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越獄小能手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
哈利跪坐在小天狼星身旁，焦急地呼喚着他的名字，眼眶紅通通的。
小天狼星臉色慘白，半邊臉紅腫着，嘴角還掛着一縷血痕。他緊閉的眼睛微微動了動，身體痛苦地瑟縮了一下。
哈利抹了把臉，開始對他念着鄧布利多教給他的治癒魔咒。柔和的白光從魔杖尖綻放開來，落在小天狼星身上，讓他紅腫的臉頰快速恢復了原樣，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紅暈。
“哈利！歐文！發生什麼事了？”赫敏“噔噔噔”地從樓上跑了下來，手裏拎着魔杖，頭髮濕答答的，身上的衣服只系了兩個扣子，看樣子是急匆匆套上的。
“我的天吶！這到底是……”看着躺在門廳里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識的小天狼星，她抬手捂住了嘴巴，眼神兒看向正站在樓梯上往下望的歐文。
科林·克里維也氣喘吁吁地跑了下來，手足無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一陣咳嗽聲中，小天狼星睜開了眼睛。他衝著哈利苦笑了一下，身體還因為剛才的折磨而顫抖着。
“我沒事兒了，哈利。”他用手臂支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卻又無力地倒了下去。
“別亂動。我想想……應該怎麼叫醫生？”哈利手忙腳亂地接住他。
“他中了魔咒，身體使不上力氣。”歐文面色平靜地開口說道。他想了想，用魔杖指着小天狼星的胸口，念了句“萬咒皆終”。
耀眼的金色光輝在陰暗的門廳中亮起，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小天狼星一骨碌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被哈利扶住了。
“謝謝，今晚你救了我們。”小天狼星認真地望向歐文，眼神里的審視和防備淡化了不少。
歐文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緩緩搖了搖頭，把左手搭在樓梯的欄杆上。
“是有人闖進來了嗎？”赫敏語速飛快地說，憂心忡忡地打量着他們，“我正在浴室里洗澡，就聽見樓下的聲音不對勁，那幅畫像一直在笑，對吧？我叫上了科林一起下來看看，沒想到竟然……”
科林張了張嘴，訥訥道：“我以為這是正常的……我是第一次在巫師家裏住……”
“幸好你們剛才沒有過來。”哈利搖搖頭說道，“剛才的情況很危險。我不知道，她是怎麼闖進來的？”
小天狼星的臉色陰沉極了。他聲音沙啞地說：“正常情況下，外人是很難進來的，這兒被施了不少魔法。貝拉特里克斯能進來，是因為這裏曾經是她的家……她是我的堂姐。”說到這兒，他的表情冰冷而憎恨。
他抹了把臉，眉頭皺得緊緊的：“是我疏忽了，沒想到有人能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阿茲卡班的逃犯？”赫敏小聲驚呼了一句。
“或許是因為小矮星彼得吧。他剛才也在這兒，還替貝拉特里克斯擋住了我的魔咒。”歐文語氣輕緩而平靜地說。
他用手指撫摸着嘴唇，神色露出一絲興味。他也很好奇他們究竟是怎麼越獄的，畢竟小矮星彼得阿尼馬格斯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語速很慢地重複了一句，像是在慢慢咀嚼着這個名字，臉上的表情在憎恨中又多了一抹深深的厭惡。
“那他倒是勇敢得很吶。”他極盡諷刺地說，把手指捏得咔吧響。
“小天狼星，冷靜。”哈利說。
“我很冷靜，哈利。”小天狼星搖了搖頭，對着旁邊的幾個小巫師說：“好了，危險已經暫時過去了，你們趕快回去休息吧。等明天一早，我送你們回家……”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急促的聲音讓門裏的幾人不約而同地繃緊了身體。
“是誰？”小天狼星把哈利往身後一推，拾起自己的魔杖走向前門，透過門上的小洞口往外看着。
“傲羅。”門外傳來低沉的男聲，“我是金斯萊·沙克爾，他們是我的同事。”
小天狼星鬆了口氣，沒有放鬆警惕地把門開了一條縫兒。門外站着一個高個子、黑皮膚的男巫，身旁還站着兩個穿着傲羅制服的男巫。
金斯萊·沙克爾出示了一下傲羅的證件，然後用深沉緩慢的聲音說道：“很抱歉我們不得不深夜來訪，我們認為有必要讓你及時知道這個消息。這一夜阿茲卡班發生了一場暴動，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和小矮星彼得逃走了。我們顧慮到你有可能成為他們的報復對象……”
“你們來晚了，他們已經來過了。”小天狼星這才完全打開門，語氣生硬地說。
黑皮膚的男巫揚了揚眉毛，瞥了眼門廳里的一群小巫師，沉聲問道：“我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天狼星讓他們進門，把小巫師們趕上樓，然後把之前發生的情況講了一遍。
“這麼說來，貝拉特里克斯盯上了你們。你和哈利·波特……”金斯萊的語氣依舊冷靜沉穩，神色卻凝重了許多，“貝拉特里克斯是個非常危險和瘋狂的黑巫師，小矮星彼得又很擅長潛伏和探聽情報……你們的處境很危險，這段時間你們最好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想知道的是，他們是怎麼從那鬼地方逃出來的？”小天狼星不耐煩聽這些廢話，“不要告訴我魔法部沒有針對小矮星彼得的情況做好防備……”
歐文趴在二樓樓梯平台的欄杆上，一臉好奇地側耳傾聽着，他對兩人的逃獄手段非常感興趣。哈利他們有樣學樣，站在欄杆前排成一排悄咪咪偷聽。
“我們給他的手腳戴上了特製的鐐銬，讓他無法進行阿尼馬格斯變形。關押他的牢房也是特殊的，一隻甲蟲都飛不出去。”金斯萊不緊不慢地說，“但是誰都低估了小矮星彼得的心狠程度，還有他越獄的決心……”
“我也是剛剛才得知這件事的始末。”金斯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在被囚禁在阿茲卡班的兩個多月的時間裏，小矮星彼得依次折斷了自己手掌和腳掌的骨頭，把自己從鐐銬里解放了出來。阿茲卡班的守衛沒有眼睛，它們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他勉強養好了傷——雖然手和腳的骨頭都有些錯了位——然後變成老鼠鑽進了馬桶里，順着管道逃出了牢房。”金斯萊稍微向後仰頭，表情有些深沉。
“很正常。比起待在那種地方，死亡倒還更舒服些。”小天狼星像是要扯出一個冷笑，但只是抽了抽嘴角，“我了解小矮星彼得，他在那兒無論如何也是待不下去的。要麼死，要麼想盡一切辦法逃。”
金斯萊緩緩點頭，繼續道：“昨天晚上正好是往阿茲卡班運送生活物資的時間。小矮星彼得混上了船，打算通過運送物資的船逃出島，因為他的手腳根本沒法游泳……”
“不過守衛們很快發現有一個重刑犯不見了，它們雖然看不見，但能嗅到有一個牢房空了。那艘船最終沒能離島。”
“守衛們開始搜索全島，也沒有放過那艘船。為了逃過搜捕，小矮星彼得只能逃回島上，但他在船上趁亂偷了一根魔杖。”
“島上沒法幻影移形，他在島上躲了好幾個小時，直到魔法部的打擊手抵達並且參與搜捕，他的躲藏空間越來越少了。”
“然後他幹了件瘋狂的事。”金斯萊停頓了一下，這才道，“他潛回了牢裏，趁着守衛們大都在外面搜尋他的空隙打開了一大批重刑犯牢房的門鎖。”
“雖然長時間的牢獄生涯讓絕大多數重刑犯都虛弱得沒有了反抗能力，但總有那麼些例外，而那幾乎是最殘暴最危險的一群人。”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就是其中之一。她搶走了小矮星彼得的魔杖，在對方的哀求下把他帶在了身上，然後與一群重刑犯一起趁着防守空虛的機會往外逃竄，他們甚至還從落單的打擊手那兒搶到了兩根魔杖……”
“他們在島上弄出了不小的亂子，好幾個打擊手受傷了，但隨着守衛們聚集過來，這場暴動很快就被平息了。出逃的犯人都被抓了回去，只有貝拉特里克斯趁亂跳進了海里，不見了蹤影。”
金斯萊看向小天狼星，表情肅穆地說：“看樣子她在遠離海島后就幻影移形了，剛擺脫追捕就馬不停蹄地趕來找你了。”
小天狼星用拳頭錘了下牆壁，神情陰鬱地說：“我只想知道，魔法部能採取什麼措施保護哈利？”
“我想天亮后魔法部就會開會討論這件事。”金斯萊看了他一眼，“但實際上，什麼措施都不夠保險，除非讓哈利躲在對方找不到的地方。你知道，貝拉特里克斯行事非常膽大和瘋狂，不擇手段也不計後果，想想隆巴頓夫婦吧……”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抬腳走向了門口：“我得趕回去了，還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如果你需要的話，他們兩個今夜會留下幫你守着門……”
交談聲越來越遠，漸漸聽不到了。趴在欄杆旁的小巫師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默默拐進了二樓的走廊里。
“這都能逃出來，小矮星彼得可真是個越獄小能手。”歐文在心裏嘖嘖感嘆了一句。那傢伙說慫是真慫，說狠也是真的狠。
赫敏一直在小聲吸着氣：“難以置信，阿茲卡班還從來沒發生過越獄的事呢。他們盯上了你，哈利……”她擔憂地咬着嘴唇。
“你可以來找我，我會努力幫上忙的。”科林做了個拳擊的動作，眼巴巴地看着哈利。
“別想太多，我不會有事的。”哈利用堅定的語氣說，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剛才發生的一幕幕確實給他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貝拉特里克斯猖狂的獰笑似乎還歷歷在目，那種無力反抗的絕望感讓他心裏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惴惴不安。
“我不害怕。”哈利在心裏告訴自己。他連伏地魔都對付過了，又為什麼要害怕他的手下呢？
可是，如果她像今天這樣，對小天狼星或是他的朋友下手呢？想到這裏，哈利又覺得心煩意亂。
“這個暑假他們不可能再找到我和小天狼星了，沒人知道我們住在哪兒。等開學后，霍格沃茨是安全的……”說到這兒，哈利忽然哽住了，他想起自己在霍格沃茨的這兩年可一點兒也算不上安全。
“至少鄧布利多在那兒呢。”他加強了語氣，努力說服自己。他不會被殺死的。
哈利看向自己的朋友們，希望能從他們那兒得到一點信心。
他看到赫敏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接着他轉過頭去，就對上了歐文憐憫的目光，就好像自己已經被埋在墳墓里了一樣。
“你這是什麼眼神？”哈利沒好氣地說。
歐文幽暗的眸子深深凝視了他一會兒，然後一臉無辜地眨巴下眼睛，用似調侃又似認真的語氣說：“唔，你喜歡什麼樣式的棺材？”
哈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想理這傢伙，自顧自招呼赫敏和科林回去休息了。他決定了，回去要好好翻翻鄧布利多交給他的筆記本，讓自己儘快強大起來。
等到赫敏和科林上了樓之後，哈利抱着肩膀氣呼呼地瞪着歐文，故意用挑釁的語氣說道：“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嗎？今天你怎麼有點認慫呢？”
歐文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理直氣壯地說：“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最不好惹嗎？”
沒等哈利說話，他就自問自答道：“瘋子，尤其是一個肆無忌憚、做事完全不考慮後果的瘋子。因為你很難猜到對方下一步會出什麼招，也就無法提前做出應對。”
“想想吧，這樣一個敵人隱藏在暗處對你虎視眈眈，不擇手段地想要你的命。她不在意害死不相干的人，更樂於利用你身邊的人來折磨你、擊垮你。你猜不到她會從哪裏下手，只能憂心忡忡地等待着懸在頭頂上的利劍落下來的那一天……”
哈利感覺喉嚨有些乾澀，他咽了咽唾液，本就沉重不安的心情更加慌張了。他乾巴巴的問：“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歐文垂下眼帘，隱藏在陰影下的眸子像是幽邃的黑洞，嘴角揚起了若有若無的笑意：“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針對她的弱點設下一個陷井，化被動為主動。”
他臉上的笑容驀然帶上了一絲冰冷和詭譎的意味，聲音卻依舊清澈悅耳：“然後抓住機會一擊致命，讓她永遠也沒法再跳出來跟我作對。”
哈利呆了呆，莫名覺得歐文的話語冷森森的，讓他後背發毛。他搓了搓胳膊，認真思考着歐文的話，忍不住點頭道：“有道理，必須要一鼓作氣抓住她。可惜今天被她給跑了……”
至於對方的弱點是什麼，陷阱怎麼佈置，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果然他就不是這塊料。
看着哈利神遊物外的樣子，歐文漫不經心地想着這學年要不要離這傢伙遠一點，免得被殃及池魚，或是被濺一臉血。
“說起來，剛才那個傲羅提起了隆巴頓夫婦。”哈利不再多想，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另一件讓他很在意的事情，“他們怎麼了？跟納威有什麼關係？”
“這個嘛……最好由納威親自告訴你，等他願意說的時候。”歐文眨了下眼睛。背後議論別人的家事可一點也不禮貌。
“好吧。”哈利沉重地點頭，心裏已經有所猜測了。他知道納威是由奶奶帶大的。
這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樓梯那邊傳來，多比看上去心情不錯地拐進了走廊，在路過兩人身邊時對着哈利深深鞠了一躬，歡快地叫了聲“生日快樂，哈利·波特”。
“謝謝，多比。你剛才去哪了？”哈利問了一句。
“哈利·波特！多比去準備早餐的食材了，廚房裏的食材在晚會上耗盡了！”多比聲音尖細地說，對房子裏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現在多比要去收拾客廳。哈利·波特有什麼吩咐嗎？多比樂意效勞！”
“呃，沒事，你也別太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客廳可以白天再收拾。”哈利道。
“哈利·波特叫多比早些休息！仁慈的哈利·波特竟然關心多比累不累……”多比瞬間感動得眼淚汪汪的，“多比一點也不累，為哈利·波特工作是多比的榮幸……”
哈利無奈地安慰了好久，這才心累地送走了感激涕零的家養小精靈。
歐文打着哈欠，好笑地看着他們的互動。這時小天狼星上了樓，手裏拿着一枚雞蛋大的掛墜盒，掛墜盒上用許多顆綠色小寶石鑲嵌成了一個華麗的“S”字母。
克利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眼睛死死盯着那枚掛墜盒，就好像他稍微移開視線掛墜盒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哈利，你知道該怎麼摧毀它嗎？”小天狼星皺着眉，顯然已經嘗試過毀掉它了，卻沒有在掛墜盒上留下任何痕迹，“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這是伏地魔製造的黑魔法物品？”
“或許吧。”哈利含含糊糊地說，打定主意先不讓小天狼星知道魂器的事情了。他怕小天狼星到處去找，在阿茲卡班的逃犯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當下，這種事太危險了。
“可以用蛇怪的毒液毀掉它……”哈利說著，這才想起那枚塗著蛇怪毒液的戒指被他放在了學校里。他轉頭看向歐文。
歐文懶洋洋地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現在手頭上也沒有那玩意兒。
哈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厲火咒也能摧毀這個掛墜盒。他並不想讓小天狼星糾結這個，也不想讓歐文來釋放這個邪惡可怕的魔咒。雖然歐文本來就會用，但哈利覺得讓他少用些黑魔法總歸是好的。
唉，這些人怎麼就不能讓他省點心呢？哈利操心地想着，開口提議道：“我這兒暫時沒有蛇怪的毒液，改天再處理吧。”
歐文斜瞥了他一眼，沒有揭穿他一眼就能看破的小心思。
“好，那我先保管着它。”小天狼星說著就要把掛墜盒塞進衣兜里。
“等等！”哈利趕忙阻止了小天狼星的動作。他可是見識過魂器那詭異可怕的能力的，雖然這個掛墜盒看上去挺無害的，但他可不敢拿小天狼星的安危冒險。
“還是繼續交給克利切保管吧。”哈利想了想說道。既然克利切拿着這個掛墜盒這麼多年也沒有出問題，倒不如讓他繼續收着。
克利切激動地仰起頭來，看向哈利的目光溫和了許多。小天狼星揚了揚眉毛，不置可否地把掛墜盒丟了過去。
“我家裏有一些蛇怪的毒液，等天亮以後，哈利你可以陪我去取。”歐文笑吟吟地開口道，眼睛裏閃爍着一絲玩味的光，“記得我去年跟你說過嗎？我要送給你一個有趣的小寵物。”
哈利隔了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一下子垮起了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