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穿越活板門1.0版本
第109章穿越活板門1.0版本
太陽已經落下了地平線，青黑色天鵝絨幕布般的天空中閃爍着幾點星光，銀色的月亮斜斜地掛在一邊，與城堡窗口中透出的光亮遙相呼應着。
學習小組的小巫師們在走出聚會的教室后，默契地互相分開，三三兩兩地來到禮堂，自然地吃着晚飯。
“哈利，你得去吃晚飯，表現得自然一點。我不知道以太學會的人會不會在關注你，但毫無疑問的是，如果他們發現你反常地缺席了晚宴，說不定會把計劃提前……”哈利機械地往嘴裏塞着烤馬鈴薯，後背挺得筆直，心裏不住地回蕩着赫敏的叮囑。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到了教師席。教授們今天晚上來得很齊，看上去跟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但沒有鄧布利多的身影，這讓哈利心裏空落落的。他這才發現，鄧布利多的存在一直給了他很多的底氣，一旦那位老人不在，他原來是這樣的無力。
好在他還有一群願意幫助他的朋友，即使冒着生命危險……
想到這裏，哈利又感到不安和愧疚，他們不知道敵人可能是伏地魔……他不由得看了眼正慢條斯理地切着一塊醬汁牛排的歐文，這傢伙還是那副精緻從容的樣子，在察覺到他的目光后還若無其事地對他笑了笑。
哈利咬了咬牙，鼓着腮幫子瞪過去一眼。他之前也是被猝不及防的一件件事沖昏了頭，竟然被歐文帶跑偏了，在終於有時間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之後，他決定把伏地魔的事情說出來。這樣的隱瞞和欺騙在他看來是一種很可恥的事情，他無法原諒自己。
在下定決心后，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心猛然放鬆了一點，卻又輕飄飄地落在了空處。他知道或許有人會因此遠離他，以往的那種和諧而單純的友誼恐怕再也不會存在了，但那總好過讓他們毫不知情地跟着自己冒險。
哈利往嘴裏狠狠塞了一口馬鈴薯，表情帶着兇巴巴的堅定，又難受得像要哭出來了。他忽然覺得學習小組的成員們一同相處的日子是那麼美好，就連德拉科對赫敏和納威不厭其煩的挑釁似乎都不再是讓他頭疼不已的事情，而是變得彌足珍貴起來了。
歐文動作優雅地用餐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饒有興趣地瞥了眼哈利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雖然沒學過攝神取念，但他猜得到這傢伙心裏在糾結些什麼，這個年紀的小巫師心裏也藏不住什麼事兒。
“嘖，現在才考慮這麼沉重的話題，可惜已經晚了哦。”歐文的嘴角微微上揚。
海格竟然知道是伏地魔在覬覦魔法石並且不小心說漏了嘴，這件事其實是在歐文的計劃之外的。一個從未聽聞過的以太學會作為小巫師們的假想敵已經足夠了，如果對手是伏地魔的話，那對他們就太過沉重了。
沒辦法，伏地魔的凶名太盛了，尤其這一代的小巫師們是聽着對方的恐怖傳說長大的，哪怕是斯萊特林的幾個純血家族出身的小巫師，對這個名字也只會更加恐懼和敬畏。
用伏地魔這個敵人來考驗友情，在歐文看來實在是一件有趣又殘忍的事情。
到時候，赫敏和納威大概率還是會繼續幫助哈利，畢竟兩人一個出身麻瓜家庭，對伏地魔的恐懼了解不深，另一個本來就跟對方有仇。但斯萊特林的幾個人會怎麼選擇呢？那肯定是一場內心的拷問。一面是真誠的朋友，一面是至深的恐懼，感性的衝動和理性的否認交織，那會是一場痛苦的抉擇。
友誼是堅韌也脆弱的東西，只有在共同經歷過磨難和考驗后才會堅不可摧，而現階段的學習小組成員們之間的友情顯然並不是那麼純粹。
毫無疑問，或許會有人衝動地繼續幫助哈利，也會有人明哲保身，選擇退出這場冒險。
但是，因為恐懼而背棄對自己幫助良多的朋友，這會是一件多麼沉重和痛苦的事情啊。那些退縮的人往後必然會陷入自責和悔恨之中，良知和感性會時時刻刻提醒着他們的退縮是多麼卑劣和可恥，如果走不出來，這或許就是墮落的開端。
歐文其實不介意多幾個人陪着自己一起墮入黑暗，也很樂意看一場妙趣橫生的大戲。但問題是，那樣的話，事情會變得複雜很多。人心的詭變往往更加變幻莫測，只會橫生許多波折。
學習小組會因此而分崩離析，退縮的人會變成不穩定因素，更是以後的定時炸彈。因為只有一群人共同進行一場冒險，彼此才會保守秘密，但當有幾個知情者成為局外人後，事情只會變得麻煩起來。
“哎呀，我可是為和諧的同學關係和純潔的友誼用心良苦啊。”歐文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默默掰下一塊巧克力放進口中。雖說他更多只是討厭麻煩。
學生們吃完飯後三三兩兩地離開了禮堂，直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學習小組的幾個人遠遠地對視一眼，也各自站起來向著外面的走廊而去。
一群人在一條無人的走廊里集合，歐文語氣歡快地說：“那麼，大家按照計劃來吧。”說完后，他把剛要張口說話的哈利當先拽走了。
“歐文，伱放開我！我得實話實說！”哈利掙扎道。
“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沒有什麼不好，哈利。”歐文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神讓哈利沒來由的心裏一慌。
“你瞧，他們都知道了這關乎你的生命，如果你告訴他們這件事跟黑魔王有關……”歐文用很低的聲音說道，“如果他們選擇幫你，那他們今後也要處在長久的惴惴不安之中，被恐懼日夜折磨……”
“他們不用做什麼，這件事本來就跟他們沒關係！”哈利執拗地說。
“嘖嘖，你的意思是，讓他們明知道你可能會死而袖手旁觀，讓他們忘恩負義，背叛友情？”歐文懶洋洋地說，“是啊，這樣你或許會好受一點，但他們只會日夜被內心折磨，你希望這樣？”
哈利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地看着他。他根本沒有想這麼多，他只是希望其他人安全。
“事實上，敵人是誰並不重要。只要我們偷偷拿到魔法石，彼此保守秘密，不聲張出去，以太學會的人不會知道都有誰壞了他們的事。”歐文慢悠悠地說。
“這樣……”哈利一臉糾結地沉思着，貌似被說服了。許久之後，他忽然有些幽怨地看着歐文道：“說到底，你要是不把這件事說給其他人聽，現在也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但你可能會死哎。”歐文揚了揚眉毛，“你就這麼想死？”他眯了眯眼睛，然後語氣玩味地說：“或者你可以這樣想，我在聽到這件事跟黑魔王有關后，心裏十分糾結，想幫你又很害怕……所以我選擇多拖幾個人下水咯。”
哈利又感動又無語地看着歐文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一個勁地在那裏低笑，他甚至分不清歐文剛才的話到底是真情實意還是又在糊弄他。他深深嘆了口氣，覺得心好累。
“就這樣吧。”哈利忽然想擺爛了。他決定放棄思考，前所未有地覺得做一個單純的莽夫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你們在偷偷嘀咕什麼呢？”其他人從後方追了上來，赫敏神情狐疑地打量着兩人。敏銳的小女巫注意到這兩個傢伙似乎還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們。
“哈利在矯情呢，他覺得不該帶你們冒險。”歐文笑吟吟地說。
哈利面無表情。是的，你說的都對，我矯情得要死了。
“這是我們的選擇，哈利。”赫敏盯着哈利面無表情的臉，覺得更加古怪了。她搖搖頭不再深究，深吸一口氣說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過去了。”
說著話的時候，她無意識地捋着自己毛茸茸的棕色長發，然後雙手交握在一起，看得出來她的心裏也充斥着緊張和惶恐。
“最後再梳理一遍我們的計劃。”在趕往四樓禁區走廊的路上，歐文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們這一路進去拿魔法石，達芙妮，你帶着其他人暫且守在走廊外面等待一個半小時。”
“不論我們能不能拿到魔法石，都會爭取在一個半小時之內趕回來。如果我們沒能出來，就大概率是遇到了危險或是被困住了，這時候就需要你們去尋找教授的救援了。”
達芙妮神情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她知道求助教授這件事不能急，因為他們不確定哪個教授可以信任，誰又會相信和幫助他們。一旦找錯了人，歐文他們的行動會功虧一簣，被抓出來受處分還算小事，說不定還會有生命危險。
因此，只有當已經確定歐文他們的行動已經失敗了的時候，才能去尋求教授們的幫助。
“當然，如果在這期間你們發現有人在我們之後進入了禁區走廊的那扇門，那就立刻去找教授求助。”歐文補充了一句，“那肯定就是以太學會的人，我們大概率對付不了他。”
達芙妮和布雷司對視了一眼，神色凝重地點頭。
“很好。”歐文遙遙看着那條幽深的走廊，聽着走廊盡頭的那扇門后隱隱傳來的低沉嘶吼聲，用華麗而激昂的語氣說道，“那麼，準備好進行一場精彩絕倫的冒險了嗎？”
眾人：“……”
冷場。
納威有些不安地四處張望着，微微活動着腳尖，看上去緊張兮兮的。赫敏緊緊抿着嘴唇，看起來像極了年輕版的麥格教授。
“我肯定是瘋了，才會答應這麼離譜的事情……”德拉科一個勁地在自己的口袋裏摸索着，把身上的煉金物品都仔仔細細放到手邊，然後默不作聲地把赫敏擠到了一邊兒，站在哈利和歐文中間。
之前在分工的時候，德拉科恨不得拽着哈利一起留在外面等着。直到赫敏和納威堅決地表示會跟着哈利一起去拿魔法石，他這才生起強烈的危機感，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在聽到歐文表示他也會加入時，德拉科當即就舉起了手。
歐文都不怕，他為什麼要怕？德拉科自認為非常清楚歐文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傢伙看上去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實際上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也不會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險。既然歐文表示要加入，那就代表沒多大危險。
德拉科覺得自己真是太機靈了，想起那時候哈利詫異和感動的眼神，還有其他人刮目相看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裏美滋滋的。
“要是能讓格蘭傑出個洋相就更好了……”他灰色的眼睛轉了轉。
“如果我們被抓住，肯定會被開除的。”哈利在心裏呻吟了一聲，他感覺自己正在把朋友們帶上絕路。
“不會的，我爸爸是霍格沃茨的董事會成員，這種小事他輕鬆就能搞定。”德拉科揚了揚眉毛，然後不懷好意地看向赫敏和納威，“哪怕一定要開除一兩個人，那也輪不到我們……”
“哼。”赫敏抱着肩膀冷哼了一聲，卻難得沒有對德拉科回以冷嘲熱諷。
“你們一定要小心……”達芙妮攥着潘西的手，輕聲說道。潘西用霧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們，表情像是要生離死別。
等到路過附近的小巫師走遠了之後，一行五人來到了禁區走廊盡頭的門前。赫敏深呼吸了一下，抽出魔杖對着門鎖念道：“阿拉霍洞開。”
門鎖咔噠一聲打開了，門吱嘎一聲滑開。一道低沉的嘶吼聲從門內傳來，三個巨大的狗頭齜牙咧嘴地轉了過來，張開血盆大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不如讓我來伴奏吧。”歐文興緻勃勃地拿出一根豎笛，吹起了海德薇變奏曲的旋律。在悠揚神秘的音樂聲中，大狗的眼皮幾乎瞬間就耷拉了下來，身體開始搖搖晃晃。
哈利站在門外念了聲“無聲無息”，免得笛聲把路過的人吸引過來，然後招呼大家一起走進了門裏，還沒忘記隨手關門。
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龐大的怪獸，嘶嘶吸着氣，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你們可沒說這隻狗大到能一口咬掉我們的腦袋！”他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正似睡非睡的三頭犬似乎被他的聲音驚擾了一下，眼皮猛然抬了抬，把他嚇得噤了聲，從心地躲在了歐文身後。
大狗在舒緩的旋律中搖搖擺擺地晃動着，很快就趴在了地板上，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這邊！”赫敏拉開大狗身旁的活板門，對着眾人招了招手。
“我先下去！”哈利咽了咽唾沫，第一個跳了進去，赫敏和納威也跟着往下跳。德拉科磨磨蹭蹭地看着歐文，又看看沉睡的大狗，眼一閉腳一跺，然後猛地扎進了洞口裏。
歐文揚了揚眉毛，笑吟吟地收回豎笛，跟着跳進了黑乎乎的幽深洞口之中。
(本章完)