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發，猴魔領地
白頭靈山一處山洞裏，李白野守着坑裏的火勢逐漸熄滅。煙霧貼着洞頂爬出洞口，在黑夜裏也看不出飄出多遠。
胡老最終沒能活太久，在山洞裏永久地閉上了眼。
李白野就地挖坑，在洞外撿了些枯木生火，依胡老的要求焚燒了他的屍身。
看着坑裏那黑漆漆的殘軀，李白野輕聲嘆了口氣。
李白野並不了解胡老，在他生命最後的短暫時間，他也只是告訴了李白野他人生的最後幾年。
七年前，胡老母親亡故，在還沒下葬的第二日又“活”了過來，村民們有的說老太太根本沒死，有得覺得是閻王爺不收人，胡老卻知道，老太太已不是原來的老娘了。
躲在老太太皮囊里兩年，胡老沒有問裏面的人究竟是誰，冉童子也沒有偽裝欺騙。
冉童子大多數時候都待在後院小屋中，偶爾會到前院開門曬一曬太陽，村民們只認為老太太是身體不好，不願出屋走動。
直到第三年，趙其和黃飛山來到村子，冉童子開始和胡老說話。
在外面大世界的龍官們來到此地之前，山中猴魔的數量比現在更多。
胡老兄弟三人，除了他那兩個皆死在猴魔手中，另就是胡塵他爹娘兩口子，在胡塵三四歲時也相繼被猴魔所害。
當聽到冉童子說有一種葯可以讓小胡塵走出這大山時，胡老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讓冉童子用他的身體做試驗。
冉童子說那叫魔葯，但卻能賜予人神奇的力量。
毫無疑問冉童子成功了，不止胡老，還有小胡塵，他們都擁有了超越想像的恐怖力量。
冉童子像一個冰冷的瘋子，但對胡老偶爾也會多說些。
胡老只知道他躲到山中已經八年，一些厲害的人覬覦他身上的原種，把他堵在這個世界。
而原種就好比長生的樹，魔葯只是果實。
冉童子有三顆原種，用秘法藏了兩顆在胡老體內，只留下一顆在自己身上。
至於冉童子為什麼選擇帶走胡塵而不是胡老，那是因為他在胡塵身上的試驗還沒有完成，胡老身上的魔葯已到極限，而胡塵身上的魔葯之力卻有着冉童子暫時也沒弄明白的成長性。
胡老交給李白野的兩個金屬方盒裏便藏着原種，胡老並不在意原種，也不在意李白野如何處置，只是拜託李白野如果以後還能遇到胡塵，能幫忙照顧，他說的是在紅盤大世界。
冉童子的野心不在這裏，他告訴胡老那些欲搶奪原種的人的最終野心也不在這小小靈墟中，所以白頭靈山不會永久封閉，他們最終都會出去，他答應會帶上胡塵。
這就是胡老的願望，他不願胡塵像他爹娘那樣死，也不願他像自己一樣活。
……
腦中閃過那天天邊的魚肚白，胡老對他和善地笑。
李白野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想起那句廟裏電腦上看來的話。
——劍未佩妥，出門已是江湖！
第二冪在前面轉身，朝他催促：
“走了。”
李白野收回望向夜空的目光，邁步跟上第二冪，直朝猴魔領地而去。
……
靜夜下，緩緩流淌的小河一閃一閃地倒映着天上星光；一根枯木橫跨小河，便算過河的橋。
第二冪站在河邊，微微愣神。
“走了。”
李白野朝她催促。
“等等，過河就是猴魔領地了。”
第二冪說著低頭彎腰咬上腰間長刀，
抽出再一甩頭拋向了李白野。
李白野接住，她再低頭咬上掛在另一邊的一口短劍。
長刀從黃飛山那得來，本是屬於鄭秋風；短劍則是胡老家後院一名黑衣人的，死後落在院裏被第二冪撿上。
第二冪本就用劍，而且現在脖子不比手臂，稍短的武器更適合她。
兩人一前以後走上枯木橋，李白野問道：“你們就是從這裏過來的？”
“只有我，鄭秋風……還沒過河就死了。”第二冪回道。
望着前方荒野，李白野握緊了刀。
他原本計劃如果趙其真的離開了村子就在村子裏待上一段時間等等暖雪娘娘，順便養傷，等傷好后還等不到的話再和第二冪闖出去。
可計劃沒趕上變化，現在這樣的情況村子是肯定不能回去了，冉童子和那長袍人誰勝誰負都不行，如果是冉童子活着，那他一定會再回村子找胡老，胡老死了，對知道他秘密的李白野兩人，李白野可不敢去賭他冉童子是個善人。
而如果是長袍人活着，對李白野兩人來說則更危險，人家那做派已經很明顯，就是殺人不眨眼。
不止對別人，就是那幫他做事的趙其趙上官——李白野肯定他當時回頭看那一眼時已經知道有人藏在走廊里，但他卻沒有提醒趙其，這才讓第二冪在暗處抹了趙其的脖子。對幫他的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李白野二人。
再離奇些就算兩人同歸於盡，那也還有長袍男叫人回去通知的什麼十二大人。
既然都叫“大人”了，又能是什麼善茬？！
這樣一來連黑岩谷也不算選擇，李白野和第二冪只能走，闖出猴魔包圍才有可能不被追蹤。
而關於原種，李白野打開盒子看過，但盒子裏還有一層東西包着，李白野也沒急着再去撕開，只隨手把兜里剩下的三顆藍龍淚也放進去裝着，免得在兜里和金屬盒碰出聲響。
他回去胡老家時已經重新穿上衣服，腰間的傷口包了草藥，用胡老家的舊布在腰上纏了兩圈。
龍官的龍息要到兵面才會稍有療傷效用，李白野還不行。他之前嘗試幫胡老療傷也只是以為胡老是龍官，想渡入龍息作一點推動引導之用而已。
兩人身上都還有傷，過河后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第二冪在前，李白野在後。
四野靜悄悄的，兩人走得一陣，天邊已泛出一點藍。
兩個微躬着背的身影在前方一塊大石后現身，手中提着木棒模樣的武器，攔在了李白野和第二冪前行之路上。
“猴魔……”
走在前面的第二冪停下腳步，對身後的李白野低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