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恢復更新
宴會結束后,謝珩送溫杳回府。
因為大周民風開放,所以此舉未曾引來其他人非議,反倒讓赴宴的小女娘們看得羨慕無比。
找郎婿當找丞相如此的少年郎!
溫杳貪嘴,趁着謝珩不注意時偷偷喝了好幾盞米酒,這會兒一上車便迷迷糊糊地倚在他懷中打起了瞌睡。
聞着少年一身的葯香,小姑娘輕聲嘟囔:「阿珩要長命百歲……」
謝珩失笑,一邊拍着小姑娘的背哄睡一邊溫聲開口:「嗯,阿珩一定長命百歲。」
等到馬車停在將軍府前,溫杳已經睡熟了。
無奈之下,謝珩只得背着小姑娘入府,將她送入屋子后這才離開。
……
翌日。
因宿醉而頭疼的溫杳正捂着腦袋喝醒酒湯呢,幼白忽然欣喜地抱着一卷竹簡進來。
「女公子,女公子!家主送家書來啦!」
阿父的家書?
溫杳一口喝罷醒酒湯,忙坐直身子道:「快與我看看。」
幼白把竹簡遞了過去,小姑娘連忙展開一看。
看着看着,幼白髮現她家女公子面上的笑容不見了。
不免發愣:「信上寫了什麼,讓女公子面色這般難看?」
溫杳慢慢放下竹簡,幽幽道:「阿父讓我去國子監……」
幼白愣了愣,隨後失笑:「女公子最不喜聖人所云的「之乎者也」了,家主讓女公子去國子監和那些公子女娘讀書,倒真是屈了才。」
見溫杳望來,幼白連忙捂嘴噤聲兒。
溫杳扶着額頭。
她出身將門,自小喜歡舞刀弄槍,一身武藝盡得阿父真傳。
但若論及女娘該學的東西,她便是一竅不通了。
前世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阿父讓她去國子監念書。
她在天武帝面前鬧了一通,又有謝珩保證會教她后這才作罷。
但謝珩教了她僅僅兩年,便因病而故。
後來她便不再碰那些東西,生怕睹物思人。
而在入宮后,她想着宮裏的每個女娘多多少少都有些才學傍身,為了和宋婉爭容璟,她便惡補那些四書五經六藝。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今世她也不想去。
不是因為不想學,而是因為國子監里有容璟,她看到他膈應得慌。
容璟雖已成年,卻仍舊要學兵法謀略。
所以她若要去國子監,多多少少是能碰見這位太子殿下的。
溫杳正尋思着如何拒絕,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前世她聽謝珩講過,說國子監里有一位教書先生——
他是從塞北來的,因為見識廣博所以被天武帝特意留在國子監,專門給這些王公貴族出身的公子女娘講述奇聞趣事。
那位先生談吐風趣,所以他的課十分受歡迎。
不知道這位先生知不知道那種奇葯的下落。
思忖片刻,小姑娘忽然開口:「決定了。」
「女公子決定了什麼?」幼白問。
「我要去國子監。」
「哦。嗯?」
幼白一臉震驚。
她家女公子開竅了?
打定主意后,溫杳寫了一封信給天武帝。
天武帝看到信后,笑得差點合不攏嘴。
他一直擔心這小丫頭的功課啊,如今十一丫頭自發要去國子監,實在讓人欣慰。
天武帝當即讓國子監留了溫杳的名字,隨後給她辦了入學。
又翌日。
當眾人看到鎮國將軍府的馬車停在國子監前時,俱是一臉懵逼。
當看到那個小姑娘拿着國子監令牌,帶着書童入內時,他們從一臉懵逼變成了一臉震驚。
那個只知舞刀弄槍的小郡主開竅啦?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眾人一臉新奇地看着溫杳的背影,注意到她去了那外邦先生的學堂,臉上的震驚變成了唏噓。
什麼嘛,原是來聽奇聞趣事的。
其實現在這些公子女娘學的東西,溫杳都已經熟記於心,她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再學一遍,遂直接去找了那塞北來的教書先生——
畢竟當下最要緊的是拯救她家阿珩。
然後,溫杳在學堂中看到了那一襲玄衣。
容璟側頭,見到溫杳似乎有些詫異,便微微挑眉:「聽聞長寧也來國子監讀書,卻不想今日便來了?」
溫杳:「……」
什麼叫冤家路窄,這就是冤家路窄。
想起前世容璟看自己那冷得像刀子似的目光,溫杳訕訕一笑:「聽聞這裏有一位講奇聞趣事的教書先生,便想來看看。倒是表兄……今兒不去操練兵法?」
她阿母和天武帝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所以論規矩她得稱容璟一聲表兄。
「今日那位先生休沐。那個位子無人,長寧可入座。」容璟看了看溫杳身後的書桌,淡淡開口。
長寧是溫杳的郡主封號。
聽說是阿母生下她那日親自取的,寓意長安久寧。
溫杳入座,低頭盯着自己指甲上的豆蔻。
這學堂除了他們便再無人。
等過了一會兒,過來上課的小郎君小女娘們陸陸續續地來了,發現溫杳在這,說說笑笑的聲音慢慢消了下去。
小郡主行事乖張的美名傳遍長安,與她同歲的小郎君小女娘無不對其敬而遠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到了這個皇帝放在心尖尖兒上寵的小郡主,然後給他們一頓棍棒伺候。
溫杳看着旁邊空蕩蕩的位子,摸了摸鼻子。
她前世怎麼沒意識到自己這麼讓人害怕。
在學生們差不多到齊后,一個金髮碧眼的先生慢慢走進來,在學堂內環顧一周,目光落在溫杳身上,不免挑眉:「來了個新學生?」
「弟子溫杳,見過先生。」溫杳起身行禮。
標準的禮儀讓旁邊人看得咂舌。
這小郡主不是最不喜歡這些繁瑣的禮儀嗎,這禮儀手法竟然如此標準?
溫杳暗自苦笑。
為了爭奪容璟,她可是……在這些東西上下足了苦功夫啊。
「哦,你便是那位官家常常提在嘴邊的小郡主啊。果然如他所言般,生得與長公主一般風華無二。」先生毫不吝惜地讚許起溫杳的容貌。
溫杳紅着耳朵坐下。
隨後,先生開始講述今日地奇聞趣事。
不得不說,他的談吐真的十分幽默有趣。
溫杳聽得津津有味,直到散學才堪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