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點豬隊友的小小震撼
歐文剛剛離開寄信的偏僻房間，正不緊不慢地往樓下走，就感覺到手裏的徽章開始發熱。
“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他皺了皺眉。會使用以太學會徽章聯繫自己的只有小矮星彼得，他只允許對方在遇到緊急情況時用這種方式聯絡自己。
從兜里掏出活點地圖看了看，確認小矮星彼得的附近只有他一個人後，歐文給自己念了夜遊三件套，通過城堡里的捷徑飛快趕往對方的辦公室。
躲開在四樓用一桶油漆亂塗亂畫的皮皮鬼后，歐文很快站在了洛哈特的辦公室門前。在敲門之前，他謹慎地再次掃了眼活點地圖，看到代表學生的小黑點都聚集在各學院的公共休息室，附近的學生只有他一個。只是一個標註着“金妮·韋斯萊”的小黑點剛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出來。
“伏地魔要來找小矮星彼得？這樣確實容易露餡。”歐文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他對小矮星彼得的演技根本不抱希望，一旦跟伏地魔面對面就很容易被發現破綻。
他抬起手來，在門上快速敲擊了兩下，在停頓了一下后，又敲下了第三下。
門“咔嚓”一聲開了，小矮星彼得讓開位置讓歐文進入辦公室，那張屬於洛哈特的臉上帶着焦急的神情。
“黑魔王要來取走日記本！”他剛關上門就火急火燎地開口道，“我想請問您是否要帶走它……”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桌子上的日記本忽然像是被狂風吹動一般嘩啦啦翻開，一道虛幻的身影從紙頁間投射出來，轉眼間就凝實起來！
模糊的身影是一個黑頭髮的高個子男孩，只是周身似乎籠罩着一種古怪的霧蒙蒙的微光，讓他看上去像是隔了一層毛玻璃似的。那張英俊的面容因驚怒和憎恨而扭曲着，那雙好看的眼睛裏閃着惡意的紅光。
“啊！這是……”小矮星彼得表情驚恐地後退了一步，手忙腳亂地從衣兜里抽出了魔杖。
歐文無言地看着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定格了，第一次感到腦子有些發懵。
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小矮星彼得在得知伏地魔要來拿走日記本后，在忘記把日記本放進特製的箱子裏鎖好的情況下，就着急忙慌地把自己叫了過來，讓自己和日記本猝不及防地打了照面……
他知道小矮星彼得不靠譜，是個腦子不大好使的坑貨，卻沒想到這回被坑的變成了自己！怪只怪奪魂咒只能控制別人聽從自己的命令，而不會給人加智商！
腦子裏各種紛亂的念頭一閃而過，歐文知道現在不是深思熟慮的時候。他看着一瞬間凝聚成形的身影，右手有力地甩了一下，一根修長筆直的魔杖便被他握在了手裏。
“湯姆，我們又見面了。”歐文笑吟吟地打了個友好的招呼，抬手放出了一道鑽心咒。在戰鬥中，鑽心咒完全可以當做強力的控制技能！
“歐文·沙菲克！”湯姆忿恨地尖嘯了一聲，之前被欺騙得徹徹底底的一幕幕瞬間湧上心頭。他猛然揮動右手，身側的書桌被掀飛起來擋在他身前，被魔咒的紅光擊中后四分五裂。
“別這麼激動嘛，我們也是老朋友了。”歐文面帶笑意地打趣了一句，下手卻絲毫不慢。他流暢至極地再次釋放了一個鑽心咒，同時優雅地揮動左手，釋放出了他新得到的黑色鳳凰火焰。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眼前的小湯姆並不難對付。兩個人在魔法水平上並沒有決定性的差距，歐文當前的魔力顯著超越了對方，而湯姆手裏又沒有魔杖……只是必須在另一個伏地魔趕來前速戰速決。
“你又在騙我！”湯姆速度飛快地躲開了鑽心咒，但席捲而來的黑色火焰卻讓他狼狽不堪。那些黑色火焰肆意蔓延着，卻沒有燒毀房間裏的佈置，只是追着他燒。
糟糕的局面讓他終於冷靜了下來，他陰沉着臉揮動雙臂，房間裏的桌椅、衣物、窗帘乃至壁爐里的火焰都拉長變形，像是伸出了一隻只怪模怪樣的手臂，前赴後繼地向著歐文襲擊過去。
“粉身碎骨！”小矮星彼得縮在角落裏晃着魔杖尖叫道，對着湯姆射出沒什麼卵用的魔咒。
歐文重重甩了下魔杖，那些簇擁而來的觸手瞬間四分五裂，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他深沉如黑色湖面的眼眸里閃爍着一絲惡意和冷漠，濃郁的黑色霧氣從他的身體裏浮現出來，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不祥的暗影，飄逸而靈動地向著湯姆撲了過去。
“等等，我們可以談談！”眼見事情不妙，湯姆趕忙道。
“當然，但我比較喜歡佔據主動。”歐文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
在黑魔護衛和鳳凰火焰的圍剿之下，湯姆的反抗掀不起什麼浪花，漸漸被堵進了死角。他陰沉沉的面容上終於浮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驚慌，在被黑魔護衛撲中之前一下子消失不見，只有那本破舊的日記“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日記本嘩啦啦地飛速翻開，紙頁間光影晃動着，像是一場場絢爛的迷夢，要將人的意識吸扯進去。歐文感到眼前一陣晃動，精神搖曳了一下，思維就要順着紙頁的窗口進入日記本的世界中。
他冷靜地瞬間進出了一下面壁空間，輕鬆地擺脫了這種影響。
“湯姆，你以為我會在同一個坑裏栽倒兩次么？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歐文輕輕地說，操縱着黑魔護衛捲起了那本日記。他皺了皺眉，權衡着要不要在這裏毀掉它。
日記本里的湯姆顯然急了，他骨子裏的求生慾望讓他不會坐以待斃，於是採取了最後的反抗。
他的殘魂順着黑魔護衛的衣擺潛入了進去，他要試着附身這具特殊的軀殼，哪怕控制不住，也要為另一個自己的趕來爭取時間！
歐文揚起眉毛，感受到黑魔護衛中湧進了一個陌生的思想，在拚命與他拉扯着，試圖獲得一定的掌控權。
“沒有人告訴過你，如果一個不夠強大的靈魂想要附身它，換來的只會是被毀滅嗎？”歐文語氣幽幽地說，嘴角揚起了與黑魔護衛如出一轍的戲謔譏笑。
只是念頭一動，黑魔護衛周圍黑霧翻滾着，輕易擺脫了湯姆的影響。寬大的衣擺輕輕捲起，一道慘白而醜陋的靈魂碎片在其中浮現出來，被它牢牢束縛着，正發出驚恐和痛苦的尖叫。
“真丑。”身為顏狗的歐文沒眼看。他轉眼看着周圍一片狼藉的景象，頭疼地拍了拍腦袋。
快速翻開活點地圖，代表金妮的小黑點正快速向著這邊接近。歐文評估着對方到來的時間，收起了黑色的火焰，速度飛快地揮動魔杖，對着周圍念着“恢復如初”。
碎了一地的各種雜物像是倒放一樣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被打碎的書桌重新拼湊好，只是上面留下了焦黑的傷痕。歐文用帘子和衣物遮擋住了這些痕迹，又把地上剩下的不能修復的東西都清理乾淨。
在打掃現場的同時，歐文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着接下來的應對方法：“日記本不能毀掉，同樣身為魂器的冠冕很可能會感覺到……但也絕對不可能還回去。撒謊說不見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弄丟了，就算是白痴也會知道小矮星彼得有問題！”
“放棄小矮星彼得這個身份？不行，關於以太學會的安排都是以這個身份為核心推動的。如果這裏出了問題，所有的計劃都得作廢，冠冕里的伏地魔就徹底失去掌控了……”
小矮星彼得真是離大譜！歐文第一次深刻體會到豬隊友的威力，這是讓他的演出面臨全面崩盤的危機！他曾經經歷過很多次魔術表演失誤的情況，但總能憑藉出色的臨場應對完美化解，但這次是真的棘手。
歐文無意識地咬着嘴唇，淡白色的嘴唇浮現出淺淺的粉紅色。錯綜複雜的思維如同精密的齒輪般高速運轉着，似乎有動聽的細微摩擦聲輕響着，在腦海里交織成了美妙的樂章。
“等等！湯姆……”他猛地扭頭看向在半空中飄來飄去的黑魔護衛。
湯姆的殘魂被困在斗篷下的黑霧裏，虛幻的影子正瞪着紅光閃爍的眼睛，發出高亢的尖叫聲：“放開我！我會饒恕你的欺騙，你能得到一切……”
歐文只管把湯姆的威逼利誘當耳旁風，他表情極為認真地注視着它，眼神越來越亮：“我困住了伏地魔的殘魂……如果我把它困在我的身體裏，這跟被它附身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是……我不知道，如果他們面對面，會不會能夠直接通過意識交流？黑魔護衛不一定能隔絕。”
他來回踱了幾步，忽然抬起魔杖，對準黑魔護衛里的殘魂念了句“一忘皆空”。
飄忽的白光直接穿過了黑魔護衛和其中的殘魂，像是透過空氣一樣打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果然，遺忘咒並不能針對靈魂。”歐文皺了下眉頭，再次舉起魔杖，對準殘魂念道：“魂魄出竅。”
作為靈魂領域的魔咒，奪魂咒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正奮力掙扎和尖叫的殘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變得死氣沉沉。
感受着手中麻絲絲的操控感，歐文研究了一下殘魂的情況。奪魂咒在直接對靈魂使用時與對正常人用很不一樣，沒辦法操控對方聽從命令，而是使殘魂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無意識狀態。
“可行！”歐文精神一振。
他猶猶豫豫地再次看了眼湯姆的殘魂，那醜陋至極的形象讓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他一咬牙，強行克服自己的潔癖和心理障礙，皺着臉將黑魔護衛收回了自己的身體裏。
黑魔護衛散成的黑霧帶着其中的殘魂蜷縮在了身體的某處，歐文細緻地感受了一下，確定沒有受到什麼不好的影響，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兇巴巴地瞪了一眼表情茫然的小矮星彼得，俊秀的臉頰嫌棄地微微皺着，眼角因為委屈而微微泛紅。做出這種事情，他真的犧牲很大。
“趕快離開這裏，等身上的復方湯劑時效過去之後，重新偽裝成我的樣子回公共休息室。”歐文深吸一口氣，忍住把這傢伙幹掉的衝動，遞給對方一瓶復方湯劑。
看着小矮星彼得匆匆離開的背影，歐文在衣櫃裏找了件袍子換上，通過復方湯劑偽裝成了洛哈特的樣貌。他坐在辦公桌後面，一絲不苟地打理好自己的衣物和頭髮，把湯姆的日記本隨意地放在手邊，閉上眼睛靜靜等待着訪客的到來。
很快，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歐文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魔杖，確認它處在隨時都能拿出來的位置，這才語氣悠然地說：“請進。”
門外的人並沒有立刻推門而入，而是猶疑地等待了片刻，這才緩緩打開了門。渾身被黑霧包裹的人影站在外面，似乎在默默凝視着歐文的臉。
歐文也沒有說話，只是面帶微笑地打量着對方，等着對方先開口。
門外的人影進了屋，把門合上，用有些疑惑的語氣問道：“你附在蟲尾巴身上了？為什麼這麼快？”
“他果真區分不出來！”歐文在心裏愉快地想着，但也沒有放下警惕。
“呵呵，我也很意外。你不知道他有多害怕。”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似笑非笑地說，“所以在得到我之後，他把我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毫無保留地對我敞開了一切，把他的所有情感和生命都傾注給了我。”
“於是，我很快便發現自己能夠控制他了，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歐文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日記本里湯姆的姿態和氣質，雙手交叉撐在桌面上，“剛才他再次往日記本上寫字時，我試了下附身……”
他攤了攤手，表示結果很明顯。
“看來你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附身對象。”對面的人影身上覆蓋的黑霧散去，露出了金妮·韋斯萊姣好的面容。那張嬌俏的臉上帶着一絲興奮和戲謔，眼睛微微眯着。
“也抓住了這個絕好的時機。”歐文笑吟吟地把玩着手裏的日記本。
“金妮”點了點頭：“沒錯，由我們來對以太學會動手。”
“我記得，鄧布利多明天晚上不會回到霍格沃茨。”歐文輕聲說道。
“要再等一等……”對面的女孩皺了皺眉。
“你還在等什麼？”歐文眯起了眼睛。
“我需要確認哈利·波特的情況，他或許會是我們的殺手鐧。”“金妮”翹起了嘴角，眼眸里閃過一抹貪婪而亢奮的紅光。
歐文靜靜凝視了她一會兒，不置可否地說：“我等你的消息。”
從容不迫地應對了幾句后，他默默注視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門后，手指靈活地轉動着湯姆的日記本。忽然，他猛地翻開封面，色彩繽紛的紙花和紙蝴蝶從紙頁間掙脫出來，飄飛到半空中又輕盈地灑落下來，像是在獻上勝利的喝彩。
“他果真區分不出來……”歐文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還帶着點兒俏皮的得意勁兒。
“那麼，他能否分得清呢？”
沒頭沒尾的話語輕輕飄散在空氣中，像是悠遠的空洞嘆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