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日，胡老來尋
“……你的意思是……你前天還在白頭城？”第二冪死死地盯着李白野，面上表情複雜，即是懷疑又藏了幾分期待。
“對啊，我剛才不是給你說過嗎，我昨天才進靈墟的。”
李白野看着第二冪此時認真的眼神，恍然道：“原來你沒信啊？”
“真的？”第二冪毫不放鬆地再問。
殺完黃飛山後依舊保持着平靜的那張臉不再，第二冪眼中的期待和按捺住的激動此時一覽無餘。
“真的。”
李白野笑笑道。看着這樣的眼神，再看那瘦弱臟污的身體、破舊的衣服和斷掉的雙手，他突然理解第二冪此刻表現出的遲鈍，那應該是有過絕望吧。
獨自一個，在困境中掙扎過那麼多日子，哪裏又能一下就相信了還有出路！
李白野走出兩步，第二冪還望着他：“可以回家了？”
“家……”李白野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只能說道：“反正白頭城是能回去的，只要找到白頭靈山這邊的靈墟門再破開一次就行。”
靈墟的靈墟門都有內外兩道，它們相通，但只有靈墟內的靈墟門與外面是直線相連，而紅盤的靈墟門則是發散的點，落點並不固定。
這也是為什麼新靈墟需要先由官方先行探索的原因，散人龍官獨自進入未探索的靈墟很可能找不到回來的靈墟門。
第二冪道：“你能破開！”
“咳……鬼娘娘可以，但她也得靠我。”李白野回頭道。
“鬼娘娘？”
“就是和我一起進來的人，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壞的大魔婦！”
“要是遇見她你可要把好東西收好別讓她看見，她喜歡搶人家東西。”
李白野抱怨着，回頭一看第二冪還站在原地。
“走啊。”他喊着。
……
第二冪沒什麼好東西，那把破柴刀和一些草藥就是她的全部家當。
她住在谷口進去不遠的一個山洞裏，這是她離開村子二十多天後才找到的地方。
黑岩谷由於常年瀰漫著濃霧，連猴魔也不願進來，但蛇蟲鼠蟻卻是有的，她就是靠它們活着，實在找不到食物時就靠龍息硬撐。
第二冪很少出谷，這裏已經超出胡老他們村子的範圍，即使在幾個月之前也不時會有猴魔在外出現。
七年多前封無忌拿着一大筆黑金在白頭城建立酒刀龍行會，那時白頭靈山靈墟也才開放沒多久。
到第二冪入會時除了封無忌就只有個同樣入會沒幾天的鄭秋風。
鄭秋風是個白面二層的白靈童年輕男龍官，第二冪也是白面二層，封無忌派他們進白頭靈山熟悉情況，並拜託了另一家龍行會有經驗的龍官照顧。
誰知兩人進來白頭靈山後不久靈墟門就莫名巧妙關閉了，一個他們之前從沒聽說過的龍行會迅速佔據了靈墟門附近區域，對外宣稱靈墟門永久關閉。
進來靈墟的龍官們剛開始並不相信，那龍行會便把靈墟門的位置開放了數日，大家親自試見過後多半也就信了。
之後的白頭靈山就此陷入混亂，各地已被發現的龍淚礦區再沒了規矩，議會和龍頭寺的人成了擺設，各龍行會拉攏上兵面境的散人龍官們形成數個團體，迅速佔領了為數不多的幾個礦區。
兵面以下的散人龍官們只能報團取暖，四處探索新龍淚礦脈，但有大礦脈的地方又都有猴魔族群，偶爾探索到一些小龍淚礦，采完又不夠龍官們分。
由於封無忌拜託那位兵面龍官的關係，第二冪和鄭秋風也在礦區龍行會待了兩年，但在第三年那位龍官被猴魔所殺后他們也就被送出了礦區。
兩人四處尋找散人龍官團體，卻不小心闖進了胡老他們村子外的猴魔領地。
鄭秋風在猴魔手中丟了命，第二冪本以為自己幸運，卻在進入村子后丟了一雙手。
第二冪說完她的經歷，李白野也告訴了她現在白頭城的情況。
李白野不知道暖雪娘娘說的“去轉轉”是不是去尋找靈墟門，如果她沒找到，那把第二冪帶出去就行，第二冪知道白頭靈山內靈墟門的位置。
李白野沒地方去，也跟着在谷口留了下來，打算先等着暖雪娘娘。
但他估計自己挺不住多長時間，剛下午吃過一頓還不餓，但一頓又能管多久呢？他決定明天要是撐不住的話逮條蛇也可以，蛇要逮不到的話就只能拉着第二冪出谷去找找野果野菜野兔什麼的了，要是遇到猴魔兩個人也更好應付。
或者他等不到暖雪娘娘，那就只能冒險和第二冪一起闖出去了。
他們回到谷口時那顆破口的藍龍淚里的辰氣還沒散完，但最多也只剩十分之一，李白野便送給了第二冪。
長年沒有辰氣的吸收修習，第二冪的境界已經有了倒退的跡象，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在高境界的龍官身上，但第二冪才白面二層，靈山並不穩定。
第二冪吸收了辰氣在修鍊龍息，李白野腰傷疼痛，再加上也沒張床，便只好繼續修習，雖然他今天已經修習過，修習成效並不在最好的狀態。
……
半夜到天明，李白野來到白頭靈山就算過去一天了。
第二冪稍稍進去谷中找了找，沒能尋到食物。她下腹的傷勢比李白野腰間的還稍微重些，李白野也沒立刻拉着她出谷。
修習、說話，天黑，睡覺。
第三天，餓了一天的李白野再也忍不住，拉着第二冪爬上了斷岩。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沒等來暖雪娘娘，卻等來了雙刀老頭。
兩人剛爬上谷口便聽見一陣急行的腳步聲，兩人躲進石壁橫道，等來人靠近卻發現竟是胡老。
“你怎麼來了？”李白野跳上斷岩，驚訝問道。
胡老急急停步，見是李白野，胡老本來皺起的臉一下舒展開來：“李小哥，你還活着！”
“還活着……你前夜聽到了？”
李白野問，胡老上來就這般說話，那說明他知道李白野是有危險。
“我半夜聽見你在罵人，剛要起身又聽見有什麼東西破爛的聲音，等我起身趕到你屋子裏時就只看見撞破的窗戶和院牆上留下的那條刀痕了。”胡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