所以他才會收買了那麼多人來強逼着他們將大丫給賣了。
如今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兒媳婦沒娶到,給出去的好處也要不回來了。
“我贏來的。”時喻臉不紅心不跳地撒着謊,他實在是沒辦法解釋這些錢的來源,便只能想辦法推脫了。
人家有了錢,自然不會再賣女兒,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王賴子他爹心中很是不悅,臨走前狠狠地瞪了柳天明一眼,“晦氣!”
“給老子等着!”
要不是因為柳天明告訴他的消息有誤,他何至於雞飛蛋打?
柳落雁震驚地看着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只覺得心中一片茫然。
雖然那些要債的人和王賴子他爹全部都離開了,可她怎麼還是有一股不真實感。
她真的不用被賣了嗎?
想着想着,柳落雁又紅了眼眶,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鑽心的疼痛立刻爬上了頭皮,淚水不由得落了下來。
二丫柳沉魚驚叫出聲,“姐,別哭,這是好事兒啊!”
柳落雁俯身抱住她,將腦袋埋在她的頸間,“姐姐是高興。”
柳沉魚翻了個白眼,正想着嘲諷一番,滾燙的淚水就砸在了她的皮膚上,炙熱的溫度燙的她渾身一激靈,嘲諷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柳沉魚環上了柳落雁的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不哭了啊。”
在時喻拿出錢以後,柳奶奶的腰桿立刻就挺直了,她凶神惡煞地瞪了一眼站在原地愣神的柳天明,抄起掃院子的大掃帚就打了過去,“你個挨千刀的白眼狼,給老娘滾出去!”
農村用的大掃帚是用竹條做的,枝丫又細又長,抽起人來很是疼,村裏的家長最喜歡用它來教訓家裏不聽話的孩子。
柳奶奶這次被氣狠了,在打柳天明的時候幾乎是拼盡了全力,她一個瘦瘦小小的老太太,愣是把柳天明這個成年男人給打的差點栽了下去。
家裏自用的掃帚做的不是很精緻,枝丫樹杈的也不會修剪,柳奶奶輪着掃帚打過來時,一根翹起來的柳枝直接抽到了柳天明的臉上,頃刻之間,他黝黑的面龐之上就多了一條刺目的紅痕。
柳天明吃痛,終於從震驚當中回過了神來,他陰惻惻的目光直直落在了時喻的身上,幾乎像是要吃人,“他娘的,柳時喻你陰老子!”
“大哥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時喻眉眼含笑,語調溫柔,“方才是大哥主動提出不用還錢的,我可沒有逼迫於你,況且當時那麼多村民都在看着,難道想反悔不成?”
柳天明的臉色白了紅,紅了白,嘴巴蠕動半天想要反駁些什麼,卻愣是找不出一個詞來。
柳奶奶直勾勾的瞪着他,“話是你說的,人也是你叫來的,現在想反悔?晚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柳天明憋出這幾個字后,立刻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借了錢不還還有理了,就你們這窮酸樣,看以後還有誰敢把錢借給你們。”
“那就不勞大哥費心了,”時喻從柳奶奶手裏接過掃帚,用力抽在了柳天明的屁股上,緊接着又上前一腳把他踹出了院子的大門,“走着。”
在柳天明還來不及爬起來的時候,時喻反手又將大門給關了起來,隔着低矮的籬笆門扉,時喻揚眉輕笑,“慢走不送。”
柳天明氣了個仰倒,想要立刻回頭找時喻算賬,可才抬腿走了半步,屁股上就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痛,疼得他幾乎快要站不住腳。
“他娘的!”身上的疼痛告訴柳天明現在並不適合直接和時喻對上,回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小院裏終於再次恢復了寧靜,柳奶奶和柳落雁都鬆了一口氣,兒子/爸爸凍病了一場后,似乎又回到了她們熟悉的那個樣子,真好。
然而,柳沉魚卻看着時喻若有所思。
付雪薇偷偷跑掉的時候柳落雁已經懂事兒了,她知道爸爸以前很疼愛她和妹妹,之所以會變成一個什麼也不幹的酒鬼,全是因為被媽媽拋棄遭受太大打擊的緣故。
因此,柳落雁心中一直都存在着對父親的幻想,她相信着父親會變成原來的模樣。
但柳沉魚不一樣,付雪薇離開時她還很小,那段父母都在,對她們姐妹二人關懷備至的時光,她完全都沒有印象。
自從開始記事以來,她所看到的就是一個貧窮無比的家,和一個什麼都不管,只知道喝酒買醉的父親。
因此她對父親是從來都沒有過奢望。
不同於姐姐和奶奶的放鬆,柳沉魚心中反而是懸起了一顆巨石,她走到時喻面前,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爸,你告訴我,你這錢究竟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